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个靠!嘴上撕不过便大打出手!
王一突然一个急转身,闪过尞三虎一抓,同时脚下轻轻点地,人已到三丈外。
“屁的朝廷命官!朝廷命了你什么官?大将军?还是礼部尚书?”
嘴上说着,王一眼中凝神射向尞三虎下腹,以意识力控制,将肠子扯来荡去。
这绝对属于性命攸关,师尊别怪弟子动用玄力!
尞三虎习武二十多年,已经达到了准宗师境界,哪想到一抓未成,让小叫花躲掉了。
少主吩咐要这小兔崽子一条腿,便没了顾忌,他眼中只有少主,于是抽刀便追。
然而弯刀举在空中,猛然觉得腹内一阵绞痛,催命的痛,顿时脸上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滚落,同时整个身子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三叔!”尞承恩高喊一声,窜到尞三虎身边,不停的摇动“三叔三叔!你怎么了!”
“来人呐!杀人了!侯爵府赘婿王一杀人了!”
杀猪般尖叫声引来行人驻足。
“喂喂!千万别过去!动刀了!”
“怎么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大汉要杀人,不小心摔倒了。”
“不对啊!我听到喊杀人了,莫不是小叫花动手???”
“住口!你哪只眼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叫花动手了?”
“还是赶紧跑吧!那边捕快来了!千万别被抓了做证人。”
街上尽管人不多,相距足有三丈,小爷如何杀人?你要不要脸?
王一懒得纠缠下去,瞥了下叔侄,径直迈开脚步离去。
“站住!”
杜梁酒庄前不远街角有两个捕快边跑边喊,同时抽出制式腰刀挥舞着。
那架势,分明是维护京城治安的正义者化身。
同以时间,王一身后六七十米,也有两捕快包抄过来。
此时若跑,没准真将他当成逃犯,在逃途中发生点意外很正常。
捕快和围观吃瓜客,不少是熟悉面孔,走不掉了!
王一干脆站在原地摊开双手,示意我什么都没做啊!连打狗棍都没带在身边。
尞三虎则佝偻身躯仰面蜷缩,抽搐着左右乱滚,吐得污秽不堪,动作表情与癫痫相近。
这病没治!真特么巧了,疼死你才好!
王一垂手而立,思考如何脱身。
捕头模样的走过来,腰刀直接搭在王一肩上,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是凶手?”
“不是!”王一摇摇头道:
“是他自己摔倒了,街上这么多人都可以做目击证人!事关我王某的个人声誉,你可不能乱扣帽子!”
捕头道:“是不是你不是你说了算!锁回县衙!”
此处为丰兴县辖地,捕头所言县衙,自然是丰兴县衙。
街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将捕快和当事人,围成一个十几米直径的圈子,王一发现人群中有杜掌柜的身影,于是努了努嘴,示意赶紧到我酒庄报信,小爷麻烦了。
捕头将铁锁交给同伴,转身对尞承恩问道:
“你是受害者?那就是原告了!一起带走!不能走便抬着!”
“等等!”王一对正在往铁脖子上挂锁的捕快说道:
“那人还有救,抓紧送医馆,再耽搁等收尸吧!”
别跟我转移视线,捕快扥了扥铁锁道:
“就你啰嗦!找找周边有没有熟悉的人,通知家里准备金币吧!”
金币?你当发财的三产啦!王一道:“你看我一个叫花子,像有金币的人么?”
捕快道:“嗯?叫花???对!嘿嘿!你就是那堂堂伍侯爵赘婿???没钱?没钱你杀什么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舍不得花钱,那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这时候尞三虎的疼痛好像缓解了下来,带着满面汗珠进入昏迷状态。
乍一看,多数人会错认为羊角风发作结束,累到睡成死狗。
两个捕快试了试,浑身高热,不太好抬。
捕快甲道:“周捕头,这货发烧了,要不先送医堂?”
“送什么医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明显是发羊角风,抓紧。”
捕头望一眼尞承恩道:“你是受害者家属,一起去县衙。”
见尞三虎似乎并无大碍,尞承恩点点头道:“好!我还要告王一污蔑朝廷命官!”
命官?什么品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捕头表情一顿道:
“到了县衙再说,你俩轮班背着他,走了!回衙!”
四捕快没人联想到尞承恩便是前不久红遍京城的娃娃进士,今日出门就撞到,绝对是走了狗屎运。
不过京县地位尴尬,上面有府治和朝廷,随意一位高官就能指手画脚。
而且丰兴县尊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若要捞些油水,需抓紧时间。
京城的治安相对好很多,难得有街上闹事者,捕头的腰刀扛在肩上,满面春风迈开步子走在最前头,抓到两条肥鱼啊!今天晚上家里的娃没准能吃上一顿肉。
王一不紧不慢跟在后头,事情闹得越大,反而不必担心,怕的是捕头闲得蛋疼查问户籍,没有官方路引,弄不好会牵扯出大麻烦来。
县衙冷冷清清,他被带到监牢,捕头屁没放一个,直接锁上牢门走人。
单间班房啊!这是方便索贿谈条件,王一才不信捕头那么好心照顾自己。
到了午后,他饿的前心贴后心时,周捕头打开了牢房门,进来后反手又锁上。
“王一!本来你是侯爵府赘婿,伍家也派了人来交涉,???但尞三虎死了,原告不依不饶,要求杀人偿命,所以现在事情变得复杂,这就不是几十枚金币解决的事情了。”
说完,摸出两个黑馒头,悄悄塞到王一手中,很显然,伍家花了金币。
“死者跟我没关系啊!”王一道:“那就公堂诉辩,不过我得先见见伍家人。”
周捕头道:“哼!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来通知你,不只是为获得伍家人情,还因为???京府提刑侯光侯大人插手了。”
王一扫了一眼周捕头,立即明白原由,这家伙之所以透漏重要人物,是与侯光有私仇。
“周捕头!案情这么简单明了,丰兴县管理半个京城,难道脱离了天子治下?”
