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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惊变

u 酷热的行程继续着,第二天早上已经军队已经行进到赤城附近,却不会经过赤城,达鲁的精神被炎热的天气折磨的无精打采,反观李察德也是类似的样子。蜿蜒前进的军队却适应了这样的酷热,默默无声的移动着脚步。

“还有多少路程差不多?”达鲁驾马来到米顿面前,这个年近七十的老将领显得精神奕奕,表现出不合其年龄的精神。

“大概明天黄昏十分可以到达了吧。”米顿拿出随身携带的军事地图仔细的看着,“大人,这次我们的使命是镇守还是直接参战,望大人明示。”

达鲁微笑着抓了抓头道:“应该只是静观其变这么简单吧!”语气却带着不确定,李察德的言辞间飘忽的很,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吧。

米顿没有再问什么,默默收起地图继续着旅程;一路无言到了中午,达鲁照例领了自己的饭菜寻到偏僻的地方尝试着和费斯蒙联络,他也不知道李察德是否对于自己还有疑问,不过也没时间考虑这么多,尽管自己推算出了所谓真相,却还是感到总少了一些什么。

“大人,你在吗?”尼雅的声音**频率中。

“什么事情?尼雅!”说起来达鲁还感觉有些想念这个小丫头了,想念她那爽朗却又容易害羞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算大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下大人,梅丽母子从昨天大人离开后就一直与陌生人等频繁接触,看起来有些不寻常。”尼雅的声音有些犹豫,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算不算有用的情报。

恩?达鲁知道梅丽近期在策划着最后的反扑,莫非开始了?荒谬,里之西月这张底牌现在已经牢牢的掌握在我的手里,云城也在我的控制中,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呢?达鲁的大脑快速的思考着。他慢慢的说:“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一共接触了两批人,据说看上去都是信使模样的人。”

信使?达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淡淡道:“不要紧,继续监视吧,有什么第一时间报告我。”

“恩,尼雅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妥,却说出来具体是什么不妥。”尼雅狐疑的声音喃喃着:“大人才出去她就又开始不安分了,我会紧密监视着的,大人请放心。”

是呀,如果没有这次的临时事件,达鲁已经准备着手对付梅丽母子,啊,达鲁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令他在一瞬间似乎如坠冰窖;如果自己的出行成为梅丽计划的一部分,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这次率军出征也是梅丽一早知道事;但是这样解释的话很难理通,毕竟梅丽的计划早在自己身在迷水树林时就已经策划好,而这次的事件又是一个临时的突发事件;是不是一个巧合呢?达鲁皱着眉头沉思着,巧合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可以说没有一个巧合是没有意义的,也可以说没有一个巧合是真正的巧合,达鲁回想到西斯日记上写的一些晦涩难明的句子。

到了下午的行军时间,焦灼的太阳似乎发够了脾气,默默的躲进云层中,天气开始变的阴沉沉的,空气漂移着余热的蒸气。达鲁静静的骑在马上,身边的李察德似乎因为天气的改变而心情舒畅了很多,开始不失时机的向达鲁搭话道:“看天气就要下雨了,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越是靠近圣魔国界天气也会阴沉下来的。”

“恩,殿下所料不差。”达鲁微笑着回答,并向不远处的米顿叫道:“命令军队加快速度,天气所逼,一会如果下雨,雨势过大的话难以行军,所以现在加快点速度。”

“不会下雨的,大人,我对天文略有了解,这样的乌云盖顶是不会立刻下雨的,起码会到黄昏时分。”李察德颇具自信的看着天空道。

“哦?殿下原来对于天文还有一定了解啊,真是博学啊。”达鲁客套着讪笑。

“不信的话我们再来赌一次吧,这次提高赌注,一个金币吧。”李察德大笑道。

“殿下的本事我不敢再怀疑了,不知道殿下会不会会占星术呢?”达鲁若有所思的笑着。

“占星术?很高深的学问啊,在圣魔这可是很热门的学问哦,我倒是懂得一点皮毛。”李察德谦虚的笑着,所谓的皮毛应该比路边摊上的骗子要来的高明的多。

“真的,反正现在闲暇无事,倒不如殿下为我看下我的星轨。”达鲁表现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这样啊。”李察德的脸上还是那种谦虚的笑容,他仔细端详着达鲁道:“大人的命运当然是荣华富贵的很拉。”说完他自嘲的大笑起来。

