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房间天花板上的灯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是一种仿古样式的架构,暖色调的灯光,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能看出来房间主人是很用心的装饰过的。
在一排书架后,一个身穿长袍的少年捧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出现在眼前,白净的长袍上没有一丝褶皱。
仔细看,那少年竟长得和江晓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眉眼之间充满着温柔,一个则显得气质有些世俗,一个如天上的谪仙一尘不染,一个像红尘的凡人充满烟火气。
“我怕我会吓着你的朋友们,所以听到你们的声音后,就把屋子里的灯都熄灭了。”一个温润的嗓音传到江晓耳边。
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籍,将书整整齐齐的放回书架上。
然后走到江晓身边,抬头仰视着江晓。拿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看到江晓比他高出一个头,然后心满意足的称赞道:“好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嘛。”
白衣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神中总是充满温柔的光芒。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不必去在意他们。”江晓淡淡的回了一句。
白衣少年轻轻笑了一声,好像一阵春风吹进人的心里,让人心都化了。“哦,不是朋友啊,我看那两个姑娘都挺漂亮的,怎么?你不想去尝试一下吗?”
江晓白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了。”然后自顾自的从旁边拖出一张金丝楠木的椅子,懒洋洋的坐了上去,“累死我了,赶紧让我坐下歇一歇。”
白衣少年看到江晓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沉默了片刻。
“这些年,辛苦你了。”白衣少年有些自责的说道,“因为我的懦弱,我的逃避,让你和他承受了太多苦难。”
江晓则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切都挺好的啊,我现在每天都挺开心的。他嘛,呃,他应该也不会在意的。”江晓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算了,不说这个了。想想也是可笑,明明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十多年,可今天竟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别说你这个样子确实可爱极了,谁能忍心让你难过呢,难怪爸妈以前那么宠你。”江晓嬉皮笑脸的仔细打量着他。
江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也叫你江晓吧,那岂不是乱套了。”
任何人听到这段对话,都会感到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两个江晓。
可白衣少年竟然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现在你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你才是江晓,你代表着的是未来,是希望。而我不过是一个困于过去的幽魂罢了,就叫我白衣吧。”
“那也好,那另外一个家伙就叫血衣算了,谁让他每天瞪着双血红的大眼睛,天天吓我。”
“他还没有恢复吗?”白衣声音有些低落的说道。都是因为自己太懦弱了,没有承担起应该有的责任,才让血衣现在还被困在层层的黑暗之中。
“还早呢。再说了,这有什么可难过的。他要是恢复了,那不搅个天翻地覆的。现在就挺好,你想一想,你这也算做好事了对吧。”江晓安慰他道。
白衣好笑又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都是一体的。”
白衣也没有想到,自己分出去的这个灵魂竟然会是这么无赖的一个人。
“怎么了,我说就说了,反正他又打不到我。你只觉得我不是个好人。可你不知道,血衣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江晓伸出手摸了摸白衣精致的小脸,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乖,别哭了,都成一只小花猫了。爸妈看见了,他们会难过的。”
电灯突然就熄灭了。
“啊!”
