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剑神看到李怀念写字的时候嘴角悄悄上扬了一下。
另一车厢中一只信鸽从中飞出,裴温将北燕的事和自己师兄姬遇安的话都写入信中。
陈天元带着马壮出小镇后将驿站中的两匹马取了出来向马壮问道:“你可会骑马?”马壮哪里骑过马,就小的时候骑过自家的老黄牛,随即摇头。
陈天元对他说道:“上马。”
马壮以为自己幻听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陈天元再次说道:“上马。”
马壮上前脚踩马蹬一步跨了上去,马将前蹄抬了起来,这时陈天元说道:“抓紧,不要让马将你摔下来。”马壮听道此话立刻拽紧缰绳,马飞奔出去,马壮相信陈天元的话,牢牢抓住缰绳,过了一会马壮骑马回到驿站说道:“陈叔我已经将它驯服了。”
陈天元骑上马说道:“跟紧我。”两人向燕州方向骑去。
南疆十万大山中,剑主与剑侍正坐在树荫下休息,剑侍将水壶递给剑主,剑主接下水壶喝一口说道:“你知道他的去向吗?”
“不知,我只知道他此战将会面对天地剑。”剑侍回答道。
“天地一剑希望他不要死在那才好,否则没有十年之约岂不是很孤独?”剑主笑道。
剑侍却说道:“剑主此行也不简单,切不可大意。”
“知道了。”我会将他的头颅带回去祭奠先祖。
“哈哈哈,将我的头颅取走?你也配?”一道戏谑的笑声传来。
剑匣打开一柄剑飞了出来“破”剑主默念一声,飞剑直奔一只蛊虫飞了过去。
剑主说道:“既然不敢出来就别说话,这次是你的蛊虫下次就是你的脑袋。”说完飞剑归匣,剑身不沾一丝血迹。
剑侍说道:“剑主刚才那是?”
“应该就是此次目标了,看来他也有所察觉。”剑主说道。
“那剑主有几分把握。”剑侍又问道。
“我与他五五之间。”剑主实话实说道,说完剑主起身向大山深处走去,剑侍起身跟在后面。
另一边婉儿再溪边玩着水,青年在一旁看着婉儿,他从小跟婉儿一起长大,也从小看到现在可就是看不够,婉儿一眼瞥见了青年的目光说道:“看什么看。”
青年憨憨的笑了笑,婉儿将剑拿起说道:“走吧。”
青年走在她身旁说道:“你感觉那家伙能赢吗?”
“应该比你胜算大吧,那边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入天地吧更何况他的剑要比你强上一些。”婉儿说道。
青年憨憨一笑说道:“也是,不过我们能跑他那边是不死不休。”
马车行驶在驿站上,李怀念跟着老剑神写字,手指沾着水不断的在桌面上划动着,老剑神对他的要求只有一点就是注意力集中,所以怀念每每滑动一下都是全神贯注。
一个时辰后李怀念已经满头大汗,李春熙问道:“怀念哥你很热吗?”
李怀念全神贯注在字迹上竟没听到李春熙在跟他说话,李春熙的小手握紧在李怀念面前晃了晃,李怀念刚把剑字写完,眼前出现的拳头吓了他一跳,看向那小拳头的主人。
李春熙急忙问道:“怀念哥你没事吧,跟风老头学字走火入魔了?”
听到李春熙喊老剑神为风老头,李怀念柔声的说道:“李春熙怎么能跟长辈这么说话。”
李春熙听到李怀念说这话有点伤心,李怀念看着李春熙那小表情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伸手摸摸了李春熙的脑袋,李春熙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怀念哥你手上全是汗。”
李怀念听到这话尴尬的笑笑将手伸了回来,老剑神看着两人很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将酒葫芦从腰间拿出喝了一口,李怀念看着春熙也不知再说些什么,继续练字。”
老剑神看着怀念的字说道:“跟昨日比确实强了那么一丝,可跟我所想的还差很远,少年仍需努力。”
李春熙看着李怀念桌子上刚刚写的一个“老”字说道:“我看师兄写的已经很好了啊,比白景臣他们写的好多了。”
“丫头你还是不懂,你以为我写的字很好吗?我的字跟许多读书人都没法比,不说你们那个院长,就是姬遇安跟裴温写的字都要比我的好。”老剑神把话说了一半就没下文了,李春熙也一脸疑惑,摇着老剑神的胳膊撒娇的问道:“风爷爷你倒是说完啊!”
