妈妈摸摸我的头说:“都是买给你出去军训时带的!”眼神里无比慈爱。
虽然嘴上倔强的说:“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啊?不就是军训几天吗!”心里却算计着车筐里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中,哪个是可以今晚下手的。如果由着我性子来,军训前一定能把他们都消灭掉。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本性,东西都被锁进了小酒柜里,直接断了我的念想。母女两个开始吃饭,妈妈照例的询问了今天学校发生的情况,我也是流水账一样的念叨着。不过有人趁我不注意,给我糖果的事,被我刻意隐瞒了下来。也从来没有提到过班里的同学还有旧相识。不想妈妈想起过去的事情。
吃到一半,妈妈想起了什么说:“今天看到你们小学班主任了,还问你上初中有没有什么问题,随时欢迎你去家里哭鼻子呢!”
“早就不会因为做不出题来急哭了!都是哪年头的事儿了,怎么谁都记得啊。回头非得去老师大爷家搜刮一遍,谁让他这么说我啊!”语气虽然很强硬,不过心里想到那个皱纹堆累的脸,总是有种暖暖的感觉。搜刮其实谈不上,都是老师主动的送或借我一些书看。不过第一次去老师家做客的时候,才知道小学第一任班主任老阿姨跟老师大爷住一起,怪不得他们对学生的态度是那么相似。才毕业没几天,暑假也还去过家里几次还书,现在却也有些想念了。
妈妈继续说:“你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多亏遇到了这么好的老师,一辈子都要记得人家,别光教师节什么的想起来。等以后长大了,上班赚钱了,也要记得去看看。妈妈之前去开家长会,每次都特意留下来多聊两句关于你的情况。我说送点什么表示谢意,也从来都没收过。你要是不给人家学出点名堂来,可就真对不起他们的栽培了。看你自己有什么脸去见他们。”
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想证明老师是最好的。也表态似的说:“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您就放心吧!”眼珠一转说:“不过老师也说了,考试成绩不代表一切。掌握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尽可能的学以致用,分享和传播知识,才是应该做的。”
妈妈敲了一下我的头说:“还给自己留退身步呢!我又不是看你一次考试成绩就怎么样的。也没指望你当状元。就是希望你学会更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别像你妈一样……”眼神里有一丝熟悉的感伤。
不想吃饭的气氛回到多年前,打岔说:“我们课文上说了,不要妄自菲薄。就是说不能轻视自己,每个人都是有贡献的。您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一个,梦想要当女医生拯救生命的女儿。”
老妈似乎也被时间治愈了,短暂的低潮后笑着说:“就你能贫嘴!都是让小茅顿给你带坏了。不过这孩子心地挺好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没事少看卫视中文台,跟你看一集我都有点害怕。我看你是被里面那个大长毛迷住了。”
我骄傲的说:“人家叫江口洋介好不好,什么大长毛啊!难听死了!”
妈妈故意说:“什么江口,海口的。反正你不许早恋就对了!要是敢不学习跟谁整天跑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别跟小蕊似的。”
疑惑的问:“哎呀!我就是看看电视,一个日本明星,您紧张什么啊!我天天就是学校到家,家到学校,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们学生最主要的是学习!对了,您说什么别跟小蕊似的?”
妈妈盯着我说:“你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好!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小蕊跟个男生在一起呢!大晚上的,不回家,回头碰见她妈,我得跟他们说一声。”
一听妈妈这么说,心里有点急,脸上不动声色的说:“您看到的男孩子什么样的?就您那个急脾气,别没弄明白就说,万一弄误会了呢?”
