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游沃野,秋高神气爽;
三男伴一女,无忧乐融融;
好奇闺中事,虎穴也敢闯;
年少懵懂懂,一笑释鲁莽。
小杰的父亲原本是镇上中心小学的老师,小杰出生前便被撵回家中务农。原因很简单,同样是家庭出身不好:她的爷爷在解放前曾在本地做过土匪。
无论在任何时代,‘理’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雨欣就曾亲耳听到小杰的父亲这样报怨道:“当年我爹的总瓢把子那可是张作霖,土匪头子的儿子成了人民的英雄,我却成了人民的公敌。你说这事儿让我到哪儿去说理?”
再报怨也没有用!镇上的**小组在结论书上是这样写的“时刻不忘阶级斗争这根弦。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土匪的儿子会冲动。经调查,王XX目前虽无明显反革命行为。但考虑其出身问题,防止其在讲台上宣扬反革命言论,决定将王XX遣回所属生产队劳动反省。
令人丧气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砸到了小杰父亲的头上。他本以为抡锄头比教书容易,可是却忘了一个基本问题:身体素质。
雨欣爸是行伍出身,身强体壮,一次背起个百八十斤的重物像玩儿似的不费力气。再看小杰他爹:皱巴巴的脸像老树皮,瘦得四级风都能把他吹倒!
那锄头在他的手里,似千斤大锤般沉重。好几次锄地时,锄头差点刨在了自己的大脚趾上。
小杰爸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不肯服输。他认为是自己教书年头多了,身体没有锻炼的原因。只要坚持天天耕地,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像雨欣爸一样的强壮。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忒残酷。只要一累着,小杰爸便开始不停地气喘出虚汗。几个月的地里农活儿,不但没有将身体锻炼强壮,反而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别说下地干活,连路都不敢走了。
医院的结论是‘哮喘’。这病不能累,严重了也能丢掉性命。身体不行,小杰的爹认了,可是接连地生丫头,他不认!
在农村人的眼中,家中要是没生出个男孩儿,那是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有些所谓的精英会说农村人重男轻女、观念陈旧。‘精英’们的脑袋才是被门挤了!
‘男女平等’这话题只能是身份地位的平等。在某种环境完全平等不现实。
比如当时的农村,赶着牛拉着梨、或是一大麻袋一大麻袋的粮食往车上装等重体力劳动,女人有几个能干得了?小杰家要是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家里会穷成那个样子?
比如建筑业,那是钢筋混凝土的天下,还要长年在外工作。雨欣在建筑业工作很多年,能在这个行业崭露头脚的女性可以掰着脚趾头数。那些能坚持下来的女人,没哪个男人敢娶,因为她们都是女汉子!
还有就是军队!若是一半女兵,一半男兵。想想战争来临时会是怎样的结果?
所以,一个家庭,尤其是农村里的家庭,男人永远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想生男孩的家庭除非是满院子埋了金元宝。
笔者不是要发表重男轻女的反动言论。是想讲明白平等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后来的雨欣在外面风风光光,回到家里跪搓衣板儿的事儿没少做。聪明的读者们,你们懂的。
所以,虽然身体虚弱,小杰的父亲仍然很努力地坚持‘造人’运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他的努力没有用,在小杰之后,小杰妈又接连生下二个女孩儿。
人哪,最怕失去信心。小杰爸见屡生屡败,没信心了。加之身体越来越差,也实在是生不动了。
一连串的打击,他的病情更加地严重。每天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像个游魂般躲在家中!
穷,一直都伴随着这个家庭。雨欣那时最不愿去的地方就是小杰的家里。屋中除了一铺炕和几床破被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超生的代价是:家里能卖出价钱的物品都被镇上计划生育委员会抬走了。
穷归穷,借钱也要让孩子读书!这是小杰的父母雷打不动的信念。
病重家穷疑无路,柳暗花明有四叔。小杰能完成学业,家里的支持是一方面,关键是她有一个好四叔。四叔的故事后面章节会讲述。
家虽然有穷有富,但四个小伙伴儿的友谊牢不可破。他们自诩为‘红色四杰’。
这一日,四个小伙伴儿们又都走出家门,来到浩瀚的田野中。
玩得正起兴时,小杰突然跑到远处的玉米地里‘解手’。大凯眨眨贼溜溜的大眼望向小杰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女的撒尿要蹲着,男的却要站着?奇怪至极!”