院子中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
此时此刻,隔壁房间。
北诗小脸吓得惊慌失措。南若川的胸脯也因为紧张起起伏伏的。
刚刚北诗尖叫一声,自己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太丢脸了,自己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自己可是深夜看恐怖电影,都不带眨眼的啊。
南若川静下心来,拍了拍北诗的肩膀,“没事的,只不过是线路老化,断电了而已,乡下这种事情很正常的。”然后喊了喊另一边的南擒虎,“哥,你去找那个无良老板,问问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南擒虎回复。
就感觉到一阵阴风撞开了窗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窗户里爬了进来。
“什么东西?”南擒虎大喝一声,他感觉有一个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腿,便抡起拳头朝着自己感觉到的地方砸去。
只听见哎呦一声,“虎哥,是我,我是云鹤啊。”一个声音忙不迭的说道。
南擒虎撇了撇嘴,没用的东西,这么怂,竟然还来抱自己的腿,真不知道小丫头喜欢上他哪一点了。
南擒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蹬了一脚,将李云鹤给踢到了墙边。
桌子不断摇晃,和凳子互相碰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另一边。
“啊,这是怎么了,灯怎么灭了。”白衣不解的说道。自己明明刚换了新的电线的呀。
“没事儿,就是那疯子在发疯呢,等会儿他没劲了就好了。”江晓脸上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那对面我们不用去看看吗?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想管就自己去吧,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他们又不给我钱,白浪费力气干嘛。”
江晓本来不想管这种事情,可架不住看见白衣小脸上纠结的表情,明明自己胆子小害怕的不行,却还在担心别人。
江晓默默叹了口气,真是受不了。
来到隔壁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但因为桌子磕碰的声音太大,直接掩盖了江晓敲门的声音,里面根本没人应答。
“这帮家伙不是再抄家吧?怎么这么吵。还好我有备用钥匙。”江晓喃喃自语道。
江晓打开门锁,却发现门被人堵住了,自己废了好大力气,却只推开一个小缝。
南若川担心江晓半夜会对几人不利,就让南擒虎拖了几张桌子堵在门口,这样外面人就进不来了。
江晓这下子有些担心了,这可是自己家,要是真让他们祸祸了,那可绝对不行。
江晓打开窗子,扶住墙轻轻一跃,便翻了进去。
扭过头刚想说拉白衣一把,结果看见白衣直接旁若无物的穿墙而过。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是一个灵体了。”
江晓从窗边蹦下去,呀嘿,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李云鹤被南擒虎一脚踢得晕晕乎乎的,却突然又被什么东西给压在了身上,让他怀疑自己是被鬼压在身上了。
李云鹤大叫一声:“鬼,有鬼啊!”手脚并用的乱跑。
南擒虎那里赶他,不让他过去,他就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想要躲到北诗后面去,结果南若川看不下去,他这个大男人往女生后面躲,伸手阻止他。
可李云鹤此时已经被吓得神经衰弱了,哪管得了谁是谁,直接甩手,推了南若川一把。
南若川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白衣看见后,怕她受伤,赶紧出现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胳膊。
“谢谢你,”话还没说完,南若川突然意识到,这房间里一共四个人,哥哥在另一个角落,不可能赶过来,北诗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那现在在自己房间扶住自己的是谁?
南若川吓得花容失色。
白衣看自己把她吓到了,就赶紧把南若川扶起来,然后立刻跑到江晓身后,拽了拽江晓的衣服。
江晓会意的喊道:“都安静,给我消停点。”
等众人安静下来。江晓把灯给修理了一下。血衣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这家伙现在也就只能玩些小把戏。
江晓看着一团糟的房间,气呼呼的说道:“我好心好意给你们个落脚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来抄家的。赶紧给我把房间收拾好。”
北诗,之前本就被江晓吓了一次,现在,经历了这个事情,还是意识恍惚着,颤颤巍巍的对江晓说:“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江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竟然被北诗给问住了,这问题,我怎么回答啊?
想要证明自己是人,那么就要找到成立条件。或者说如果自己不是人,那应该是什么生物,鬼吗?
江晓看了眼旁边的白衣,其他人是看不见他的,那白衣现在到底是算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北诗看江晓不回答,就以为江晓是说不出理由来。一下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求助的看着李云鹤,可李云鹤他自己都被吓得够呛,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帮北诗了,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江晓玩兴大起,带着一种阴森的声音说:“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
南若川看北诗就快晕过去了,赶紧说道:“都别闹啦,你看他不是还有影子吗”,转过身,又和看热闹的老板说:“老板你也别吓她了,我们今天已经被吓得够多了。”南若川也感觉很是心累。
虽然这个解释很不靠谱,但对于无助的人而言,他们只是需要一双手,来给予他们一些力量,而并不在乎这双手是否足够有力。
江晓撇了撇嘴,没有继续理会还在震惊中的四人,看没意思了,便又翻窗子回去了。
屋子乱就乱吧,反正到时候,弄坏的东西让他们双倍,哦不,三倍赔偿就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擒虎看南若川沉思的样子,“没事吧,若川。”
南若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已经。她在想,她明明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是一双小小的手,绝对不是老板帮的自己。更何况,灯亮时,老板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南若川的好奇心也被激了起来,她本来就喜欢这些刺激的活动,所以她才那么喜欢看恐怖电影。要不是今晚出了些意外,她是打算在山中露营的。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