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男人的声音时断时续,声音中充满了恐怖。
我带着满脸的疑问,看着他俩。大胡子说:"隔壁哭闹的人是死囚。曾经是红城的一霸。整个露天农贸市场他占了一半。也风光一时,亲哥是市长。也该他有事。那天他的轿车坏了,他坐大客车回家,有一个二B,揣一盒好烟,挨个敬烟,轮到他那没了。你拉一屯不拉一邻,本来隔壁老哥心情就不好,因一颗烟,拿出刀给二B一顿乱攮,二B死了。隔壁老哥被判死刑。这两天就枪毙呢。谁也救不了他。"
原来如此。
大胡子说:"我好象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好象要亲吻新来的。"
没胡子说:"想女人想疯了。出现幻觉,别做梦时穿越到隔壁女间去。"
大胡子说:"真的象真看到一个女人,一身的红衣服。嗯。披头散发,也好象要亲吻新来的。喂,帅哥,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
这时隔壁又传来哭泣和唱的声音。那是死神给带来的礼物。
都说平时多么有尿,判了死刑,尿都尿在自己的裤裆里。
这些都不是故事。
夜幕降临,我们的室友都无声无息,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
寂静。
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没有犬吠,没有蟋蟀的鸣叫。
没有星星,也没有蚊子。有的只是寂静,出奇的寂静,让人怀疑,这里也许连死神都不可能有。
女人穿着一身的红衣服,衣服上有花,金色的花儿。她躺在了我的身边……
不由得想起这臊鬼的由来……
那天下午,我骑着摩托车,由城里驶向家里。我家就在火车道旁边五百米的地方。在那三间砖平房里,住着幸福的一家人:我的母亲,妻子,女儿。
这天真的和往日不一样。成群成群的乌鸦呱呱的叫着,落满了火车道的两旁。
一个几乎全裸的女子,卧在了铁轨之上。我停下摩托车,火速奔向火车道,把它抱起,按在路基上。这时火车从轨道上咣当咣当的飞驰而过。假如晚一分钟,女人也许被火车轧成两截。
我脱下簇新的米色风衣,给她穿上。这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的漂亮女子。
女人披上风衣问:“你为什么救我?我杀人了。"
我说:"你这样年轻漂亮,为什么选择死呢?"
女人绝望的哭着说:"我杀人了。"
我说:"你确定你杀人了,你亲眼看见你杀的人死了?你还年轻啊!"
女人说:"我男人背叛了我。我用刀扎了他肚子,我看见他肚子出血了。"
我说:"你杀的人要没死呢?你不白死了?白瞎了你年轻的生命,也白瞎了你漂亮的脸蛋和迷人的身材。"
我怕她死,才顺嘴胡说。不过这女人也真很漂亮。也许她不该死,或者她杀的人没死。不管怎么说生命都是最珍贵的。
女人说:"你说我漂亮?你喜欢我吗?"
我的心急剧跳着,我犯了一个至命的错误,我说"我,我,喜欢你。"
我这是骗她的,我有妻子和女儿。不搞婚外恋,是我对妻子的誓言,也是对女儿的责任。让母亲省心。
女人扑向我,给我一个深深的吻。我感觉魂没了。因为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的接吻。和异性接吻的感觉,比做任何事都愉快。
妻绝对的不和我接吻,象我嘴上长了针一样,对有洁癖的她来说,接吻是件恐怖的事情。
我说:"你家在哪?我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你别做傻事。"
"嗯,我家在保胜一社最后第一趟房,西边是诊所,东边是小卖店。他死了,我害怕被警察抓住。你就别回来了。我公爹是修自行车的刘大唬哢"
我知道刘大唬哢,给我粘过自行车。
我骑着摩托车,到了保胜一社,这里离火车道仅二里之遥。
到了院里,见诊所医生在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包扎,满炕是血。医生说没事。
我找理由问能不能粘摩托车,老刘头说没看忙着吗?
我说:"怎么了?上医院吧。"
三十多岁的人看看陌生的我,不友好的说“不用,没大事。"
我退出来,想把这一消息赶快告诉女人,但摩托车打不着火了。
事后才知摩托车火花塞被我屯王顶大塞进了纸。当然打不着火。
王顶大卖肉掺水,卖米掺石头,见这家女人好看就来勾搭,不成,见我来,以为我来勾搭这院女主人呢,于是就有了恶作剧。把我摩托车火花塞塞进了纸。
我打不着火,只好推着走。火车从阳山站驶来,呼嗤呼嗤,象在碾压我的心一样。我怕因我的消息传不出去,那女人轻生。
不管怎样的焦急,摩托车就是打不着火。后来我扔下摩托跑上火车道,但还是晚了一步。
女人从腰部轧断,肠子和血流了一地。这时,围上一群人,他们都看到了女人卧轨的一幕。
我屯大神武万荣把女尸接好,用我的风衣把女尸盖上,我来到她身边,掩不住我内心的悲伤,泪掉在女人的脸上,心里说:"你怎么这样傻呀?人家还活好好的,你就死了!"
我又想,知道自己死,来自杀的还不忘偷汉子,还和我接吻,老天,这女人臊过头了。
武万荣看看西边天气,大片大片的乌云早遮住了太阳,又见成千上万只乌鸦如铁铸的一般不动。就说:″小心了,女鬼冤枉的。小心冤魂符体。"
这时王顶大也来了,笑嘻嘻问我怎么不骑摩托了?火花塞里的纸呢?又用眼睛盯着女人**说好看。
警车来拉走女尸时,见女尸的眼里流出血一样的泪在动,象蚯蚓。我和王顶大都看得清楚,自此王顶大疯了,见谁都叫爷……
我没想到这臊鬼竟缠着我,每每梦中和我做事,真的很花花。
有时劝我和她过,做一对不离不弃的鬼夫妻。她说她找到了真爱,一天见不到我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哦,鬼也有心肺。她不会轻易放弃我的。
我害怕,找武万荣给破,武大仙说破不了,想活就自己坚强点,自己解决。
经常的鬼压身呐,今天,在间狱里,这不又来了,我呼喊,我发狂的啊啊啊叫,希望醒来。
我被有胡子一脚踢醒。这恐怖的叫声,惊动隔壁女间和隔壁男间的死刑犯。一齐嚎叫起来,间狱充满了恐怖的声音,象地狱里上刑的鬼怪般,哭喊成一片。
殊不知我惹下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