“王一!我听说了你俩的恩怨,可我相信你有屁用,其他人敢相信么?侯光必定会借此机会办成铁案。”周捕头叹了口气道:
“唉!都怪我当时利令智昏,还想着狠狠敲你一笔呢!”
这就退缩啦!王一鄙视的眼神投过去,却不好埋怨,这些喽啰们夹缝生存,左右逢源,哪个不是将手里仅有那点权利发挥到淋漓尽致?事已至此必须同仇敌忾。
“周捕头!既然伍家的人见不到,麻烦你办一件事。”
伍家属贵族行列,却不是士族,面上在权力场没有一丝影响力,王一压低声音同周捕头耳语几句,便安静的坐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捏着黑馒头闭目养神。
慧眼开启,需要消耗意识力,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前一段的彗星雨,在山庄如雾里看花一般,朝赤芒山方向,短暂的观察了一下。
具体抛洒了什么物质,不得而知。
现在,他只希望尽快提高自身能力,远离危险,趁着与青衣未圆房之前,舔撩几个目标,以达成出山前,妻妾成群的完美计划,并寻赵一切机会,消灭侯光。
至于师尊给的任务,太过高远,真不如做个自由自在的小叫花。
一夜安稳,次日凌晨,丰兴县大堂下乌泱泱站了两百多号人。
奉阳侯爵府赘婿,远近闻名的小叫花王一杀人案,于县衙主堂审理。
难得有合法的热闹可看,吃瓜客们兴致勃勃的低声议论。
县令弓大壮登场,并未做一番激昂演讲,直接进入审案程序,带原告和被告。
原告尞承恩有本朝功名在身,即使面对尚书,依然可以免跪礼。
王一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侯爵府女婿,没有明确功名,也属于平常百姓。
“被告王一!你为何跪?难道是藐视本官不成?”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
“禀县尊!小子王一原名王宗逸,会州人氏,有前朝童子科童生身份。”
公堂之上众目睽睽,王一不敢造次,躬身施礼道。
王一回复一小部分记忆,只发现自己乃是前朝童生身份,刚刚在礼部测试通过审核,发生战乱了,所以,从道理上说,皆是圣人弟子读书人,想那县令不会公然为难。
“前朝童生???咳咳!”弓大壮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礼部没未明令取消前朝功名,童生与举人相当,甚至无限接近于进士,倒也说得过去。
“那好,情有可原,就免你藐视本官之罪。”
“原告!你有何冤情要诉讼被告?”
尞承恩朝堂下吃瓜客和正堂,分别抱拳施礼后,将怎么巧遇王一,之后斗嘴摩擦,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王一失手打死了毫无战斗力的长随,添油加醋诉说了一遍。
“简直胡说八道!谎话连篇捏造事实,污蔑学生。”王一实在听不下去,出言打断。
弓县令密集的敲了几下惊堂木:“被告! 不准打断原告陈述事实,等下自然给你辩护的时间。”
“原告!你是说被告当场打死了受害者尞三虎,还是在押解县衙的途中,尞三虎不治身亡?”
尞承恩道:“是???到了县衙后,绝气身亡。”
“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打死,而是救治不及时导致。”弓县令说道。
尞承恩道:“是!”
县令道:“那么,本官再问,你确定亲眼见到被告的脚踹在死者身上了?”
“确定!”
“嗯!”弓大壮眼神转向王一道“被告!你确定用脚踹死了尞三虎?”
“没有!”王一摇摇头否认道:
“当时学生已经转身离去,是尞承恩下令尞三虎断我一条腿,而且在我躲过一击之后,不依不饶的抽出佩刀,要置我于死地,两人相距有三丈,我的脚如何碰到尞三虎?”
“另外县尊大人!可以找一下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咳咳!是商铺掌柜伙计,街上游人做目击证人,还有贵县的捕快,应该都见到了案发时的状况。”
传周捕头和两名证人!
待证人到齐,弓县令问道:“周捕头!你们是听到喊杀人了之后,赶到现场,说说你的目击经过。”
周捕头道:“大人!小的们视线刚好是从尞三虎倒地抽搐开始,前面没看到,不敢盲目猜测,以免影响大人正确判断。”
丰兴县请来的目击证人也巧了,一个回答站在尞进士身后几十丈远没注意,另一个说的跟周捕头差不多,是听尞承恩大喊,才发现尞三虎倒地痛嚎。
王一嘎巴几下嘴,证人虽然没做有利的目击证词,但也没讲不利言语,多少是安慰。
“被告!现在你可以辩解。”
王一再次朝弓大壮拱手施礼“请问县尊大人,贵县仵作是否对尞三虎进行尸检?”
“做了!尸检上看,没有发现任何外伤,但不能排除你是杀人犯的嫌疑。”
弓大壮抬抬手示意:“你可以继续辩护,若没有异议,就按过失杀人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