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段程信坐在庭院里赏花品茶,正在兴头上,但觉一阵脚步声传来,目光也是随即转了过去。
“这不是魅姬小姐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魅姬走至段程信身前,道:“段大人,皇子殿下呢?”
段程信听罢摆了摆手:“殿下他老人家昨日已率领一队人马离去,三日之后便会归来。”
“不知殿下所去何处?”
“他老人家的事,我哪里敢去多嘴。”
段程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魅姬坐下。
魅姬做礼谢过,又道:“此番小女前来,只因听闻了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段程信笑了笑,似乎已经知道了魅姬的来意。
魅姬道:“段大人似乎捉了一名灵使。”
“魅姬小姐莫非是说那个柳烟儿?”
魅姬点了点头:
“正是,我国向来以灵使为尊,欲治灵使之罪,必须上报州府以上方可定罪,大人如此轻易便将一位灵使关入牢中,难免不会惹人非议。”
听罢魅姬的话,段程信摊了摊手,叹息道:
“唉,我也不想啊,只不过殿下临走之前已是嘱咐于我,我也只得照章办事。”
魅姬眉头一挑。
“殿下吩咐的?”
“对啊。”段程信瞄了眼魅姬,将信将疑道:“魅姬小姐,你莫非与那柳烟儿熟识?”
魅姬摇了摇头:“她毕竟身为灵使,多少听闻过一些。”
段程信自顾自地舒了口气,道:
“那便好,这次的事实在是闹得太大,那柳烟儿私藏疑犯不说,还阻挠官兵捉拿疑犯。还好他爹识时务,不但积极通报,还在协助抓捕时受了重伤。念其有功,我这才网开一面,没有让他们父女俩在牢中团聚。”
魅姬不再言语,看来此次若要救得柳烟儿脱难,非得说通秦裘不可了,可秦裘却是出了名的柴米不进,想要说动他,怕是要比那登天还难。
只听段程信笑道:“这般日子,魅姬小姐何必为一个罪人烦心,来,同本府一起品茶赏花如何?”
魅姬摇头谢过,随即脚步匆匆离开了城主府。
城中某处的地下。
黯淡的光线照出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坐着两个身着皮甲的男人,一位正慵懒地伸着懒腰,另外一位则是啪啪地敲着火石,正忙着打火点烟。
此处乃是月华城的一处地牢,柳烟儿此时正处于其中一间牢房内。只看她纤细的脚踝之上锁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脚链,脚链微微泛着青光,已是封住了她体内的灵脉。
那夜放走沐岚和叶萱后,没过几日,一队官兵突然出现在柳府,不由分说地便将柳烟儿押解到了此处。
此时柳烟儿正呆呆地看着生锈的铁栏,百无聊赖之际,不禁想起躺在床上的父亲,随即又想到了重伤父亲的那两人。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柳烟儿的思绪。
“柳姑娘,别来无恙。”
柳烟儿回头望去,原来是胡云正站在牢房之外。
见胡云脸上似有几分歉意,柳烟儿道:
“如今的结果,我早在放他二人离去时便已明了,走到今天这步不过是我咎由自取,与你并无关系。”
胡云道:“现在这般并非我的本愿,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告知于我。”
柳烟儿见状,思索了一番,这才道: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不知我爹爹现在如何,胡公子,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帮我探望一下他,看看他的伤究竟如何了。”
胡云拍了拍胸脯道:“那是自然,这等小事便包在我胡云身上了。”
“谢谢你。”
“能为柳姑娘效劳,胡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当在所不辞,只是......”
胡云忽然止住话头,似乎有什么顾虑。
柳烟儿见胡云吞吞吐吐的,问道:“怎么了?”
只听胡云道:“柳姑娘你擅自放走那二人,恐怕柳当家也难逃其咎。”
柳烟儿一听,猛地站起身来:
“是我擅自放走了那二人!我爹爹不但协助你们抓捕,甚至还被他们重伤,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为何还要治我爹爹的罪!”
胡云叹了口气道:“这事毕竟是出在柳府之中,而且这二人长期藏匿于柳府之中,单单凭此便足以向柳当家问罪,再者说,柳姑娘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官府又怎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柳烟儿无力地垂下了双手,轻声道:“怎么会......”
可便在绝望之际,却听胡云又道: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么?!”
听得事情还有转机,柳烟儿赶忙向胡云走近了一步,急道:“什么办法?”