妈妈回忆着说:“天有点黑,没看清!应该是个个子高高瘦瘦的男孩。”
我抢着说:“是不是头发不长不短,鼻子有点大。”
妈妈又盛了一些饭说:“应该是,擦黑了,骑车过来也没看仔细。”
我恍然大悟地说:“那应该是我们副班长。小蕊画画不错,以前不是还教过我一些吗!今天班会讨论板报的事,好几个同学都推荐她!就是比较害羞,当时没答应,估计副班长找她聊聊。您就别瞎操心了。”
被我这么一说,妈妈也有些含糊了,毕竟她也没看到什么过分的行为,本来就是急脾气的性格,过了之后也就缓和了,加上我天衣无缝的解释,算是帮小蕊躲过了一劫。不过我心里想:“老妈看到男孩,是不是我买菜回来,小树林边上看到的那个有些熟悉的半个背影啊?改天真的问问小蕊这个死妮子!不过现在她都不理我,怎么开口问啊?真是的,那么点小事儿,就跟我生气,至于吗!小心眼!亏我还这么护着你,再不小心点,让你爸撞上,就有你好看的了。”
妈妈在家,晚上睡觉就不那么害怕了。一起看了会电视,看着老妈说的“大长毛”被白痴女医生衬托出精湛医术,顿时激起了我的万丈豪情,虽然看到电视里血肉模糊就害怕,也励志一定要成为了不起的医生。
躺在床上妈妈关爱地坐在我床边说:“别看书了!早点睡觉。”
我央求地说:“看几页就睡觉,第一次谢顿危机就要结束了!您不打扰我,还能早看完一会儿。”
妈妈摇头笑着走出了我小小的基地,回到了自己庞大的川坨,妈妈危机跟谢顿危机一样就这么解除了。
次日上学,跟每天也没什么区别,平平淡淡的过完了。只不过课间和中午放学时都没闲着,把家庭作业尽量都写的差不多了。放学回家也只是花了很少的经历在功课上,在字条上写道:“母亲大人,我去老师家搜刮了,电视剧开始前我一定回来看!”还在下面留了个吐舌头的笑脸表情。
敲开老师大爷家的门,面前是那个第一次上小学领我进教室老阿姨慈爱的笑容。把我往院里领着说:“小惠啊!吃饭了没有?你妈还没回来吧?我去给你做西红柿打卤面!多给你放两个鸡蛋!”
赶紧阻拦道:“您就别忙了!我吃过来的!现在我手艺也还不错,老妈不回来,也不至于饿肚子。再说了,身上也有零花钱了,实在饿得慌,可以去买吃的啊!您就别操心我了!小惠长大喽!不是那会您领到班里的小豆芽了!”
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说:“是啊!都长这么高了,确实不能拿你们当孩子看了!”说话间我俩已经走到了屋子里,视线还是锁定在老师大爷一如既往伏案而读的宽大背影上。
老师大爷听到背后的动静,揉揉太阳穴,回头看看我笑问:“这么快就看了?不会吧?来,说说中心思想。”
看到那纯真如朋友般的笑容,也让我毫不拘束地说:“怎么可能这么快看完啊?我又不是您。都放学了,能不能不提中心思想啊?听着就头大。您不是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吗?不同的人看同一本书,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哪有一定的中心思想啊?”
师母调侃着说:“看看,就说着丫头长大了吧。你教他的东西,都用你身上了。您总讽刺我,现在有人治你了吧。”
老师大爷无限温柔的对走到他身旁的女人说:“我就喜欢这丫头说话的态度,不是跟你年轻时一样吗?随时随地都能跟我辩论。你们现在那套教育方法,我真的不认可,听到小惠说的,我才开心,哪有什么所谓的正确答案。都是人为界定的,太狭隘啦!”
师母似乎也找到了年轻是的感觉,毫无锐气的反驳道:“教育的标准在那摆着呢!孩子们的前程,祖国建设的梯队建设要求,民族的向心力,都是要考虑的,没有完美的方法,你一个老头子也只能在这唱唱高调。你给教委写信,人家理你吗?”
