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树林比达鲁想象还要大上很多,表面看来宁静的茂密树林到处隐藏着杀机,那些树林纠结之处隐藏着许多的魔法禁制结界,而守卫却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只有零散的一些精装无视威武的在巡视着。这里大概是高层的办公处吧,达鲁也只能这样想。
七绕八弯之后,费斯蒙带着达鲁来到树林的最深处,一座小木屋前,尖顶的双层木屋,整体在阳光下泛着黄色的光影,魔法气息缠绕木屋四周。
“大人,达鲁领主来了。”费斯蒙恭敬的行礼说,神色严肃而肃穆。
木屋四周奔腾着的魔力波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达鲁领主这边请。”费斯蒙就此领着达鲁进了屋,达鲁向后望了一眼,索罗并没有跟着过来。
木屋中的摆设十分简单,外间连起码的生活起居设施也没有,墙角挂着一幅巨大的人物肖像画,画中的女子美丽绝伦,黑色瀑布长发,精致的五官,却是穿着一件无法体现女子妖娆美丽的黑色长袍;达鲁对画中女子总是感到似曾相识;“大人在二楼,请跟我来。”随着费斯的蒙的催促,达鲁没有继续驻足在画前。
一楼除了一个巨大的外间再无其他房间,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达鲁从玻璃中看到后门花园中种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的花,有着锯齿状的绿色叶子,花朵却是呈现黑色,给人很强烈的美感;看上去偌大的花园中全部种满这种花,总是令人为之一叹。
“这是什么花?”达鲁有些好奇的停下了脚步问费斯蒙。
“天国曼佗罗。”费斯蒙头也不回的回答说。
达鲁跟上他的脚步继续前进着,天国曼佗罗是一种很稀有的植物,达鲁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花的介绍,带着极端感情的花语。
二楼的空间虽然和一楼差不多,布置却明显丰富了很多,一种奇异的香味漂荡在空间中,一共有两个房间,左边看来是主人的卧室,门掩着;右边应该是书房之类的所在;费斯指了指右边的房间示意达鲁进去而自己则站定在原地,看样子是并不准备进去。
这个房间比想象中的书房来的还要简单,除了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摆设,却显得异常干净清爽。窗台边站着一个人影,背身沐浴在阳光中,轮廓窈窕动人。
“达鲁领主,坐吧。”窗边那人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声音娇柔却冷清。
达鲁对于费斯蒙口中的‘大人’是个女子并不感到意外,在楼下看到‘黑色曼佗罗’之时心里已经有数;看来又是一个被爱情伤害甚深的女子,才会心理变态到跑出来搞‘恐怖组织’,达鲁讪讪的想,他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做在唯一的那张椅子上。
“这个大人。。。”达鲁总是感觉像费斯蒙那样喊‘大人’很别扭,却也想出什么更好的喊法:“请问你策划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达鲁领主,据费斯蒙说你可不是我们绑架来的啊,可是你自己要求过来的。”女子不回头的说,声音平淡到让达鲁感到冷,这种没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似乎也曾在哪里听过一样,达鲁不禁有些疑惑,从楼下的画到这里他总是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好吧,我自愿过来就自愿过来吧。”达鲁觉得玩这种文字游戏很没意思,他微笑着表态:“那我现在想走了可以吗?”
“达鲁大人以为这里是旅游观光胜地啊,对了话说回来,达鲁大人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女子依旧用那种声音说着。
达鲁楞了一楞,他倒是的确没想过自己在哪里,看这里的气候带和植物来看应该离赤城不会太远吧。他轻佻的笑了笑说:“那这位女大人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呢?还有么,我大不了付点观光费用再走咯,要多少你开个价吧,索罗大哥会帮我支付的拉。”说着他不自觉的转着头,一个女子的房间竟然布置如此简陋倒是不多见,可想而知这个的确是变态老巫婆,不过身材保养的似乎还不错,达鲁自顾自的YY起来。
“达鲁领主,请你自重你的身份。”女子突然转过身来,目光与正好把头转回来的达鲁相对在一起。用很流行的语言描述的话就是达鲁彻底的被高压电电晕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心里的变态老巫婆竟然是个年约二十的女子,漂亮的不可方物,黑色直直的长发,深紫色的瞳仁,刀刻般的嘴唇,高耸却匀称的鼻梁,病态的苍白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达鲁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粗重起来,心像不受控制似的开始狂跳。
达鲁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子,忘记这个女子是‘扭曲机器’的领导人,忘记了花园中绝望的天国曼佗罗,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如果时间能够静止下来那该多好啊。达鲁有些感叹的想,单就容貌而言,自己所见过的女子除了芙落的那种惊人的纯洁美丽可以比拟之外其他人都无法相比,但是该女窈窕的身段及那种冷清到空洞的气质确是那么的吸引人;达鲁想到自己看过的一本心理书籍中所记述的:越是危险,却越是要靠近。现在达鲁终于相信了。
“看够了吗?达鲁领主?”女子淡淡的问。
“咳”达鲁有些尴尬的轻轻咳嗽了一下,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谁叫她长的太漂亮了呢?这个时候达鲁终于把西斯的脸皮青出于蓝了,他‘嘿嘿’的讪笑着说:“能请教你的名字吗?你知道我的,我不知道你的不公平哦。”
“雪夕,我的姓氏你不必知道了,你可以叫我雪夕。”雪夕的声音好象机器一样没有抑扬顿挫的音调,完全平音。
雪夕,多好听的名字啊,达鲁喃喃的重复着,突然发现自己又失态了,不过他很快又觉得无趣了,雪夕倒是很大方,但是这样就不好,搞的好象自己和其他人都一样。达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初次见到雪夕就那么想要得到她的重视;想到那栽满整个花园的黑色曼佗罗,达鲁的心不禁一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令这样的女子倾心到绝望。
