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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罗西宁

随着与凯瑟琳心结的完美开解,达鲁的假期也就此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暖春三月,其乐融融;街上行人越来越单薄的衣衫,勃勃的充满生机。一扫冬天死气沉沉的颓气,达鲁轻快的步伐显得格外有力,一个新的开始。

走在街上,达鲁接受着过往民众的行礼,有些喧闹的街市却丝毫未影响他的好心情,沐浴在暖阳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随着走进议会。

半多月前议会的血已经被洗干净,恢复成那种庄严安静的感觉,初踏入议会达鲁有种感慨的感觉,要不是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提醒着他,他几乎以为包半多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事实上他也希望这是一个梦。领主的办公桌换了新的,不知道是什么木材折射着亮锃锃的光。

达鲁注意到两边站着的官员们一个个用好奇的眼色扫视着自己,也不怪他们好奇,自己数月前以未及弱冠之年接掌云城及西月家并月半多月前在这里上演了血腥政治事件。圣城来人自然可以算是精英,年纪都看上去介乎中年与老年之间,自是一派神定气闲的样子礼貌的等待达鲁的分配和讲话。

“各位大人好,我就是云城领主达鲁西月,相信半多月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众位都知道了。”达鲁慢慢走到领主座坐定,扫视着下面的众人,感觉自己有点罗嗦,不由摇摇头抚摩着新桌开始为众人分配其新的岗位。

交接的工作纷繁无比,达鲁长久没有工作只觉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一点左右全部分配结束,达鲁体谅的解散了众人,留下罗迪,自己摸摸饿瘪了的肚子,笑嘻嘻的对着罗迪说:“我们去喝一杯吧,有点饿有点嘴谗。”说完达鲁做了一个休止符示意罗迪不要推脱,不由分说就拉着罗迪出了门。

正午最是一天好时光,休息的小贩,归来的农民,出来晒太阳的老人,花枝招展的少女组成靓丽的风景线,达鲁一路走一路点评着女人的美丽程度,直把身边的罗迪弄的尴尬万分。“大人,你很想西斯大人。”罗迪突然这样说。

“是吗?呵呵,罗迪啊,你太严肃了,有时候就是要放松点做人。”达鲁答非所问的说,笑着指指脸部线条像钢铁的罗迪取笑说。达鲁的轻松感觉罗迪实在不能理解,先前才发生过那样严重的事件,转眼却好了伤疤忘了痛,在他印象中的西斯似乎整天也是这个游手好闲的模样;达鲁猜不到罗迪心想,只是且行且说道:“看着这样生机昂然的云城,罗迪你不会觉得很舒服吗,毕竟这是我们竭力所守护的城市啊。”

一种荣誉的使命感从罗迪心中冉冉升起,他环顾着人潮汹涌的街市正想说些什么来回应达鲁是却被达鲁推了一下,只见他指着不远处正在选购木梳的女子说:“那个少女怎么样?”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罗迪,眼角带着‘嘿嘿’的笑。罗迪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即将发生,没等他想明白达鲁又继续说:“罗迪,帮我去问出她的名字和年龄,家住何处,令屋几人吧。”说着便把罗迪向那里推去。

达鲁站在路边笑嘻嘻的看着罗迪那尴尬的样子,这个只会遵守命令的骑士竟然问也没问就走到少女面前拍了拍她的肩;真是美女啊,达鲁不免开始浮想联翩,紧身的绿色收腰宫装,身体凹凸分明,淡蓝长发瓜子脸,最妙的是那双同样淡蓝的眼睛和刀刻般的小嘴。两个字的结论:尤物。达鲁在心里正在翻江倒海时却见罗迪还是一脸尴尬的回来了,这也在达鲁的预料之中,本来只是活跃下气氛的他却没想到少女的美貌如此出众。他不免开始后悔没有自己直接去搭讪。

“大人,她问凭什么去问她的资料。”罗迪脸色有点红,沉默寡言的他显然不是牙尖嘴利的少女的对手,被用这种傻瓜一样的问题给轰回来了。真是煞风景啊,真是丢我们光荣的骑士的脸啊,达鲁一脸黑线的想着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就说云城人口普查。”罗迪二话没说又一头向少女方向走去。“等等。”达鲁叫住罗迪,耐心的开导他:“骑士长大人啊,你要记住你是官她是民,你问她是天经地义,再不济你就说她长的像嫌疑犯要请她回去协助调查,明白了就去吧。”达鲁扁着嘴向罗迪挥了挥手,心想要是这样你都搞不定,那真的也没话说了。