“哈哈,殿下果真风趣无比,那西月家族的命运是什么呢?”达鲁知道李察德只是在敷衍他却并不介意,依旧饶有兴趣的问着。

“西月家这种历史悠久的望族当然是越来越兴盛拉。”李察德似乎是决心把这种敷衍进行到底,他大笑着继续兜着圈子。

“恩,那梅丽姑姑的命运呢?”达鲁继续胡搅蛮缠,只是他的目光紧盯着李察德的眼睛。

“梅丽夫人当然也是。。。。”李察德突然停住了话语,他下意识的迎上达鲁的目光,脸色平常的终止了话题道:“我这种无稽之论岂可尽信,如果大人真的对这个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为大人引见皇家科学院的院长宁次,他是占星术的大行家哦。”

达鲁笑了,心里却焦急无比,自己的猜测似乎得到了求证;李察德按照常理是不可能认识深居西月的梅丽,初次造访云城的李察德连西月家都没去。但是李察德无意中被自己套出来的话音中却表现出对梅丽并不陌生,说明两人早就认识。“呵呵,说的也是啊,那到了圣魔王都请届时为我引见一下。”达鲁客气的说着。

李察德笑了笑不再说话,气氛看似在两人之间依旧客气而融洽,两人却是各自怀着心事思考起来,只差没有扯破最后一层皮。

“我去视察一下军队,失陪一会了。”达鲁优雅的告退。

李察德目送着达鲁身影的渐渐渺小突然大声的叫住达鲁道:“大人小心哦,看天色这样,风暴也近了。”一语双关的语气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你也一样啊,殿下的身体比较重要。哈哈”达鲁大笑着头也不回的答道。这就算是宣战了吧,达鲁不无忧虑的想,他那紧皱的眉头与他回复的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心中沉重无比,还能怎么样呢?达鲁耸了耸肩勉强的让嘴角画出弧度,自己最坏的假设已经成真,而自己却暂时无能为力。

自己原先大胆的推断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李察德和梅丽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物,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联系在一起,但是达鲁却不得不这样想才可以解释出这个致命的巧合。不错,这是个致命的巧合,达鲁坐在马上,看着井然有条步调一致的军队心中那份阴霾却更深了。如果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大阴谋达鲁可以感到这五万军队平安回到云城的概率可以忽略为零。而且,更让自己不安的是如果一切是真的,那幕后的授意者就昭然若揭了。

“大人,前哨那边传来消息。”米顿突然策马过来打破达鲁忧郁的沉思:“前哨遭遇到一股数量比较大的流寇的袭击,目前全营死守,望大人火速救援。”

有没有搞错,达鲁差点高声骂出自己的口头禅,这种时候还有大规模的流寇来侵袭?这里可是有五万正规军啊,什么流寇脑子晕了会这么做?“大约敌人有多少人?”达鲁脸色凝重。

“暂时未得到具体评估,大约两万人吧,但是这是很保守的数字。”米顿的样子像只敏捷的狮子一样随时准备上场杀敌。

两万还能叫流寇吗?达鲁郁闷的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李察德,后者也用一种深邃的眼神看着他,达鲁礼貌的一笑把转头向士兵道:“听我命令,火速行军,尽快赶上前哨营。”说完他没有理会士兵间窃窃的议论而是带头一骑绝尘而去。

临走说达鲁决叮嘱了混在军队中的里之西月刺客找寻机会执行刺杀,达鲁再不放心让这个男子留在自己的军队中。

这个时候出现大规模流寇的消息令达鲁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前事难了,后扰不断。所以达鲁决定暗杀李察德自己先行奔赴前哨营主持大局,虽然自己也是头次面对这种规模的战斗,心里难免紧张,不过主将是否到场会大大激励士兵的士气。

想到这里,达鲁再次加快了速度,昨天同样的策马狂奔感觉上却是完全不同,达鲁只感到心上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尽管如此他却不能乱,越来越多的圈套开始收紧的时候,自己要是先乱那才是有死无生了。