老师大爷拍拍师母粗糙的手说:“同志啊!思想觉悟要跟上了!看看德国战后的反思,所有的学者都在自责,作为具有知识的人,不应该在错误的开始放任,在错误形成后出于自保的妥协,才会给人类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所有人都不给教委写信,问题怎么暴露啊!人家不是回信了吗,酌情解决。孩子们的前程首先是正确的价值观培养,学会思考。教育的意义不在于打造出很多标准品,而是让很多的种子生根发芽,在正确的呵护下培养成材。所谓的民族向心力,在人类发展的这个阶段是需要的,但是在科技发展下,早晚会触及到临界点,那之后就是世界大同了。狭隘的民族主义是不能挡住人类整体发展车轮的。”
老师大爷话虽然是对身边的师母说的,可是眼神却始终在看着我,那一刻我们是朋友,我能读懂他眼神里的忧伤,我也能理解他的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希望我是可以种子,有无限的未来,可以帮他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些体会不在于年龄,而只是呼吸间的顿悟,对面的一对老教师夫妻,总是看起来比公开课下坐的那些领导高大。
老师阿姨偃旗息鼓地说:“从年轻时就说不过你,要不是你这么离经叛道的,我没准早是什么官太太了。还用跟你整天这么萝卜白菜的。” 我注意到老师大爷在师母的手上轻轻的拍了几下,笑而不语。高大的身体站了起来,直直腰,冲我笑着说:“小惠啊,初中生活还顺利吗?今天不是来还书的,怎么有空过来了?不会又是想搜刮什么吧?你要不怕消化不良,把我这搬空了我也没意见。” 顺手爱惜地拍拍一面墙的书架。
吐吐舌头说:“您这么多书,够我看十年了。里面还有那么多英文的,我还是先把阿西莫夫的这套书看完吧。至于您说的田中老师的书,我以后再看。今天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老妈说遇到您了,叮嘱我没事多来看看,要是敢欺师灭祖,就打断我的腿。暑假时不想打扰您写作,借完书也好久没来了,下周就要军训了,所以提前来待会。”
老公母俩点点头,跟我闲聊了起来。还一起指点了我关于英文学习的技巧和误区,让我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里想:“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貌似没用的拐棍还是挖掘不玩的金矿啊。就是不知道到自己能汲取多少。”
天色渐晚,师娘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小惠啊,什么事儿也不用瞒着我们,我看着你六年,跟自己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你是瞒不过我的。说吧!我们一定替你保密。”
我尴尬的笑着,挠挠头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想不通,所以想问问。没准过几天就想通了,不问也行。”
老师大爷没有女人的本能直觉,在这样的提醒下,有些后知后觉,出于解决问题的习惯,孩子般兴奋的说:“有什么就说吧。我们两个老家伙你还信不过吗?”
我害羞的说:“不是信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还是很顺畅的把开学后的异常,和莫名其妙出现糖果的怪事都说了出来。这些话如果让妈妈听到,估计对我又是严加警告,弄不好还要去找班主任。不过在这对老夫妻面前,却没有这种担心,他们给我的建议,一定对我现在是有帮助的。
不过对面两个老人却笑而不语,弄得我更紧张了。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烧,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还是师母率先打破了让我紧张的气氛说:“不是多大点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小儿女的这点心思,都经历过,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
老师大爷笑着说:“对啊!这是美好的事情,不是洪水猛兽,那么害怕干什么!我们两个也是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懵懂的开始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啊?现在的教育就是太夸张了,弄得好像天理不容似的,完全不了解压抑本性的可怕,堵不如疏啊!”
师母脸上有些红霞道:“你跟孩子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干什么啊!说的好像我们多鼓励似的。”对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不过话也没错,这是人类的本性使然,都是正常的心理反应,不用过分担心。喜欢谁,被喜欢都是正常的情况,只要不过分的耽误时间,分散精力,不是坏事。但是要注意区分对方的人品,如果是对的人,可以相互促进心智发展。如果发现对方有不良嗜好,或者教唆你去做错误的,违背良知的事情,就要敬而远之。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我们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如果拿不准的事情,可以随时来问我们。”
老师大爷这次没有师母说话多,点头同时只是淡淡地说:“我们相信你的判断能力。现在家长总放不开手,替孩子做选择,不相信孩子,其实更是间接的养成了孩子思维判断的惰性,我们可不希望教出这样的孩子。”
我撅起嘴说:“我说了半天,这就是两位尊敬的长辈给出的建议啊?说了跟没说一样,总结一句话,自己看着办。就是说的方式让我听着挺舒服。好吧,这次期末考试,争取全班前十名。也算是对您教育的回报了。”
老师拍拍师母的手说:“看看,前三年跟着你,多少都受你影响,说话总给自己留余地。本来能考前五,非说前十。”转回头又看着我说:“现在想好了吗?能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吧?”
眨眨眼说:“您非要知道吗?”二老点点头,我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不接受您向学校推荐我去重点班,其实道理也挺简单的。您之前不经意的说过,为了升学率,很多现在的措施都太极端了,第一没有考虑孩子可塑性问题,只是培养了考试机器,第二就是剥夺了很多人,平等享受优质教育资源的机会。我既不想成为机器,又不想通过关系的方式占有应该是大家的资源,顺其自然挺好的。”
只顾着低头整理思路和措辞,说完在抬头时,发现两位慈祥的老人四只眼睛愣愣的盯着我。瞬间有些慌张,喏喏地说:“我哪里说错了吗?”
师母先反应过来,拍拍还有些发愣老师的手说:“这就是后三年多你教出来的好学生,老怀为安吧?”
