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手轻挥,子牧又飞入湖中,已是七窍流血,咳出的血更是染红了一摊湖水。看着子牧大出血的样子,齐丘莫名的暗爽,他就看不惯子牧明明低贱如蝼蚁,还不摆出应有的的姿态的样子。
就在鲁成修打算结束沈子牧生命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射开来,照亮世间所有阴霾。再睁眼时,湖前早已没有子牧身影。
“鲁师兄这…”
“哼,虽不知道谁在帮他,但只要他还在山上,就插翅难逃,待我御剑寻他。”
弱水崖,自一清剑宗建宗之前便立于此,以崖下弱水河闻名,非真仙境大能不可活。平常不要说上于崖顶,就单是外围便也无人敢靠近。
崖顶,一人满身鲜血,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正是子牧和元宵,怀中的元宵面露疲惫之色,气息萎靡。再观身后,一人御剑悬空而行,再后,一群白衣人,灵巧跳脱。
前方,是绝路,一道天堑。后方,是死路,一群仇人。这时沈子牧,停了下来,追赶的人也停了下来。
“你现在把玉佩给我,咱俩一笔勾销,我再教你几招如何?”鲁成修担心他带着玉佩跳下去,这样他的打算就泡汤了。沈子牧却置若罔闻,而是对着怀中的元宵道:“咱哥俩才认识一天,就要分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喵~喵~”元宵紧紧抓住沈子牧的衣襟,没有丝毫惊恐之意。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沈子牧一一目视这些枉称仙道继承人的伪君子,可笑之至啊。
只闻沈子牧仰天长笑一声,笑中甘苦自知。
“此身将死,此心不灭,一朝入世幸不忘,执剑凌踏九霄山。哇哈哈哈~”沈子牧抱着元宵,倒入悬崖中,云海瞬间埋没了他的身影。声音却声声不绝。
天,似乎听到了这浩然之声,骤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地,仿佛感应到了这磅礴的高喊,整座山峰陡颤不已,绵延千里的山脉,塌毁十之有一。
“这…这,怎么回事?”崖顶的人被这景色惊得慌了神。
“他干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言语人身上。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就连自持处事万变不惊的鲁成修,都久久不能回神。待回神之际,回身轻摸剑鞘。
“这件事知道该怎么说吗?嗯?”
“鲁师兄放心,师弟们今晚上只是出来赏月,别的事一概不知,至于紫长老那,就说他误食断肠峰的毒果,死掉了。”
“很好。”随手丢了一个玉瓶给齐丘。后者面露喜色,连连躬身道谢。
湖边,一袭蓝衣,一缕青丝,一摊血水。柳眉紧皱,身前百花齐凋,脚边是一捧失了活力的红花,名曰-勿忘。这里发生了什么??争斗?不可能,谁不知道这里是自己选中的地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葱玉指捡起昨夜未受的鲜花,心里空荡一下,似是丢了什么。立于玉台之上,黑白两鲤,环台而游摆。只见玉台面上,一诗轻刻其上,诗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落款-小生沈子牧。
鼎剑峰上,八峰执剑长老齐聚,面色难看。
“戮剑锋大长老,可知此事发起何故?”说话的是个糟老头,衣褛褴衫,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姿态,此乃断剑峰峰主——白中黑。至于戮剑锋大长老,负手而立,一身黑袍袭身,上绣梅花滇红,肃杀之气令人发指,更是不怒自威。
“老白,这事情恐怕只有宗主可以知晓了。”声音如猛虎低吼,声声心悬。
“唉~百年大祭就在眼前,出了这种事情,不祥啊。”说话的是有财剑峰峰主——钱三贯
“我呸,钱抠门就你小子嘴碎。”这位是灵药剑峰峰主——山川木
“山枸杞你敢呸我?我呸呸呸,我不但嘴碎,我还嘴臭。”
“好了,两位都这把岁数了,也吵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觉得厌烦?”这位是万经剑峰峰主——谢定。
“死秃驴,要你管,我俩爱咋滴就咋滴,有你啥事,滚~”
“啥?你是忘了当年秋水崖,是谁被打的从崖上滚了下去?”
“谢秃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要不是云素师妹挑战宗主受伤,我看不过上手帮忙,也被打伤了,能有你逞能的机会?”
