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过,雲辗转在一个又一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因为几十年不变的样子,让他知道不能在一个地方驻足很久,于是他懂得了转变,从一个20岁左右的陌生人进村,到村里人认可他,他自己动手开发荒田,自己动手搭建属于自己的房子,用打猎的猎物换取生活必需品。就这样在一个地方待到样子老去,直至死去,人们把他掩埋,夜里他在从坟墓里爬出来远离这个山村,漫无目的的寻找下一个山村,在变的年轻,在从新过上次山村一样的生活直至死去。
他一次一次的死去活来,世间也一个一个的王朝更迭交替。在他无数死去活来的日子里,见证过很多平常人眼中奇奇怪怪的事,比如:一个人死去后又重生;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从前世而来;又或者一个人因为吃了某种奇怪的植物可以活千年而不死,容貌也没有任何变化;又或者一个人死后灵魂不去轮回反而留恋人间为非作歹;奇奇怪怪的事他见证了很多,有些事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他现在就是一个平凡的人,神识和能量自我封闭了不知多少年了,在一次一次的山村生活中他学会了很多,人的感情他基本都有了,人的善恶也都知道如何分辨了,所以他待过的山村,那里的人都平平安安。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大千中的世界诸多精彩,他很少体验过,直到有一天的早晨山村里来了好多人,这些人去山上转悠了半天,又到村长家待了一会,就走了。下午村里村长召集大家开会,告诉他们有人要来这里开发旅游,大家的房子和田产都将卖给这些人,让大家做好搬迁准备。
此时的雲样貌50来岁,脸上已有些褶皱,不过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他是村里的孤寡老人,没有老伴,也没有子女,年轻的时候隔壁大婶子也给他介绍过对象,可是他一句:我不能生养;这事传开后,对象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没有人介绍也不代表大姑娘就没有一个看上他的,只是一个个犹豫再三最后都放弃了,在农村没有孩子是好说不好听的,各种传谣满天飞,哪个姑娘家家的不害怕,再说了即使姑娘不害怕家里的父母又有几个同意自己的女儿嫁一个不能生养的男人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半月以后各家的赔偿款也都拿到了手里,再过半个月他们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必须搬迁走人。
当天夜里村长召集了村上的几个孤寡老人开了个会,村长也是好心希望这几个人都能在附近的镇上买连在一起的房子,将来大家有事也都还能有个熟人帮帮忙,毕竟大家都不年轻了,相互住的近也能有个照应。除了雲以外的几个老人或多或少也是这么想的。雲告诉他们他将回老家去看看,这两天就动身。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外来户,是6几年逃荒过来的,那时他来这里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村里人看他可怜,一个年长的孤寡大爷收留了他,从此他也就在这里扎下了根。至此老哥几个都有了定向,也就不在村长家停留,纷纷起身各回各家了。
三天后雲和村里的人告别独自踏上了行程。
在离开村里很远很远后,他恢复了本来面目,25岁左右的年龄。用当下流行的话:高富帅。他只占一样,就是一米八八的身高还算不错;一张毫无可圈可点的脸,扔人堆里估计都没有人会多看两眼;至于富,他身上就只有不到30万的赔偿款,这点钱也就只有在偏僻的小镇上能买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区房,也就所剩无几了。
变回了本来面目,换上在镇上新买的衣服,他踏上了南下的高铁,三天后他出现在了沿海最繁华最富有的城市:光州市。
