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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异的黑色雕版

走近,路家村的全貌浮现在二人的眼前。

【谈起路家村,名不副实,全村姓氏繁杂。路姓在路家村里并不是主姓,甚至全村只有路北这一家姓路。路家三十二代单传,却到了路北父亲这一代,有了路北父亲和路北大伯两人,但大伯至今未婚,路北父亲也就路北这么一个儿子,这似乎又踏入一场轮回。】

路家村村落的布局也不知是沿袭哪朝哪代的风格,东、北两面环山,呈尖角状;房屋星罗棋布,错乱交纵;大街小巷,七曲八通,土路两旁的草薇藤蔓也枯萎成泥土的颜色。如果从俯视来看,更像是一座迷宫。多数村屋建设呈四合院制,大堂坐南朝北,建房材料多为泥浆和麦秸,从那些经年未修而塌落的墙头上就可以看出来。

一般人粗略打量来还以为是一处原始部落呢!当然除了极少数富足人家把旧房重新修缮了一番,盖成的极具现代意味的水泥两层小别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然而迷宫般的村落对于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路北二人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两人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村庄,掩埋许久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二人心中刚被旅馆老板失踪的事所产生的忧虑也随之冲淡。虽然天蒙蒙亮,但辛勤的老农就早早起来扛着锄头奔波于田间耕作了。

“这不是小北、小海吗?放假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呀?吃饭了吗?家里刚做好的饭,要不要跟着一起垫吧垫吧?”一个皮肤黝黑,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对他俩喊道。

一声亲切和蔼的问候传来,拉回来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路北二人,见问者脸熟。“大娘,早上吃过来的,这不是正好周天休息嘛,所以就想着回家来看看。”路北笑着回应道。

“就知道你俩小子有出息,第一个考出咱这个小山村的大学生。别太腼腆念家,在外面好好读书,考个大官回来也让俺们沾沾光。只是你们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回来,最近咱们这边有点乱世道,不太平。”谈到这,大娘语气也来了个九转回折。

“大娘,这是咋了,来的时候也听说这回事啦,闹得这么狠吗?咱们村也牵扯里面了吗?”

“本来听说附近镇上几个村里小孩没来由死了,都传说是猫猴子杀的。笑笑乐乐也就算了,咱村东边的老李头前几天吊唁去来着,昨天还是前天发现死在了路边水沟里。怎么说你俩才好,要不上我家坐坐吧,然后暖喝点搭早班车回县城读书吧。”

“大娘,你先去忙活吧,我俩先去家里看看,老师让回家拿些证件什么的,过年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去给你家玩。”路北赶紧想出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领着山海就往家走。

路北的家和平常人家的四合院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由于位处北边村尾,南墙后面就是一条近些年修的柏油公路,所以南屋不常住人,所以修建的有些潦草。

这还是路北父亲后期加进来的屋子,本来只是一堵厚墙。但也不知里面混杂了什么材料,这么些年来风吹日晒,略显单薄的南屋依然屹立在南墙上,像是一尊守护神。

里面搁置的物品,路北也没什么印象了,只是父亲修建好后,就锁起来了。之后在也没见打开,钥匙也不和平常钥匙拴在一块,路北知道父亲的脾气,也没好奇过里面的东西,尽管父亲离开了……

哦,对了,路家村里没有人知道山海的身世,第一个在路边发现还是婴儿的山海的人还是打猎晚归的路北父亲。山海是靠吃路家村一百多户人家的百家饭长大的。

只因村里幼龄一代只有路北和山海年纪相仿,两人便作伴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山海也是在路北家长大的,所以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的感情胜似亲兄弟。

“虽然平时不见想念,但回到家的滋味就是不一样。不是外面酒店旅馆可以比的。”山海躺在东堂屋内向阳一侧的卧室大床上感慨道。

“确实,在寄宿学校住了这么多年,还是家里的床来的更加舒适”路北躺在床上回应道。

这也是感谢附近热情的村民,知道路北偶尔会回家看看,路北家中里里外外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两人稍作休整,便打算回到小时候的‘秘密基地’看看。所谓‘秘密基地’就是二人小时候在路北家南面的一片山脚下发现的坑洞。

坑洞被一些杂草丛所掩盖着,非留意者不能发现。四周全是凸起的土丘,后来才被告知是坟头,这座山脚下汇集了这么多的坟墓,不过多数是附近村里过世的人,应该不算做乱葬岗吧!只是从那之后,路北父亲就严厉制止他俩来这块地方玩耍了。

但“秘密”在没有揭晓前一直都是“秘密”。

坑洞的洞口朝南。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四五步,豁然见底。坑内布局四四方方,丈高三米有余,却依稀透现日光。气流通顺,属实一块风水宝地。