“别拿云素师妹当借口。” “我这暴脾气,怎么敢不敢现在试试?”大有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架势。已然准备出手,只听黄鹂般清灵的声音一出,两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蔫了,萎了。
“要打,你们去一边,别在这给老娘添堵,要滚快滚。”红裙裙曳曳不定,三千青丝盘的一丝不苟。腰配长剑一柄,通体如深冬的冰锥,深色到了极致。肤白貌美,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这位是玉剑峰峰主——云素。
“云素师妹,不生气啊,都是他们俩,我最听云儿的话了。”
“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舌头。”看着如此强势的云素,三人齐刷刷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又打不过,说又不敢说,恐怕只有那位能让她放下这傲娇的姿态了。
“呵呵呵,还是云师妹有办法,成天就像苍蝇一样,扰人的很那。”这位是疗愈剑峰长老——蒲公英。
三人很识相的没有在吭声,只是心有默契的心中暗骂一声死娘娘腔,没把的东西。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剩下的那位,似乎不爱说话,全程黑脸不说话。一人天生异相,面相狰狞,附有鱼鳞在上。这位是捍剑峰峰主——景吏。
而他们,都在等一个人,一个他们一直仰望的人。那人当年一人屠一国,一剑而天下颤。人称剑九州,诗曰:古来今一人,天下独自持。脱达羡芸芸,剑无情来人有意。
一清剑宗的宗主——赫连知秋。
弱水崖下弱水中,崖底石洞内,一人一猫,正是跳崖的沈子牧和元宵。弱水非真仙者不可活,沈子牧连区区武者都算不上,却活了下来。元宵抖了抖抖了抖身子,收回了身上散发着的光芒。舔了舔爪子,眼神空洞的望着昏迷的沈子牧。
“喵喵”沈子牧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入眼石乳晶莹剔透,照的洞内亮如白昼。感觉胸口闷得慌,一只雪白的小猫趴在上面,看到沈子牧醒了过来,兴奋的叫了两声舔了舔脸,痒得很。
“我们没死?”显然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令沈子牧感到有些失控。抱着元宵审视洞内的风光。洞内十分宽敞,可五人并排而行,青石铺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有微光闪烁。
“听说弱水连平常真仙境都退避三尺,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放弃了,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中万幸,像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沈子牧自不会费脑力思考。
“哈哈,不想了,我这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出去,这石洞看起来别有洞天,既在天下闻名的弱水涯的下面,指不定有什么奇遇。”
“咱哥俩就去走一遭,怕不怕?”元宵摸了摸头,一副怕怕的样子,引得沈子牧开怀大笑。他自不会认为元宵害怕了,陪他跳崖的勇气都有,况乎洞内探险。一人一猫便踏上了路程,人走在路上,猫趴在肩上。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一道石门堵住了前面,上刻九龙朝圣,下刻,两行小字。
“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杀不尽情愫。”看完沈子牧不禁惋惜的摇了摇头,大有感同身受的意境。
“想前辈也是性情中人,既被世人所不解,也依然坦荡行事,不知是否留有什么什么遗憾在世上。”
“喵喵”看到沈子牧这么不在意,肩上的元宵耍起性子来,用毛茸茸的爪子,朝沈子牧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这把沈子牧打醒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无奈的摊了摊手。
寻了许久,并没发现什么机关。沈子牧盘起腿盯着石门思考起来,元宵趴在肩上睡了起来。
“这石门周围没有任何机关,但不可能是条死路,相信不会有人开凿这样的一个石洞,就是为了在石门上刻幅画,刻一首诗。等一等,诗?只有三句?”沈子牧猛然起身冲到石门前,可苦了元宵,脸朝地直接摔了下去。
“喵喵”很不开心的叫了两声,见沈子牧不搭理,愤然的生起闷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双肩,一脸傲娇。
沈子牧反复的念着几句诗,再次陷入深思。
“有了。”掰断石乳,刻诗其上。“留不得身名。”石洞剧烈的颤抖,石门破碎,沈子牧震出五步有余。惊得元宵弓起了背。
梦崖峰,峰顶,一起茅草屋居中,屋上几只仙鹤盘踞,屋前青菜黄瓜,屋后林园,柳树,毛杨。峰边野草遍地,一女坐其上,她就是风景,不言不语,风光无限。正是沐柔儿,此时的她,柳眉微蹙,像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