两天的时间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个规模不大的五金厂上班,找到这份工作的原因是可以不用上夜班,可以不用加班,月薪6500;住处就在附近小区,他还报了一个成人夜大。远离城市的生活他适应的很好了,可他知道城市和山村不一样,连一个像样的文凭都拿不出,还有很多有关的专业知识他也要学习,所以他才报了夜大。
五天后三点一线的生活算是正常步入了轨迹。
五金厂的工作就那样,一件事一天重复做几千遍,还有一群大老爷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当然要不是一点都没得可讲也不尽然,毕竟厂里的大老爷们多数都成家有了孩子了,每次午休大多数都是凑在一起讨论女人,顺带说一些黄段子,有些黄段子说的也不都是一无是处,有些想想也是挺精妙的,想来你们也是对黄段子无趣,索性我也就不说了。
雲的名字也改了,因为前些年要*****,一个雲字,到底是性呢还是名呢,让人无法分辨,所以雲前面加个流字,流为性,雲为名。
自从流雲样貌变回来以后,身份信息也全都改了,至于怎么改的,你们别问我,你们问老天爷,它肯定知道怎么改的,哈哈……
夜大的生活其实也没有让流雲觉得生活多精彩,他反而感觉夜大的人都不太容易相处,至少他来了半个月虽然一天只有晚上的两个小时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他却一个朋友都没有,甚至和别人说过的话都没超过三句,唯一的两句还是两个老师在放学的大门口遇到他说的:‘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交朋友或者多增加见识又或者别的目的,他只是想要一张可以拿的出手的文凭然后多学一点各方面的专业知识,不至于让以后的自己是个睁眼瞎而已。
来这里两个月的时间里,流雲的生活无波无澜无风无浪。
今晚天上的月亮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明亮,但是流雲身前的桌上还是摆放着好几盘菜,还有一瓶白酒。今天是中秋节,所以他多做了几道菜,算是犒劳自己在五金厂每天的辛苦都值得。对月独饮,几道下酒菜也差不多被他吃光了,酒瓶也已经见底了,喝完最后一杯起身晃晃悠悠的躺在床上,刚蹬掉鞋子打算爬进被窝,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不打算接听所以被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是打电话的人跟他较劲,也可能是打电话的人也喝多了酒,所以手机响个不停。听着不停响动的手机心里一片无奈,原本想早点睡个好觉的梦想破碎了。拿过手机刚按下接听还没靠近耳朵就听到里面一声大吼:‘喂,你小子怎么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哪个小妞被窝里头忙活呢,要是你就接着忙,不打扰你好事啊’。这大嗓门加上这调调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五金厂的同事吴哥,他三十好几了。流雲纳闷了,这听着对面的动静不像是在家里呢,这中秋节的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这会找我干嘛,想不到索性不想了。
流雲:‘是吴哥啊,这被窝里就我自己没妞,啥事啊?’‘这才几点就爬被窝里去了啊,兄弟们几个商量好了唱歌喝酒去,你赶紧的麻溜的怎么爬进去的就怎么爬出来,地址等会发给你,半小时一定要到啊’,嘟嘟嘟一阵盲声传来,还没等流雲回话就撂了电话,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你只要没在小妞被窝里,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啊啊啊啊……流雲大吼一声,悻悻的爬起来,穿鞋洗脸手机裤兜里一揣,半小时不到出现在了‘英皇KTV’门口。门口看了一圈没熟人,手机里有地址却没有包间号,刚想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到,后面就听到动静,吴哥和隔壁老王就勾肩搭背的走来了,还没待他俩靠近,酒味就先到了,再看他俩一脸透红,想来在家也是喝了不少,这酒劲一上来就出来浪了,估计两位嫂子都没能拉住这俩货,要不能喝那么多还让出门,不知道这俩货找的什么借口让嫂子放行!