“尼雅,立即去见罗迪大人,请他立刻逮捕梅丽母子,罪名就说是意图不轨吧;就这样了。”达鲁在赶路的同时想到需要在云城采取措施了,不管梅丽的计划是怎么样,自己应该对此做出回应了,他没有等尼雅的回话而是即刻挂断继续赶着路。

战斗进行在赤月丘陵地带的尾巴段,目前战斗在于争抢一块高地的控制权,达鲁听着目前指挥官的简报,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大约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穿着中级军官的制服,值得注意的是他佩带着专用的圣骑士的日月徽章。

日月徽章是专属圣骑士的徽章,达鲁目前的资格只是骑士,所以无法佩带这种高等的徽章;通常一个骑士获得圣骑士资格后会被命令在圣城皇家骑士团服役,却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会被调到云城来做一个小小的前哨总官,况且他的年纪是那么轻,显然是出类拔萃。

这个青年军官叫欧辛,达鲁在他开口后终于明白以他这种本应前途无限的圣骑士为什么会被搞到这里来,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你就是达鲁大人,请问救援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情况很危险,要是高地被攻下来的话这里整个前哨营全部完蛋,而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达鲁注意到这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中连个守卫也没有,说明战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带我去现场吧。”达鲁知道不是时间去介意他那桀骜的态度。

“大人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欧辛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带我去,这是命令。”达鲁一字一顿的说。

欧辛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他沉默着在前面带着路,很快达鲁走上了那片高地,天气阴沉下达鲁还是能看到略远处寸步不让的战斗,士兵们的鲜血染红了土地;而显然目前己方是处于劣势。“前哨营全部能作战的士兵现在还有多少人?”达鲁急促的问。

“全部在上面了,也没时间清点了,本来前哨一共五千人,现在的局势大人也明了吧。”欧辛的眼中的血丝无力的颤动着。

“我们还有机会,救援很快就到。”达鲁淡笑道:“圣骑士欧辛,借你的荣誉用一下。”说着他抽出欧辛的佩剑径自冲向战场。

欧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莫名的笑意绽放在他的脸上,他凝视着达鲁的背影笑着,同时从地上的尸体上随便的拿出一把剑跟上了达鲁的脚步。

敌人很多,这是达鲁的第一印象,己方士兵的尸体铺满了地面,他奋力的冲入人群高声叫道:“誓死战斗到最后一刻。”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认出达鲁,原本绝望士气一瞬间被调动起来,达鲁身先士卒的行为彻底感化了战友也打击了敌人的士气。只见他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道血花,普通的流寇是无法和士气振作的正规军相比的,尽管数量悬殊,但是士兵还是在达鲁的带领下杀出一个小高潮。

死也无畏,这就是勇士的态度。

达鲁率领着士兵如同风浪下的小舟,任凭流寇蜂拥般的填补上来却暂时还是无法打开一个缺口。

“那人就是达鲁西月?”战场另一边,只有一只眼睛的贼首用人界端详着战局的发展。

“应该是吧。”说话的人被赤色斗篷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如同豺狼的眼睛,声音却低沉到像是地狱来的恶魔。

“那现在怎么办?”粗犷的贼首粗鲁的嚷嚷着。

赤衣男无感情的望了贼首一眼,对着身后的士兵望了一眼,随即一张巨大的夸张的弓,弓身是暗红色浮雕,弓弦是暗红色不知名材料所就,张力十足,而看上去这种比一般弓大上四倍的弓却被赤衣男很稳重的拿在了手上,举重若轻的拉开弦瞄准了远处浴血的达鲁。

“铛”,欧辛出众的观察力远远的瞥见疾若流星的箭,他奋力推开达鲁挡住了箭,只见剑身经过弓箭的摩擦竟然崩裂了,说明来箭的势头是多么猛烈。

达鲁立定了看向欧辛,露出一个男人之间会心的笑容,他豪气干云的声音破开沸腾的杀声:“你怕吗?”

“哈哈,有领主陪着一起死,值了。”欧辛大声笑道:“兄弟们,是不是?”

“是。”震天的吼声穿透了云霄响彻整个大地,在那一瞬间他们都是真正的老虎,而面对的却只是一群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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