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随口答道:“兵部尚书之女丁婉月,或许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智脑给的答案不会错,此女与名字相近,宛如明月一般圣洁,花容月貌,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有大汉国第一才女之称,关键是馒头足有六两,一顿吃不完!
无论才女侠女还是奇女,哥们的舔标!以后就你了啊!千万别急着嫁出去!
“切!”见王一答的随意,丁小柔斜睥一眼“你就胡乱猜吧!当心嘴巴长疮,咯咯。”
“为什么真话你却 不信!”王一懒得计较,目光落到一位戴着斗笠的大汉身上。
汉子并非玄修者,周身却有说不尽的煞气,目光阴冷,足以令人敬而远之。
此人武艺,绝不是江湖上的花拳绣腿,或是开宗立派,门下弟子无数的伪宗师所能比拟,汉子浑身都是杀人招数,秒灭对手绝不拖泥带水。
京城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欣赏大城市的繁花锦簇。
不到半柱香功夫,丁叔炬走出了酒店,面带喜悦的说道:“走!下一家!”
丁小柔道:“爹!看您开心的样子,应该有所斩获!”
“嗯!还行!整整四斤!”丁叔炬边走边说:“抓紧时间再走一家,若在饭点上门送货,会落掌柜的面子,惹人生厌,明天我们再继续。”
酒店掌柜当然不愿意黄金时间,有人来推销,那样客人便清楚食材的来源,尤其是保持神秘的松炫菌,这种珍稀食材,一旦被揭破面纱,奢侈品便掉了身价。
第二家在另一条街,汇锦酒店,丁叔炬跟王一交换了背包,又独自进门。
王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他是怕好不容易换来的金币,突然蒸发掉了。
交易顺利,离开后三人拐进小巷,寻了一家饭馆。
为了缓解一路的舟车劳顿,丁叔炬特意点了四个菜一壶老酒。
问王一要不要喝一点,王一说还小,过两年再说吧。
其实王一本想说,喝酒可以自幼练起。
又怕这具身体遭不住,另外,饕鬄门口见到那大汉,令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
酒足饭饱之后,丁叔炬咬咬牙包下了一个小院,每天百多枚铜钱,有些心疼。
直到此时,王一才看到丁叔炬的另一面,悠然煮着自己制作的山茶,不止有武者宗师风范,还极具骚客之风雅。
丁小柔兴致勃勃,却硬是压抑着激动心情,帮老爹清理收获。
王一只拿了十枚铜钱随意丢在包裹里,看看是否再次不翼而飞。
携带这么多奢侈品,三人便逛街,一致决定待全部出手之后,再大肆采购一番,手里攥着金银,哪怕重量上与无娘果一致,起码体积上小,方便得多。
颠簸了一路,又一步一步量了半天大街,三人简单洗漱后,没多久便纷纷进入梦乡。
临近午夜,小院外有两个黑影低声交谈。
胖子说:“大哥!就是这个小院,要不要现在进去?”
瘦子道:“老六别急!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变化太大,等下侯大人会带四队人马包围这里,到时候再说,我俩只是协助办案的捕快,动手时候,千万别硬往前面冲,真是那位的话,十个百个加一起也不是他对手。”
话刚掷地,周边已经有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其中一人摆摆手,人影立即有序分成几个小队,层层包围了小院。
王一猛的坐起,耳畔还在回响刚刚听闻到的声音,好像专门针对这座院子而来。
他抓起打狗棍,一边从东屋走出来,一边低声喊道:“老???丁叔醒醒!”
“啊!”一句轻呼,丁叔炬直接从躺位窜到站立。
王一道:“你听!是不是抓我们的?”
两人声音不高,依然惊醒了警觉的丁小柔,两三息便整理好一切,从西屋跑出来。
“嘘!都别说话!”丁叔炬竖着耳朵听了几息后说道:“两百人的规模,冲不出去了,不过,这些人是来抓我的,没想到十几年后,那只狼眼依旧犀利,嗅觉灵敏,半天时间便能发现我们。”
“你们别动,我跟他们走就是,记住,不要报仇,瞅准机会远走高飞,越远越好。”
王一道:“丁叔!到底怎么回事?”
丁小柔樱唇微微有些颤抖道:“爹!”
脚步声渐近,已经明显听得到外面压低说话的声音,丁叔炬道:“来不及解释,你俩站在屋内别动,王一!照顾好小柔,不用管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开门!”喊叫与砸门声乱作一团。
突然院门咣当一下被砸开,上百人立即有序成包围之势列好,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光头,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进院子。
“伯玉兄!没想到吧!别来无恙?”
“侯光!十多年了,前朝的恩怨,好像当今皇家早就销了案,你是想公报私仇!”