流雲这边刚要问话,那边就见一辆出租车也停在了门口,李哥也从车上走了出来。吴哥回头招呼一声,四人并肩走进KTV。
四人走进包间,吴哥一把拉住流雲示意他做自己旁边,待坐定吴哥给大家一人散了一根烟,李哥去点歌,老王去厕所,其实他们三个年纪也没有多大,就老王三十五,李哥和吴哥差不多都是三十刚出头,只不过他们都比流雲大几岁,流雲才一个个叫哥,刚进厂那会是不喊哥的,只是混熟了,他们看流雲老实话不多才一个个让流雲喊他们哥,说这样显得亲切。
吴哥点上烟,一伸手火苗出现在流雲嘴边,流雲只好也把烟点上,吸了一口抬头吐出一串串烟圈。吴哥挥手把烟圈打撒,嘿嘿笑着:‘流雲,看你平时闷闷的,不怎么喜欢说话,这性格可不好啊,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这性格改改多笑笑,多和别人沟通,多交点朋友,这样你的路以后会走的容易点,多的不说了,今天让你来就是让你好好玩玩,放松点,今天王哥请客,你敞开了玩就行’。流雲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流雲来这里快三个月了,很多事情他都看的很清楚想的很明白,只是他不表现而已。流雲点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吴哥’。
他俩话刚说完,老王一屁股坐在流雲旁边,嘴里抽着烟,看着老李在前面点歌器上指指点点。门开了一个侍应生带着果盘,小吃还有两箱啤酒进来了,一应摆放好,刚要开口王哥就把几百块钱扔在侍应生面前的盘子里:‘没事了。有需要再叫你’。侍应生鞠一躬:谢谢老板,有需要,我就在门口’流雲正在感叹大城市的钱太好挣了,门口又进来一排排女孩子,大概十来个的样子,流雲正在纳闷怎么来这么多女孩子干嘛啊这是?
三个小时以后四人从KTV摇摇晃晃的出来了,刘哥酒量小卫生间吐过一次,这边刚出门又蹲在一旁的绿化带里大吐特吐,好半天才站起来,流雲以为喝这么多都该各回各家呼呼大睡去了,谁知道刚站稳的刘哥大手一挥道:兄弟们泡澡去,说着说着也不管后面的三人,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洗浴中心,吴哥王哥对望一眼,拉着流雲也走了过去。四个人去洗澡,三个人没洗五分钟就跑了,流雲洗完出来正看到他们三个在休息大厅打着呼噜,流雲也不管他们三个了,付了钱走在人行道上一步一步向着这个城市‘家’的地方走去,晚上的冷风吹过,带走了他脸上几分醉意,他舒服的**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晚的一切。啤酒洋酒加美人,八千多,他心里就想问一句值得吗?这就是敞开了玩的结果吗?流雲苦笑摇头,不知道要是嫂子知道花了这么多钱,会不会指着王哥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无耻混蛋王八蛋!想着想着流雲轻笑摇头。
他就这样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悠悠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半,凌云想着这不对啊,这点距离他做出租车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没多远的路程,走路半个小时也足够了啊,自己走了快一个半小时了,这是什么鬼。带着疑问看了一眼四周,这路不对啊,这不是回去的路了。这是要闹哪样啊?带着疑问继续在这条大路上走着,几个小时过去他似乎没感觉到疲倦一样,还是不停的向前走,其实这时他自己也不知这是要去哪里的路了,既然错了接着走下去就是了,就当作放假出去旅游了呗。这路上一个人影一辆车都没有,他也不觉得奇怪,也看不出他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奇怪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去了,只是‘迷路了’而已。
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这条路上也渐渐的有了车来车往,他依旧顺路而行,只是刚转过一个弯,就看到远方一片黑雾,好多车停在那里,哭声喊叫声一片。他走的更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连环追尾,好像还死了几个人,他没打算看热闹,却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转身进了一辆看热闹的出租车里,招呼师傅去某地某地。
这半夜流雲走的并不快所以也没有走多远,只是围绕着一个地方转了一大圈而已,车上流雲本想打听打听刚才的事情的,只是想想没多大意思,也就没问司机师傅。只是司机师傅却自顾自的嘀咕起来:‘追尾能追这么惨的还真是少见,死了十几个,真是自作孽啊,一个个的开那么快不是赶着投胎吗!’嘀咕完又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他这一声感叹是为死去的人,还是在提醒自己开车要多注意安全。
流雲到家后趴在床上就睡,他想睡个回笼觉,虽然他不是个正常人不假,但是他在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车祸现场仍旧一片狼藉,医护人员,交警人员,数辆拖车一个个忙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