“啊,雪夕,刚才你说这里是哪里啊?”看到雪夕的容颜后达鲁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总归笑脸迎人比哭丧着脸好多了,达鲁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人界,圣魔王国,迷水树林。”简洁明了的语言。
达鲁额头冒起冷汗,突然他好象想通了一样咧开嘴大笑起来说:“哎呀,还真远啊,看来我最近不能回家了,那我只能暂时叩扰雪夕你咯。”达鲁听到这里远离云城起初有着一份惊讶,他没想到那个传送法阵可以直接跨国界。不过随后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想到自己以后能天天见到这个令自己神魂颠倒的绝世美女他的口水差点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那个雪夕小姐,我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住在哪里啊?”达鲁尽量让自己的脸严肃起来,装出一副凛然的气度,心里却在盘算着搬进这里的念头。
“随便你吧,你觉得哪里合适的话住哪里吧。”雪夕好象浑然未觉达鲁的异样。
“那我就住这里了好吗?放心,我住楼下,平时绝不会打扰到小姐休息的。”达鲁惟恐雪夕提出反对的意见立马把话题扯开说:“对了,雪夕小姐是不是应该把请我过来的具体目的告诉我了,你看我都这么配合了。”
“达鲁领主知道‘扭曲机器’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吗?”雪夕的注意力果然被达鲁转移开来,说到正是她默默的把身体转向了窗台,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格外耀目,雪夕那垂直如瀑布般的长发泛着堇色的光泽。
达鲁看到自己的战术果然奏效得意之下浑然未觉雪夕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说着‘恩。恩。’
“那达鲁领主是否能赞同我们这种理想呢?”雪夕继续问着。
“恩,恩。”达鲁闻着空气中神秘的香气,结合着雪夕那娇柔的声音,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魔咒再也无法自拔。
“那达鲁领主以后请全力配合我们行动吧,具体联络方式费斯蒙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可以把你直接传送回云城。”雪夕声音中的冰雪有些融化,似乎也在揣测达鲁那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是唱着哪一出。
“啊?”达鲁听到‘你可以回去了’这句话时突然醒悟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又灵魂出窍了,他有些尴尬胡乱的说:“这可不行啊,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啊。”话说归说,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根本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依稀中似乎是关于‘扭曲机器’这个组织的事。
“也好,那麻烦达鲁领主在此耽误几天吧。”雪夕默默的转过了身子,眼睛空洞的没有一丝神采;“我下午一般是没有见客的习惯的,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达鲁领主应该回去休息了,关于你要住在这里的意见我也同意,你就和索罗领主一起住这里一楼吧。”
有没有搞错,要我和他一起住这里;达鲁想要跳起来抗议,费斯蒙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把达鲁给抱了出去。
“放开我。”达鲁一把挣脱开费斯蒙,这时两人已经在屋外,达鲁努力的探出头想要看见二楼窗台边的雪夕,但是徒劳半晌,除了刺目的阳光再也没有看到雪夕那绝美的容颜。
达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口问道:“雪夕小姐一贯都是这样冷淡的吗?”
费斯蒙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说:“每个初次见到大人的男人都是像达鲁领主一样的反应哦,所以并不希奇,我听到达鲁领主和索罗领主将会暂时搬你木屋一楼住哦。”说完费斯蒙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什么,你偷听我们讲话?”达鲁怒不可遏,他比出一根中指朝着费斯蒙说:“我要和你决斗,用骑士的方式。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暗恋雪夕小姐很久了,难怪你无所谓南茜的死活呢?告诉你吧,你没希望的了,雪夕小姐会由我来守护。”达鲁胡乱的喃喃出一连串不知所谓的语言,直看的身边的费斯蒙摇了摇头。
之后回去的路上,达鲁兀自还在莫名其妙的亢奋,费斯蒙却简洁明了的把‘扭曲机器’的理想和目标慢慢的叙述着,‘扭曲机器’是一个极端的武装组织,成员大多数是天界和人界受到压迫的平民,最终理想是推翻天界和人界成立一个新的国度。
“不就是造反嘛。”达鲁喃喃的说:“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费斯蒙无奈的笑了笑说:“反正达鲁领主已经答应下来了哦,以后会由我来负责传达一切需要配合的行动和适当的予以援助。”
“谁答应你了啊,有没有搞错。”达鲁翻了翻白眼的说:“我只是答应雪夕小姐而已,没说答应你。”
费斯蒙终于无语了,这时边走边说的两人来到树林的半深处,周围的树木把这里撑出一个比较幽静的环境;“达鲁领主你在这里等一下哦,我去拿饭来给你。”
趁着费斯蒙走开的空隙,达鲁从衣服上摘下那别致的‘回针领夹’凑在嘴边轻声的叫着:“尼雅,听见了吗,尼雅。”
“大人,你怎么样,你在哪里,你过的还好不好,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尼雅有些沙哑的音波焦急的躁动着。
“唉,你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的过来啊,长话短说,我很好,以后每天会固定联络你一次。就这样了。”达鲁说完想要挂线却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帮我全力调查关于里之西月的一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完达鲁匆匆的收起了通讯器,他无法猜测费斯蒙去哪里领饭所以无法估计自己的自由时间有多少。
尼雅呆呆着听着茫然的魔法频率声,达鲁的声音就这样匆匆出现,匆匆消失了。尼雅望着赤城外面倾盆的大雨,心里摇摆不定。
“尼雅,对不起,还有谢谢你。”通讯器再次真的只有单调的魔法频率声了。
这样也好吧,起码他现在还活着,尼雅呆呆望着窗外的雨和灰蒙蒙的天,眼角不自主的流出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