叫做候光的光头道:“哼!于公于私,侯某都要拿你,别说什么改朝换代的玩意儿,杀人犯总是要归案受审,至于是不是需要抵命,侯某说了不算,希望你不要抵抗,免得伤及那二小。”
丁叔炬义正言辞道:“放过他俩,我跟你走。”
“少特么废话!这间屋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侯光抬手朝院外指了指道:
“几百人!你若有自信全部杀光,还能保住这俩崽子,尽管动手就是。”
说完,挥挥手示意:还等什么,上啊!
“慢!”丁叔炬一按腰间,霎时一把软剑执在手中:“丁某无须杀这些替你卖命的兄弟,只需先杀你即可,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丁伯玉!放他俩走没问题,你认为还能够逃得出戒备森严的京城?”侯光眯起了小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要不要赌一把?”
丁叔炬,应该是丁伯玉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江湖规矩,还是律法,祸不及家人,罪不至父母妻儿,立刻放他俩走,半柱香后,丁某束手就擒。”
“哼!不要以为丁家能够帮你,要知道,你是叛离出去的,丁家上上下下以你为耻,蒙羞多年了,”侯光眼神望向中堂屋内道:“所有随身物品留下,给他俩放行。”
丁伯玉道:“不行!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人,除了我人留下,其余全部带走。”
侯光道:“那就留下你生活用品的背包,别再挑战侯某的底线,答应你这些,只是不想让我老友开的这家旅店,洒满鲜血与尸体而已。”
“成交!”
“爹!”丁小柔眼含泪花喊着,人就要冲出屋子。
王一紧紧拉住丁小柔手臂,又努力扥了两下,低声道:“你还看不出你爹为什么这样决定?抓紧收拾,快走!”
侯光只是准宗师级武者,瞬间干掉他不成问题,群龙无首的局面下,这些官军或许能够慌乱一阵,但,难以保证丁小柔能全身而退,投鼠忌器啊!丁伯玉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实力悬殊,无论何种情况,都免不掉人员损失,丁小柔并非玄修者,即便武力值再强,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最多相当于一两个兵勇,几百人,根本杀不过来。
逃出去两人,然后再司机相救才是正理。
王一不缺少血性,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无谓的牺牲,不值得!
勇气可嘉,但是面对群狼,他不敢赌。
大约二十息后,丁小柔被王一紧紧牵住手腕,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离开院子。
“快跑!”院门外,王一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吼,脚步已飞奔而出。
智脑早就给出了京城地图,有种灯下黑,目的地就是靠近皇城的古玩街。
那是只有上层人士才能光顾的地方,寻常百姓没有闲钱做古玩,一般而言,官军也不会查到那些地方。
乱世朝堂和两国战争相似,不是决定谁是对的,而是决定谁留了下来。
王一准备去的那座宅子主人,就是那种没有留下来,朝堂站错立场的人。
京城宵禁,夜里是不能随意出门,没有官方正当手续的夜行者,抓住轻了罚款拘役,重者直接打入死牢。
任何年代都不乏自由心症。
怀疑你图谋不轨,欲意颠覆政权,还需要什么理由?等着秋后问斩吧!
王一趁着夜色,辗转腾挪,躲避了一波又一波巡逻队,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达古玩街后身一家破败不堪的废弃院子。
院内地面被人掘的坑坑洼洼,除了土木结构完整,几乎满目疮痍。
在旅店内,他通过智脑扫描,重新获得了丁叔炬的信息,原名丁伯玉,当前兵部尚书的堂弟,也是丁婉月的堂叔,闻娴琪是侯家亲友的孤儿,二十多年前过继到侯家,留作侯光的童养媳。
偶然机会,丁伯玉撞上了闻娴琪,结果两人一见钟情擦出火花,认识不久便私奔了。
侯家派人追杀劫人,在无奈之下,丁伯玉反击,失手杀了追击者。
于是乎,本来政堂不和的丁家与侯家,从对手又变成了死仇。
丁家是兵部尚书,侯家是刑部尚书,一对冤家刚好被皇家利用,来平衡朝堂。
“美女姐姐!现在开始,我俩算是相依为命了,短时间只能住在这座破院子里。”
王一带着丁小柔里里外外搜寻个遍,见这里起码两年多没人进来过,又通过智脑识别,弄清了来龙去脉。
院子主人苦大深,官至当朝五品御史,两年多前苦大深对刑部的案子发了句牢骚,说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小偷小摸量罪过重。
对手引申到他故意剑指当今国主,大不敬啊!几个月后,随意找了个理由加罪抄家,苦大深不堪其辱在院内自缢,全家老老少少上百口,发配了边关,才算平息了事件。
自此这座苦家宅院卖不出去,国主又不好意思赐给哪位大臣,所以就闲置下来,慢慢成为官员们的禁忌,甚至大门口都没人愿意靠近,唯恐沾了晦气。
便宜小爷了!
丁小柔道:“我们进来时,后门都没关,看样子这是凶宅!”