“丫头,你自己看能看出来对你也大有脾益。”老剑神说道。
李春熙听到这话也开始盯着老剑神写的字,只是照着写一个字李春熙就说道:“风爷爷,你看我这字是不是与你的有一些相似啊!”
老剑神注意力都在李怀念身上听到李春熙这么说转头一看,李春熙写的字形与老剑神的丝毫不像,可却有股神韵。
老剑神也是有些惊喜说道:“丫头没看出来啊!第一次就能掌握一丝神韵。”
李怀念听到此话立马看向李春熙所写的字迹,因为李春熙这字也是是手指所写在桌面上已经渐渐淡去,李怀念只看到模糊的字迹却不知为何从那模糊的字迹上真能感觉出与老剑神的相同之处。
老剑神看向李怀念却不言语,李怀念看完后转头又开始写了起来。
老剑神说道:“丫头你跟着我一起写,记住写的时候注意力要集中。”
李春熙点点头。
领一车厢中裴温将地图铺在车厢的桌子上,仔细端详着,看着那冀州与丽州的交接处,两处地界之间有一处平原名叫浑南平原,裴温猜测此处就是燕王的伏击之处,看到一路畅通无阻的城镇裴温就知道燕王不想在城镇中对他们一帮人动手,此处平原必有骑兵他只是希望张鹏不要来此否则他们还真难全身而退,除非老剑神直接出手震摄。
青年与婉儿已经赶到平原处,青年也很是恼火,老祖宗说差不多这两天就在此平原,可这平原如此宽广他们上哪取寻找啊。
青年与婉儿本就是喜欢游山玩水之人,走的也是人迹罕至的道路所以并没有从平原驿道上出现,裴温看着地图已经下定决心不走驿道,否则真遇到铁骑自己的四名弟子加李怀念根本无法脱身,就算自己也很难突围出去,想到此处就很是头痛啊,他还目前只能猜测出这些至于燕王还有没有后手谁又能知晓呢,他今晚得与老剑神好好谈谈了。
傍晚一行人下车休息,裴温没什么食欲,黄卢也能大致猜到裴温所想也感觉自己拖累了他们。
老剑神并没下车而是在车厢上与李怀念继续写字,裴温走进车厢给李怀念递了个眼神,怀念心领神会走下马车,坐在一旁,徐越凑近说道:“怀念老弟,老剑神那篇剑行能否再让我看看?”
李怀念从怀中掏出那本世俗经将剑行拿了出来,徐越有开始认真观看起来。
车厢中老剑神与裴温交涉着,其实裴温上车前并没有把握说服老剑神出手,黄卢将大饼烤好分给众人,黄卢将徐越叫了起来给他一张大饼,李怀念见徐越接饼后将剑行收好问道:“徐越大哥你是从那张剑帖上看出什么来了吗?”
徐越也不含糊直接就像李怀念说道:“那张剑帖上有着老剑神所留下的剑法,我只能看出一剑,你应该也是能看出些什么才会如此问我吧。”
怀念也点点头说道:“我只能感觉那篇剑帖的剑意还看不出剑招。”
“正常,你讲道理撑死也就五品实力,更何况你还不是很懂剑,能感受到剑意就很不错了。”徐越说道。
“徐越大哥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看出的那剑是什么吗?”李怀念说道,这话虽有些不通可徐越却明白,李怀念也知道那剑帖上不止只有一剑。
徐越说道:“此剑招我想应当名叫纵横,虽是一剑可却霸道无比我也没有特别深的领悟只是初见端倪。”
徐越看着怀念思索着什么不禁感慨道:“不亏是千年难出的剑道大家,这一剑比我这半生所悟之剑都要强上不少,也不知我后半生能否将此剑研究透彻啊。”
李怀念听到此话从思绪中飘了回来说道;“如果研究不透的话,倒不如不研究,剑本应该跟字一样是自己的,可以借鉴却不能完全抄袭。”
徐越听到李怀念说此话也是有些被惊住了,李怀念见此立马说道:“徐越大哥我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过就算了。”
徐越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让我想起我师父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说到此处徐越止住了话语,反而是要了一口大饼。
李怀念见此也不在说话,徐越心中想起自己师父临终前对自己说的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弟子不必不如师”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师父这么多年过去我险些将您这句话给遗忘。
老剑神与裴温从车厢中出来一人拿了张饼啃了起来,老实来讲刚才的谈话确实让裴温将悬着的心放了下去,老剑神最后跟他只说一句话:“几个孩子不会死。”