除了中央有副已经泛黄掉漆的棺材外,真可谓算是一处不错的宝地了。棺枢居南朝北,和住宅布置恰好相反,又位于山脚下,有意于依山向水,寓意着‘龟蛇守水口,子孙跃龙门’。

从掉落在地面上的红漆可以看出,棺材本是红馆。红棺材代表着死者多是无疾而终,寿终正寝。所举办的白事也被称为‘喜丧’。

路北二人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这些红白喜事方面的习俗早已耳濡目染了。

“咦,这棺材被打开过了?你看上面的棺材钉都没了。”山海一声疑问,喊住了还在往前走的路北。

“还真是,说不定那些土夫子又拿工具回来撬开了呢!别管这些了,咱赶紧看看咱小时候留下的‘宝藏’有没有被拿走吧?”路北扭头看过后赶紧转回去说道。

山海也不作扭捏姿态,不再纠结。终于在洞内最阴暗的东北角落处,两人找到了当初留下的记号,用手往下没挖几公分,一个简陋的塑料包裹便露了出来。

剥开外面好几层廉价的塑料袋包,里面裹着好多张已经有些潮湿的纸片。看着眼前还算完整的纸片,两人拧起来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简单分成两份,两人便随手堆了两个土堆坐了上面看了起来。不久,一阵阵嬉闹、嘲笑和缅怀的声音回响在坑洞里。

大部分纸片里记录着两人的童年趣事,以及小时候的日记。除此其他的部分被放置在了一块,这是他们在探索这片乱葬岗时,自绘的藏宝图。

被他们拆开成一块块拼图,拼凑完整后记录着哪哪还有类似这种坑洞的入口。这可是他们用全部童年‘历险’打下的战果。

这一处坑洞,是他们所发现的第一个,所以被选为‘秘密基地’。至于其他处的坑洞,两人忙于升学,闲暇时也没抽出时间来查看,所以特意自绘了一副地图,等到有时间再来探索。

这一隔,便隔去了八年春秋,索幸山海记起来这件事,要不然这份地图恐会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还好是一些塑封纸,虽然不能严丝合缝,但拼接起来还是能够隐约看出是一个完全的整体。两人也不久留,便起身离开。

走后不久,残破的棺材里似有似无的传出了一丝喘息声,棺材盖和棺材也不在严丝合缝,隐隐发生一些偏移,洞内仿佛更加阴暗起来……

两人顺着图上的标识,先把周围最近的坑洞找了出来。终于一张报纸大小的藏宝图拼凑完整了。路北二人自然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将地图分开放置来,别人发现也破解不了这只属于他俩的童年密码。

此时已近晌午,趁着村里农忙的人还没回家,两人赶紧溜回家去,草草做了点饭,吃了便睡起了午觉。

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两人才决定继续探索剩下的坑洞。虽然坑洞里大部分陪葬品都被打洞的土夫子拿了去,但两人还是有很大的收获。大多都是一些近现代的锅碗瓢盆,还有极少数的已经残破了的瓷器,分不清年代,以及零碎的金银首饰。

一小抹红霞垂在天际线上,惨白的月亮早就凸现出来,拉着夜暮的把手驱散着最后一丝日光。

再次回到‘基地’的二人,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拎着叮叮当当响的大塑料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见天色已晚,二人便决定将‘战利品’先放置在‘秘密基地’里原先的角落里,继续深挖十几公分埋进去。二人想着放到家里还不如这里更加安全,让村里人看见也不太好。

“诶?这块案板是什么时候拿的?”正在埋‘战利品’的路北问道,手里还拿着一块书本大小,分不清材质的黑色案板。

“咦?我怎么没印象啊?我没见过这个玩意儿啊!”看向路北手中的案板,山海疑惑道。

“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吧,当时你眼里就只盯着那些还值点钱的金银首饰了。小海呀,你也就这点出息咯。”路北了解自己的伙计,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不正经的时候也能配合自己不正经。

听着路北话里的打趣,山海也只好讪讪一笑,没准真是自己忘了呢!

与此同时,在西北某地下深处,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破旧衣服的口袋突然瘪了,像是丢失了填充物的玩具。

后面人在问怎么了,他摆摆手示意没事。

看来你又找到了一位新主人啊,还真有点不舍呢!

路北两人举着这块古怪的案板,想要借着透下来的月光仔细看清楚时,案板上诡异地凸起了奇怪的字符。

雕版!还是会自己刻字的雕版!

这番诡异的变化看得路北二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雕版被二人猛的扔在了地上。但他俩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这是一块雕版,上面的凸起正是要印刷的阳文反字。山海也反应过来了,“小,,小,小北,你,古文学得好,你给翻译翻译,看看写得什么。”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属实也被吓到了。

路北壮着胆,翻到正面。念叨。

【小心棺材】

什么意思?“路北,快看棺材,被什么东西打开了。”

一向心细的路北这才留意到棺材的变化,而此时有点晚了,棺材盖已经移到五分之一的位置了。

棺材盖却依然还在继续偏移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

路北拿起那块古怪的雕版,和山海相互搀扶着向棺材里看去。

赫然在棺材里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

旅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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