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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黑夜到来了。因为我刚从强烈的阳光下被推进屋子,因为我眼睛极度不适合屋里的光线,面前一片漆黑。在警察的推搡下,被脚镣铐肿了的双脚剧烈疼痛。脚步踉跄,头磕在炕墙上,也有"咣"的一声回响。
睁开眼睛,窄小的铁窗上,透进一束光线,象在墙上映着一个方方的大月亮,散发着朦胧的光。
我看不清屋里的情况,但随之而来的,是我的身体遭到拳头和脚的攻击,啪啪有声,我忍着剧痛,身子象一瘫泥一样,倒在地上。
“你服不服?"一个声音恶狠狠的喝问。
我趴在地上,说:"服!大哥,我服!"
"大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又一个声音问。
″嗯,我听大哥的。"我恐惧的回答。
“那好,你起来,跪着顺炕墙向左二米,那有马桶,你闻一闻,啥味!"大哥对我命令道。
这时我眼睛也能看清一些东西了。到马桶旁,我跪着,掀开马桶盖,闻了闻,一股臊臭味直袭鼻孔。令人欲呕。
"臊,臭!"我说。
“你再闻闻,是不鼻子有问题?"
我无奈,又不敢反驳,又闻了闻。只好说:"有股香味!"
″啊,你反映很快,还不傻,好了,放下马桶盖,上炕。"老大说。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屋里有二个人,也许都三四十岁吧?一个满脸的大胡子,眼珠发黄,那胡子有点象安格斯,以后我就叫他大胡子。另一个没胡子,俩个人都瞪圆眼睛看我。
"小子,模样标致呀,别说你是强奸犯!"大胡子说。
我哭了,说:"我是冤枉的!"
大胡子狞笑着,说:"奶奶的,我猜的准,你说,你干的是大闺女呢还是小媳妇儿?别说是幼女!说出细节,越细越好!否则打断你的腿,把你的零件拆了!"
我哭着说:"我是被冤的抢劫犯!"
大胡子左右开弓,给我两个耳光,说:"冤不冤?"
我的耳朵呜呜作响,脸象火烧的一样,又疼又麻。眼睛冒金星,我说:"不冤!"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咚,咚咚,咚咚。
有人喝问:"上板了吗?"
大胡子和没胡子都说:"上一遍了。这家伙没尿不禁打。"
外面的人说:"他敢作一点事,小心你们挨个上板!老实就行了!"
大胡子和没胡子齐声说:"放心吧,绝不会出一点小事的!"
冤吗?我的全身象散了架子。
我对大胡子说了我承认犯罪的一切过程。
的确,巡捕一下也没打我。
我穿越了。
巡捕的审训工作做得十分细腻,几个人换班做的我的思想工作:最后,三天三夜没睡觉的我,想大便,你知道,假如可能的话,我可能在厕所里睡一觉。只要能睡着,不怕梦臭。
笑了,说:“好办,是不憋不住了?"
我满怀希望的"嗯"了一声。
寻捕把我腿向上,头向下正好吊了一宿。我真害怕粪便从口中出来。
难受?谁说不难受试试!
我对巡捕说:"巡捕叔叔,"尽管巡捕几乎和我同龄,我说:"我坦白我一切罪行。但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顺利排便,让我睡一觉。我真的快死了!"
巡捕答应了我。
我睡醒了一觉,不知睡了几个小时,巡捕又提审我。
我真一脸懵B,不知法犯哪条,下跪肯请巡捕叔叔提醒。
巡捕说:"本月初一你是不和你俩个姐夫喝酒了?"
我说:"是呀,那天我的俩连襟来向我老婆借钱,一个借一仟养猪。我媳妇管钱。没借给他俩。之后他俩在我家喝酒,都喝多了。"
巡捕又问:"有一个收鹅毛鸭毛的在你家门前经过,收鹅毛鸭毛。"
我说:"对呀,我还说大中午的热天,收鹅毛鸭毛的也不嫌热,辛苦赚钱。人勤快就穷不了。"因为我的俩个连襟懒,我才这么说。
我大姐夫说:"这收鹅毛鸭毛的一定有钱。"我二姐夫说:‘咱抢了他’。
我也喝多了,说:"抢个屁呀,没事撑的。要抢别在我家这抢,别当我面说。"因东岗子总闹鬼,夜间鬼火跳跃,我说,大东边树地乱葬岗没人。我告诉你,没事闲着难受打警察也不开这种玩笑。我只当笑话,谁想这两个挨千刀的真就动了手。"
巡捕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俩动的手?"
我说:″收鹅毛鸭毛的报了警。村长到我家说东边树地抢劫案破了,是我的二个连襟所为,被巡捕抓走了。也就在当晚我就被抓到这来了。"
巡捕说:"你没掺与分钱?"
我说:"没有。"
巡捕说:"坦白从宽!"
我说:"巡捕叔叔,我没掺与分钱,在巡捕没抓他俩前也不知他俩干这蠢事!"
小巡捕说:“那好,拒不交待。这次比上次还要严厉!"
我想,如还象上次一样我非死不可。
我说:″我坦白。"
我就按巡捕的诱导,坦白签字按手印。
于是,我成了抢劫主犯,在这里等着判刑。
大胡子说:"你在这里听话就是了,没事千万不要吱声。有啥冤枉进了劳改队再上诉。在这里哭闹,连累我们,我就让你残废了!知道吗?"
我哭了。
间狱的小窗透过的光线,映在墙上,象一块方方的月亮,如太阳的光线直射进来,会很刺眼的。
大胡子和没胡子把脑袋几乎伸了出去,原来隔壁女间放风了。
隔壁女间的犯人有几个年轻的女人,见有男人瞅她们,就故做姿态。
有胡子和没胡子眼睛都蓝了,手也不老实。
我对这不感兴趣。朦胧中,有个穿着一身红的美女子在我身旁。
那双大眼睛微笑着,看着我。
我感觉她要亲吻我。她仰起头,那红红的嘴唇,洁白的牙齿都对准了我。
这不是幻觉。尽管我摸她不到,但只要有女人的地方,或者我看到女人的时候,她就一定出现在我的目光中。
说实话,女人真的很美。我曾和她有过接吻。我曾骗过她。
我说过我爱她。但这是骗她。我有妻子。
大胡子撤回脑袋,没胡子也撤回脑袋。因为隔壁女间的女犯人己经回屋了。
也就在这时,隔壁猛然传来一个极恐怖的声音:″妈啊啊啊呀,儿对不起你呀。儿不能给你尽孝养老了呀。"
声音似哭,似唱,充满着痛苦,绝望。听了,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