裴温看向徐越黄卢心想我们三个家伙死就死了只要孩子们平安就好,徐越与黄卢并不止裴温心中所想,徐越要知道指不定得破口大骂老子还没剑榜前十呢,怎能就如此战死。
一行人就在此处过夜,裴温黄卢徐越三人轮流守夜。
十万大山中剑主与剑侍靠在一起,剑侍问道:“剑主要不要休息休息。”
剑主将剑匣打开一共四剑飞出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剑尖从下悬在地面上,剑主默念一剑道口诀四剑汇聚成一阵自身为阵眼,此四剑皆是东越剑池所铸其中一柄名为“朝花”是初代剑池的铸剑大家涂钦云所铸,剩余三剑皆是新剑分别是“灵纹”、“鸣光”、“卢弧”其中灵纹就是这名剑侍所铸。
剑主说道:“休息吧。”
剑侍看到此剑阵也是有些震惊,此阵从未被自家剑主使用过,为何剑主对此阵这么放心。
剑主看出剑侍所想说道:“此阵为四方剑阵是防守剑阵的一种也是我从小练习的剑阵,此阵就算是一品宗师也得用些心思。”
听到自家剑主如此说剑侍也将心放在肚子里慢慢进入梦乡。
剑主躺在剑阵中望向夜空一轮明月照在他的脸庞映衬着那张本就不英俊的脸庞,剑主缓缓闭上眼睛睡去。
马壮躺在驿站的床上,他一直在跟随陈天元赶路,也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小镇外是啥样,心中想着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没有送自己出小镇可是他走时还是看见母亲那红彤彤的眼睛和父亲那强硬的笑脸,他从行囊中拿出一个甜橘吃了起来,这是父亲特意在自己走前买的,他没想到自己才离家不久就会想家嘴里的甜菊竟有些苦涩。
姜宇这一阵子瘦了一些不过身形还是略显臃肿,老师对自己的练剑勤快有些赞许可又对自己懈怠读书有些不满,想想自己那几个皇兄天天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拉拢这个拉拢那个的也是有些可笑,在他眼中自身强大有才学才是硬道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这是李怀念曾对他说的。
当时姜宇与怀念马壮二人进山打野味,怀念打了一只野鸡,马壮打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就自己什么都没打到可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啊,要不让街坊邻居看到该笑话他了,所以就厚着脸皮向马壮索要一只野鸡壮壮排场,马壮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是怀念将自己的野鸡给了他并向他讲起那句话还说是小镇姬先生教他的,姜宇躺在床上回想以前在小镇的时候慢慢进入了梦乡。
烛火跳动着“家主该夜深了该休息了。”管家说道。
曹德将书本合上站起身来,从书房走出管家走在曹德身旁提着灯笼说道:“家主还是要注意身体的,不能老这么熬啊您看这都快子时了。”
曹德笑着点点头,管家也挺无奈的,自家首府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管家将首府送回屋后很有规矩的离去,回到书房将烛火熄灭。
早朝难得一见的门下省侍中令祁宣竟出现在御道上,这位门下省的老人深谙官场之道为人处世可谓是滴水不漏,先帝也曾下令祁宣活着一天侍中令就不会封与他人这是何等的荣耀,祁宣八十有三,五年前就不再上朝议事也没有党派更没有弟子,这也是先皇为何倚重与他。文武百官见到祁老一一向前问好,首府曹德也走到祁宣身旁寒暄了几句,中书令刘龄陶冲着祁宣笑了笑,上朝前王总管亲自喊道:“陛下赐侍中令祁宣免一切礼仪,上朝可赐坐。”大殿上正有一把用金丝楠木做成的太师椅,祁宣要谢礼时,王总管向前迈了几步说道:“陛下说了祁老不用多礼。”说着就扶老人走进殿中坐在太师椅上,文武百官见此也有些惊讶,就算是陈天元也只是能佩刀入殿不过想想这祁宣又能上几次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