老师深深叹出一口气说:“教过不少聪明的好苗子,考试的方法拿走了不少,但是他们受生活环境影响太多,反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小惠是这么多年我最满意的学生,希望伤仲永的案例不要重现在你身上。”
嬉皮笑脸地说:“您给我讲过好多遍这个典故了。放心吧,我是散养的孩子。没有个拿我当摇钱树的妈,而且从小您二老就给打好了基础,我也没觉得自己翅膀硬到可以飞出你们翅膀底下呢。时常得回来听听意见建议。”
老师笑着说:“我们家的大门长期为你打开,随时都欢迎你来。”
看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担心回去晚了妈妈着急,就跟老师告辞准备回家了。师母阻止了老师送出来,单独拉着我的手往院子走。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听得我有些面红耳赤。慈祥的师母还是像最开始认识的那个老阿姨似的,在我耳边关爱不失严厉地说:“我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如果不听话,以后就别让我看到你。男孩交往的空间和权利可以给你,但是有些东西只有到了成年以后,才能去触碰的。太早反而是伤害。老东西对你期望挺大的,我也不希望你走错路。”
我红着一张脸,在门口对着师母鞠了一躬,跟当年感谢她推荐我跳级时一样深,心理叫了一声“妈”,嘴上说:“您放心吧!我永远都是您的好孩子。”脱口而出幼稚的话,彰显着我的不成熟。后来很多事都证明了,老师说的那么多话,我根本就没听懂,我也只是个自诩成熟的幼稚小孩。出于善意只是想让真关心我的人高兴,才假装把听懂的一些表现出来。
几年前黑漆漆的回家土路,已经变成了平坦的洋灰路,两边间隔不远都还有明亮的路灯;偶尔能看到几只原来满天成群飞舞的萤火虫;还有些孩子跟我们小时候一样,在抓蛐蛐。我骑着小红车,被秋老虎凉爽的晚风吹拂着,在快要到家的路口,借着灯光看到了两个身影依依不舍的分开。之前的动作赫然是师母刚才在我耳边低语警告过的。脸红心跳间不觉得有些着急,心里想:“这个死妮子,这是要反天啊?刚替她化解了一个危机,自己还不知道呢!真以为纸里能包住火啊!这样下去早晚被发现,就你爸那个脾气,轻饶的了你?看来明天得找她说说了。跟老师一样,听不听的再说,自己该做的得做到。真可惜,又没看到那个男生正脸,看背影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推门进院子,妈妈正在水龙头下洗衣服,催促我说:“赶紧把脏衣服脱下来,我顺手揉一把。你还真准点回来,惦记着看电视呢吧?过去那么久,都聊什么了?”
嘿嘿笑着回答说:“又被您发现了!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就是为了看大长毛的。也没聊什么,就是跟老师请个安,顺便问问学习英语的方法。顺便……”想起最后咨询的一些问题,和刚才的一幕,不觉得有些脸红,怕被发现,赶紧往屋里走,嘴里继续说:“顺便问问我有没有当医生的潜力。”
妈妈低头洗着衣服,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嘴里说:“就你啊?还想当医生呢?踏踏实实的能考上大学,我就阿弥陀佛了!大专也行啊,出来找个对口的专业上班,也挺好的!端个铁饭碗,一辈子就拿下了。等你军训回来,我去找你卖肉的张叔弄点猪肝,再去你姥姥家杀只溜达鸡,回头你给他们二老送过去。老爷子眼睛现在不好,猪肝明目补血,适合他们吃,两位老人特殊时期都受了不少罪,身体不好,弄只鸡炖汤喝,补充一下营养。我送过去他们肯定又不要,你一个孩子送过去,耍个赖他们就不得不收下了。好几年都是让人家操心,我这个当妈的,还真不如人家二老上心。把你管的这么好,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
换好衣服走出来,脏衣服递给妈妈,模仿着她的语气说:“你可得对他们好,没事多去看看,要是忘了人家培养你的辛劳,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从背后搂住坐在马扎上洗衣服女人的脖子,下巴枕在她肩膀上说:“上岁数了就爱絮叨,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从一年级被领走,说道六年级毕业。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吗?他们二老对我好,我不会忘记的。您辛辛苦苦的拉扯我长大,我也不会忘记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今天第二次说出了幼稚的话,还浑然不觉。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动,也许是之前偷偷擦去的太多了,坚强的学会了不让它掉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想起两位启蒙老师相处的样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不用说出就能心领神会的话。让我感觉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只是还太小,没有意识的完美并不是好事。自己更多的心思用在了,明天如何挽救失足少女的计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