“人吓人才吓死人!鬼远没有人可怕!这里相对来说,安全一些,暂时先凑合下吧!丁叔???”王一迟疑道。
“爹说不用管他,可他肯定会被刑讯逼供,呜呜呜呜???”丁小柔声泪俱下。
“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想办法!小姐姐乖,别哭哈。”王一只能用并不宽阔的胸膛,给予小柔些许安慰。
“十几斤松炫菌呢,再不处理掉,恐怕???”
我嘞个去,此时竟然还有精力惦记财货,简直有小财迷潜质。
“大酒店我们不敢去卖,小酒店买不起,实在不行,天色擦黑时候,我出去一趟想办法,顺便弄些吃食来。”王一拍了拍那具瘦弱的肩膀道。
“我也要去!”丁小柔的手搂紧了王一的后背说道。
“你是担心他们抓不到我俩,目标太明显,小姐姐乖,小弟肯定能办好。”
丁小柔抹了把泪水点点头,不再言语。
四五十间屋子,没有一件家具是完整的,看来被抄不止一次。
而且所有的房间,不能留下痕迹,两人找来找去,一致决定暂住柴草房内。
赔了夫人又折兵!谁想到为了松炫菌竟然把人搭进去,还好丁小柔没埋怨。
王一心里不好受,爱心泛滥,做舔狗上瘾,结果得了块狗皮膏药,粘住了。
呸呸呸!有这么嫩的小萝莉皮膏药么?
再坚强的野丫头,内心也是脆弱不堪的,从小到大都是一家人围着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呸呸呸!怎么感觉像说自己个儿!
小爷也想找个强大宽阔的肩膀,靠一靠。
丁小柔默默的将干柴铺在底层,把干草拿出来通风晾一下,盖在干柴上,用手反复尝试,有没有哪里高出一点,是不是会硌到嫩腰。
好在院里的水井没被污染,井水清凉可口,还略带一丝甘甜。
王一把水桶和井绳的绿苔反复清洗,才盛满丁小柔的梨木碗,送了过去。
一天内只能先喝个水饱了。
什么叫两小无猜,就是不到成年的男女,躺在一起,也不会担心对方行为不轨。
无限的信任那!王一不住的吞着口水,水饱管够,并不是渴了,而是有点飘。
若是远观还撑得住,现在触手可及,还得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难,太难。
我不吃,不是不想吃,也不是不敢吃,而是没法吃,特么折磨死我了!
王一觉得身高和体重都在飞快增长,并且肌肉有了雏形。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继续忍。
“咕噜噜”,两人并肩躺在干草上,不时传来饥肠辘辘声。
“美女姐姐!是你还是我?”
“好像是我!你摸摸对不对?”丁小柔顺手抓起王一的右手,放在凹陷的小肚子上。
“真是你!”其实我早就前心贴后心了,肠胃造反习惯了,没觉得太闹腾。
“姐姐!继续讲故事吧!”王一重新振作初见那天,等着吃叫花鸡时的舔狗精神,喋喋不休的将后世荤素搭配笑话,通过三寸不烂之舌,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丁小柔耳朵里。
最后接着白骨精,讲三藏遇险黄袍老怪。
直到天色渐渐发暗,他已经口干舌燥,丁小柔却闭上双眼睡着了。
看来睡觉是解决饥饿最好的办法,王一清理了一下背包,蹑手蹑脚走出柴房。
前门的封条早就字迹模糊,锁头也锈迹斑斑,但绝不敢走前门。
后门查看了左右,附近没有行人,他一闪身溜出门外,然后从门缝轻轻挑起门栓,往侧面一拨,刚好搭进栓孔里,里面看的话很写意,可外面看就像栓牢了一样。
他走过一条街,站在街角慢慢搜寻稀稀拉拉的人流,呃?
眼睛立刻被一位小哥吸引,帅!是真的帅!比自己还帅!
并非那种可男可女的娘炮,这种帅是一种气质,双眉浓重英俊,两眸纯净勇武,让人一见就愿意亲近,男人交心交肺交朋友,女人倒贴多少都在所不惜嫁给他。
却因为身份太高贵,只能仰望的英武。
你电到哥们了!打击!严重沉重繁重残重的痛击!
卧槽!智脑给出答案:当朝六皇子,东安郡王吴太忠,十八岁,身旁两位宗师级高手,刚刚从对面酒店吃了特色菜,准备散步消食。
这就是了,怪不得有辆低调的马车远远跟着,马车尾部牵着两匹骏马。
无论如何得试试,若攀上皇子高枝,没准丁伯玉的问题,顺便解决了。
王一迅速调整好状态,捏着准备好的锡箔纸包,对着吴太忠的方向,跑了过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站住!”一道声音低沉厚重,仿佛能够凝固周围的空气。
同时一名大汉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