最后的事态进展大出达鲁意料,原本只是一时兴起,罗迪却真的把该少女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到达鲁面前,这下傻了的是达鲁,这可是在大街上,如果真是传出什么‘桃色丑闻’的话第一时间肯定会传到凯瑟琳耳中,达鲁苦恼的抓了抓头看向一脸疑问的少女陪笑着说:“一场误会而已,小姐。”说完似乎要想起什么一样继续补充:“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妨赏脸和我们吃一顿饭吧。”说话间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非礼。’少女呆了片刻突然放声叫道。达鲁当场石化在原地,剩下罗迪那红的像番茄的脸尴尬无比的挥动着不知道该放哪里的手。街面上在这个时间本来人就很多,听见少女震天动地的叫喊声全部围了过来看热闹起来,眼看人群的聚集达鲁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立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脸向着罗迪大声说:“罗迪大人啊,你要严于律己啊,这样扰民的事情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说完欲挤出人群把事情全部推到罗迪身上。顿时街上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屑的鄙夷声,却再没人注意达鲁悄悄的移动;可怜罗迪本来就是沉默到木讷的境地,此刻被达鲁顺水推舟的举动惊的更是讲不出话来,只能机械的摇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来抗议达鲁那莫须有的指控。

‘是他’少女的手直指就要脱离人群的达鲁。人们的目光顺着少女的指向全部集中在达鲁身上,达鲁大气也不敢出,保持着那种离开的姿态慢慢的转过了身陪笑说:“小姐,你认错人了吧,你不要怕,不要害怕恶人报复,有我在这里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心里知道自己本来蒙上了阴影的形象只怕要再次扶摇直下了。这时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出达鲁的身份,人群本来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全部转化成一副暧昧的表情,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带着笑看着自己;窃窃私语声一时之间不绝于耳。

“那不是我们领主大人吗,听说今天是他伤愈后的第一天上班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也难怪了,那家里憋了那么久都没见过什么女人。”“恩,领主大人为了我们云城鞠躬尽瘁我们也应该体谅啊。”达鲁听到这形形**的话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众人眼中那抱以理解的神色,他讪笑着说:“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大家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吧。”说着走上前拉扯着僵化在那里的罗迪欲走。

“散了,散了,大家散了,不要妨碍大人办正事了,大人加油哦。”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出这样一句话,达鲁气的脸都绿了,转着头开始寻找声音的主人。“恩,大人加油。”人群齐声的说完后慢慢的散去,剩下一脸无奈的达鲁和尚且回不过神的罗迪,当然还有当事者——绿衣少女。

这下彻底完了,达鲁万念俱灰的想,原本舒适的阳光现在仿佛如芒在在背的刺在他身上,他快步走至少女旁,气愤的指着,因为气急败坏手指神经质的抖动着,一会才讪讪的放下手指,无可奈何的拉着罗迪离开。暗自感叹着一世英名皆付流水。

在‘红雪’的某个包厢里,是喝的半醉的罗迪和还在气鼓鼓的达鲁,谢绝了老板娘风情万种的陪饮,达鲁径自开了一个包厢拉着罗迪喝起了闷酒;不可否认‘红雪’真是迎合了男人的一切心理,从门口漂亮的穿性感兔子装的迎宾小姐到装修奢侈却意外清爽的内部装修,再到隔音效果良好却彼此紧挨着的包厢,最后当然少不了陈年的红酒和漂亮的陪酒小姐;‘红雪’一楼是负责餐饮娱乐的一体化建筑,二楼却是客房和沐浴中心,其中的猫腻更不用说。这样的设计让‘红雪’想要不火都难,怪不得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遍布天界各城;达鲁正在体味着这里的过人之处时罗迪却醉熏熏的拉着达鲁说:“大人啊,看见你没事了我真高兴,打心里高兴。”都说酒后吐真言,达鲁知道这句是罗迪的真心话不免心头一阵感动,他拉门想去要杯水来让罗迪醒醒酒,不料罗迪却有些不成声的说:“不过大人啊,你今天真是不厚道啊,明明是自己想要搭讪还要推到我身上。”说着罗迪‘额’的一声开始吐起来。“你喝醉了,走吧,我送你回家了。”达鲁温言的说着。“我没醉,大人,今天真高兴,我们接着喝。”罗迪说着抢过已经空了的酒杯兀自喝了下去用力的把被子碰在桌子上说:“我先干为敬了,大人该你了。”

事情演变成这样达鲁却是怎么样想也想不出来,看起来罗迪醉的已经神智不清了,达鲁还在想着怎么收场的时候罗迪一个翻身躺在地上,浑然不顾自己吐的秽物的喃喃说:“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大人你,凯瑟琳小姐这么漂亮你就这样把她抢回去了,那个叫嘉希的女仆也是对大人关心异常,为什么大人还要出去找女人,不过大人就是大人,做什么想什么都不是我这种粗人能够明白的,大人你说是不是。”说完还竟然开始‘嘿嘿’的傻笑。