旁边的雨欣叨着一根烂草囫囵地说道:“奇个屁怪呀?我就不信你从小到大没见过一次女人撒尿?”
雨欣抓起一把土扔向小勇:“我懂大凯的意思,他想好好观察一下女人的结构。对不对大凯?确实,我也没细看过。”
大凯一竖大指道:“雨欣懂我”。
“哎?我说大凯,派你个任务不知道你敢不敢?”雨欣坏笑着问道。
“说,男人,别说不敢的话。”大凯一挺胸,大气地说道。
“你去偷看一下小杰的结构,然后把你看到的告诉我们。”雨欣说道。
雨欣话还没说完呢,大凯已经悄手悄脚地向小杰解手的玉米地那边走去了。
小勇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说大凯虎不虎?看别人也就罢了,这要是被小杰发现,有他苦头吃喽。”
雨欣不屑地看看小勇:“这叫魄力,懂个屁呀你?”
大凯不虎,接近小杰解手的地方时,他脱掉了鞋子,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那个时候的农村孩子可不似现在的孩子那么娇贵,土里来土里去司空见惯。
小杰此时已经解完手了,正准备系裤子。一抬头猛然见大凯正一下一下向自己这边爬来。
她没有害怕,冷冷一笑。快速将裤带系好,然后拾起一块土坷垃蹲在原地,仍装作解手的样子。
大凯专注于爬行,根本没有发现小杰一连串的动作。
当大凯觉得距离差不多时,他抬起头准备进行偷看。
头刚刚抬起,‘砰’,土坷垃准确地砸在他的额头。大凯顿感天旋地转,同时双眼也进了沙土睁不开。
耳畔传来小杰得意的笑声。“败家玩意,敢偷看我?胆儿挺肥呀?”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至于这么狠毒吗?”大凯闭着眼睛,捂着额头大声说道。
雨欣和小勇远远地都看到了。他们见大凯没成功,急忙跑了过来。
“我的天呀!大凯,你额头上长鸡蛋了!”雨欣见大凯的额头肿得老高,兴灾乐祸地喊道。
“快帮我看看出血没?我眼里有土,睁不开。”大凯带着哭腔儿说道。
小勇上前仔细瞅了瞅,然后抖抖手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大凯闻听真哭了!“唔唔唔,我要是破了相可咋整啊?从小别人就说我长得漂亮。”
“我说可惜没出血,就是肿得厉害!”小勇补充道。
大凯止住哭声大声埋怨:“我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有良心没有?”
“别在这里扯蛋了,赶紧回家让你妈给热敷一下,不然真的要破相了。”小杰见自己出手过重,也有些后悔,马上好心提醒大凯。
小勇和雨欣将大凯从地上扶起,挽着他往回走。
大凯走出好几步,回头恶狠狠地冲小杰嚷道:“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明天我扒掉你裤子也要看个明白。”
“德性,你有那个胆子尽管放马过来。”小杰站在原地咯咯地笑道。
大凯根本没有记仇!他的额头消肿后,四人仍然感情铁蜜。不过经过这次事件,三个男孩儿从此打消了研究女人‘构造’的念头。
三个男孩儿年纪虽小,但是懵懵懂懂的意念里,这种行为不但充满危险性,而且卑鄙。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四个小伙伴儿已然读完了小学进入初中。
此时的中国大地上改革开放刚刚起步,人们还没有真正感觉到‘改革’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真正的改革不过是南方某些沿海地区正在做着‘试点’。至于内地,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初级中学,是这个小镇的最高学府!这所学校的老师们也是最受小镇百姓尊重的一类人,人们虽然贫穷,但对知识的向往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