只看胡云踱了几步:“我胡家祖上也是武官出身,于官府之中也算是有些人脉,倘若与他们知会一声,倒也不是不可能。”
柳烟儿忙道:“胡公子!求你,求你救救我爹爹,烟儿就算粉身碎骨,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听得柳烟儿的话,胡云的嘴角诡异地弯了一弯,但随即便又摆正了脸色。
“既然柳姑娘说到这种地步,胡云自当愿意效劳。只是,粉身碎骨却是不用了,倘若柳姑娘真想报答与我,只需答应胡某一个小小的要求即可。”
见胡云答应帮忙,心急如焚的柳烟儿自然是连声答应,丝毫未发现牢外的两名狱卒早已退了出去。
只看胡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牢门,一边向柳烟儿靠近一边道:“其实,从一开始见到柳姑娘,我便一直对姑娘爱慕不已......”
说话间,胡云已是走到了柳烟儿的面前,只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淫靡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柳烟儿的身体,连双手都开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起来。
“胡公子,你......”
就算柳烟儿再怎么不经世事,如今也已经明白了胡云的意思。
见胡云靠过来,柳烟儿心中一惊,慌忙向后退去,巴掌大点大的牢房,没一会儿功夫,柳烟儿便被胡云逼到了墙边。
“放心,柳姑娘,你父亲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办妥,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没错,你只需把你的身子......”
胡云的双眼已经透露出了些许疯狂,双手也开始地向柳烟儿的胸前伸了过去。
柳烟儿任命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胡云的手即将碰到身体之时,终究还是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挥到了一旁。
“不要,不要碰我!”
虽然柳烟儿有所抵抗,但胡云又怎会白白丢掉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只看他一手挡开柳烟儿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地向柳烟儿抓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牢房之中,胡云捂着有些火辣的脸颊,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狰狞起来,只看他反手对着柳烟儿便是一个耳光,怒道:
“臭娘们!小爷我几次三番拉下身段,可不是为了让你甩巴掌的!我告诉你,现在柳毅的命可还握在我的手里,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胡云一把抓住柳烟儿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柳烟儿洁白的脖颈呈现眼前,看的胡云躁动难耐,立马两眼发直地用鼻子闻了上去。
被胡云压制在墙边,柳烟儿虽然想要躲闪,但是心中念到病榻上的父亲,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只剩两行清泪默默地滑过脸颊。
见柳烟儿放弃抵抗,胡云张狂更甚,只看他蹭着柳烟儿白瓷般的皮肤,大笑道:
“我终于还是得到你了!哈哈,我说过,你迟早都得成为我的女人!”
胡云得意之余,一手抓住了柳烟儿的衣襟,正打算撕开对方的衣物时,一个声音却冷不丁从他的背后传来。
“胡少爷,这番模样,未免有失体统了些。”
胡云一惊,慌忙回头看去,见到背后之人后,立时便大骂出口:
“柳毅!他奶奶的,你来这儿作甚!”
听得胡云的话,柳烟儿立马睁眼望去,只看柳毅身着褐色大褂立于牢门之前,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一眼看去,明显已无大碍。
见柳毅出现,柳烟儿喜出望外道:“爹爹!”
柳毅道:“段大人派我这里来审讯疑犯,好让我将功抵过。”
胡云怒道:“胡说什么!让你来审?我呸,我看你分明是来......”
柳毅不去理会疯狗一般的胡云,只是默默地亮出一块黝黑的令牌。胡云见到令牌,大惊失色道:
“黑骨令!你怎么会有黑骨令!”
柳毅带着些许戏谑道:“明知故问,这东西自然是那位大人给我的。”
“胡说!那位大人怎会把它交予你!”胡云指着柳毅大声道,“那明明......那明明是我的东西!”
相较于歇斯底里的胡云,柳毅却只是默默地将那枚令牌收了起来。
“看来对于那位大人来说,我比你有用。”
“混蛋!”
胡云狠狠地呸了一口,可随后眼珠子一转,又向柳毅冷笑道:
“呵呵,所以你想怎样,拿着令牌来此处救你的宝贝女儿么?哼,她可是那位大人点名要抓的人,就算有那令牌在手,你也保不了她!”
出乎意料的是,回应胡云的,却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
“保人?哈,哈哈哈......”
只看柳毅走近柳烟儿,还未等胡云反应过来,便从腰间摸出一把的匕首,对着柳烟儿的左肩便刺了进去。
“啊!!!”
鲜血与惨叫声下,柳毅双目之中,寒光凛然。
“谁说我要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