达鲁苦笑着走上前扶起罗迪,心里想到这样的误会越来越深,不过也好,放浪形骸又有什么不好呢,只要自己还是保持自我清醒就好。思考间叫来‘红雪’的伙计帮忙把罗迪扶到二楼客房休息。烂醉的罗迪一接触到床就开始沉沉的睡了,达鲁有些羡慕的自言自语说:“想法简单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喝酒可以喝醉可以安心的睡不觉。”说完轻轻把房门关上自己走下楼去叮嘱老板娘好好的招待罗迪并让其到西月家结算全部费用,依照‘红雪’的规矩,醉的不省人事的是不接待其在客房休息,为的是保持房间的整洁和怕醉酒的人借酒逞凶;只是达鲁亲自嘱托老板娘也再不敢说个不字。

达鲁没有回西月家,而是直接去了云城监狱,走在路上经风一吹,竟也有点酒意往上涌来,天朗日清,因为酒精作用有些兴奋的达鲁有种想要歌唱的感觉,好容易压抑住自己轻狂荒唐的念头自己已经来到监狱门口。云城的监狱坐落在城市的北角,远离市集,外看就是方方正正的建筑,一种禁锢的感觉扑面传来,守卫见是达鲁很恭敬的迎了他进去,监狱分为地下三层,一层关押着普通短期犯人,一般都是小偷小摸的罪行;二层则是重罪犯人的关押所在,关在里面的基本都是江洋大盗,杀人放火的重刑犯,一般都是没什么机会再出去的了。三层是比较特殊的,也一,二层宽松的守卫截然不同,这里的守卫异常的森严,里面关押的都是比如政治犯,惊天大案的主,一进这里,这辈子也可以说是废了;一打开外围的大门,一种阴冷潮湿的霉臭扑鼻而来,达鲁不免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很不舒服。而‘血色议会事件’有关的一众人等全部被关押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三层,达鲁一格格的审视着原本神气活现站在议会的大小官员们,被注视者无不流露出悔过内疚的面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达鲁有些讽刺的向他们笑着,可怜他们?怎么可能,达鲁没有忘记当日濒死前自己所发下的毒誓。

原本的城管库拉,也就是这次官员们推举出来的领袖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别人都是悔过的脸孔,只有他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嘿嘿’傻笑的看着达鲁,神色竟是一种孩子气的天真,似乎全然不觉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即将面临自己的命运。

疯了,达鲁面无表情的想,这个下场只怕库拉本人都没有想到,不再理会库拉拖动着铁链发出的‘眶当眶当’声,达鲁开始往回走,随便的找到一个神智正常的参与谋反的官员,示意狱卒把其带到这里专门的审讯室。

这里的审讯室做的还真是有‘味道’,锈迹斑斑的大门传出一种肃杀之气,狭小压抑的空间中各种新奇怪异的刑具一一陈列,真是有地狱的感觉。果然,被点名提审的官员迟疑着走进这间审讯室后脸都白了,他恐惧的望着达鲁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沉闷的碰地声更是传遍三层的每一个角落,其中的犯人都脸色发白的祈祷着作为下一个的命运。

还没拷打就这么没骨气,达鲁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这样软的人嘴也硬不到哪去。达鲁摆了摆手示意那人停止磕头,他也喊不出那个官员的名字,只是淡淡的说:“把所有经过都说一遍吧,如果和后来者招供的有偏差的话。。”达鲁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身后五花八门的刑具,然后笑着看向那人说:“想清楚了就开始吧。”

那人顺着达鲁的目光看到各色刑具时脸真的是惨白惨白,他浑身哆嗦着张口叫道:“大人,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库拉大人他们一手安排的,小人官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啊。”说着又再次拼命磕起头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达鲁知道他会有这种说辞,早有准备的回应道:“说出来说不定我会宽恕你的罪名或者量刑轻一点。”

“我那天晚上还在家里睡觉,突然就被卫兵叫醒说议会召开紧急会议,我还以为是大人你回来了。”说到这里那个抬头从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阿谀的笑容看继续说:“可是我到了一看大人却没有来,随后库拉大人当众宣布了大人遇难的消息并说要采取紧急状态来维护云城局势,于是自称为‘临时领主’暂代大人的所有职权。”这时那人的脸色开始充满怯懦的说:“然后库拉大人许诺我们只要支持他我们就全部可以官升一级,而且他说他的一切消息都是来自西月家的内部并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共识;这个时候那个人,就是那个打伤大人你的人就和大人那次一样从后面走了出来威逼说要是我们不肯合作就全部杀了我们,我们都是文弱的人,只能屈服了;大人我该死啊,我该死啊。”说着用力的把头碰着地面,竟是满脸鲜血,样子狰狞之极。

“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历。”达鲁终于听到了正题,他对于他们是怎么谋反怎么勾结并不感兴趣,一切只是为了追查神秘男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我只听见库拉大人叫他‘罗西宁’,其他真的不知道了。”那人惶恐的注视着达鲁的反应害怕他一个不爽就把自己拉去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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