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悬在半空中的两人,神情悠闲,相貌不凡。居右的那位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白金冠,酷似一位饱读诗书的大贤。居左的那位身材高大,一脸英气,高鼻梁,丹凤眼,颇有一代枭雄之气概。现在两人正在隔岸观火,看的津津有味。
“沈将军,觉得谁会赢?”居右的先生先开了口。那位被称为将军的摸了摸眉毛,思考了一会。
“自然是白居士的爱徒赢。”
“沈将军可不能因为小樊是我的爱徒,就偏袒与他。”
“哪里,先不说梨花的资质,就单说拈花指一招足以胜他。”
“哈哈哈,沈将军过奖了,拈花指固然厉害,但观那位小道友也还没有出杀招,实在难以料到谁输谁赢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小子,可是你城中之人?”
“应该不会,年纪轻轻有此等修为的人从未听说过。”
“哦,那就好。”
“啧啧,难不成从来不收徒的玉面杀神,对那小子起了歹意?”
“不会聊天能不能别硬聊,说话阴阳怪气的,像个魔教中人。”
“哎,我太难了。”
“喂,你确定不要阻止他们?一会你这梨园可就要被拆了。”
“没事,两个孩子能干出什么事来,且放宽心。”沈将军倒是不言语了,轻轻的勾起嘴角。
再说下面两个,面色皆有疲倦的意思。看沈子牧半弯的身子似乎有些顶不住了。
“敏儿,怎么样,打不打得过。”
“主人,敏儿办事不利,可能打他不过。”
“别啊,牛皮都吹出去了,你有没有什么大招,打他丫的。”
“有。” “那就打啊。”
“主人之不可违,敏儿照办。”
樊梨花气息粗重,面露难色。看着沈子牧不动,他也没有行动,他要看看沈子牧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只见沈子牧将无鞘剑插入身前黄土,盘腿而坐,手捻莲花,顿时周身彩光盘旋,一条似虎似牛的神物显现出来,剑身开始剧烈的晃动。
樊梨花见事不妙,轻挥衣袖,双手结印,可惜为时已晚,从天边飞来一直神兽踩着流云,急速的朝他奔来。
“哐隆。”炸裂开了的余波在此向四面八方席卷,只是这次的威力比之上次可谓是十倍有余。
以两人为中心数百米内所有的生物都瘸腿的瘸腿,少胳膊的少胳膊,每一棵树木不见完全,空气中尘土飞扬。
看傻了众人,更看傻了悬在半空中的白居士。
“哎呀呀,看来白居士真的不了解年轻人啊。”
“让沈将军看笑话了,待我去收拾残局,再来招待沈将军,稍等片刻。”
“唉~此等趣事岂能你一人独看,一起吧,”
两个人便落到地上,看到满地的浪迹,白居士的眉毛跳起舞来。
白居士先看了看樊梨花,此时单膝跪在地上,头发凌乱不堪,又看了看沈子牧双手拄着剑,还没有倒下,但是一动不动。
樊梨花看见下来的两人声音软糯的说了话“师父,我....”还没说完就倒下了。白居士连忙飞过去扶住。
沈将军则走到沈子牧身边,发现其已经昏迷。
“这小子,不善,以后必成大器。”
且说白居士遣散看客,与沈将军搀扶两人回到居所,不在话下。
另一边,经沈子牧和樊梨花这么一闹,摆酒摊的父女两人也只能早早打烊。
“欢欢,回家了,别玩猫了。”
这时候元宵一脸生无可恋,女孩子粉嘟嘟的脸上却满脸欢喜。听到父亲喊自己,转过头来。
“爹,大哥哥还没回来呢,等一会吧。”
“把猫放在这里吧,猫通着灵性呢,会找到主人的,该回家给你母亲熬药了。”
“爹,你先回,我再等会,一会自己回。”
“你这孩子,不许等太久,让你娘担心。”小女孩没有回答父亲,只顾玩猫,看着自己的孩子可爱的样子,父亲的脸上露出微笑,纵使生活的重担重重的压在肩上,此时此刻也轻如鸿毛。
夕阳西下,推着梨车往家走,唱着酒歌,回家。
话说梨花园外围,五六个军旅中人,徘徊不定。
“王副将,将军怕是要在这里小住几日,我们该何去何从?”
“出门在外,将军早有将令,让我们去城中豹虎堂安歇。”
“诺。”
几人便去安歇处不在话下。
时光荏苒,昼夜交替,花开花歇,三日匆匆而过。
房中摆设精美,书画气息扑面而来,再看木床之上一人欣欣然睁开了眼睛,此人正是沈子牧。
昏迷了三日之久,半睁眼时候便觉浑身乏力。
“敏儿,你没事吧?敏儿?”叫了几声,无人回答,沈子牧慌了,不是敏儿出了什么事吧,这刚到的剑灵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
沈子牧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走向门外,看见偌大的庭院,竹林,百花,数座凉亭,不觉为这家主人的品味称赞。
看居左有热气浮现,便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走到门口,看一位老者正在盯着棋盘入神,竟未发现沈子牧。
沈子牧走到跟前,也研究起棋盘,看了一会。
开口道“黑子看似以无胜算,其实自有奇招可以反败为胜。”这时老者才抬起头来,看着沈子牧,同时沈子牧也在看老者。只见老者虽已花甲样貌,但穿着不凡,眼神神采焕发,生气盎然。最值得称道的是老人生了对碧眼,蓝汪汪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
“小道友,莫不成有解局之法?”
“有是有,能不能先让小子坐下。”
“是老朽的不是,看棋局太过入迷,没看到小友到来,请坐请坐。”沈子牧也不客气,盘腿就坐了下来。
“听小友的意思可解黑子之围。”
“在前辈面前不敢托大,只有有一己之见,说出来望前辈不要笑话。”
“哪里话,棋盘上不分辈分,且说。”
“那小子可就妄言了,这黑子看似已经无路可走,实则还有的救,但直一味寻求生路,确实难救,但若置之绝境也未尝不可救。”
“哦,有意思,老朽洗耳恭听。”
“这样吧,光说无意,我来黑子,您老来白子可好?”
“小友先请。”沈子牧拿起黑子落子生花,斩钉截铁。
这就慢悠悠的下了起来,在老先生看来此局已成败笔,只是心有不甘,琢磨半天而已,但是现在看棋盘上的黑子正像雨后破土若出的豆苗,演化出了生力,心里起了劲。
现在黑白两子焦灼,白子略占上风,但也是立在风口的柴火,被吹灭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老人半举着棋子,久久不落,两柱香的工夫,叹了口气。
“老朽输了。”
“这次不作数的,是小子捡了便宜,老先生定能反败为胜的,只是陷入棋局太深一时没有察觉而已。”
“哪里话,输了就是输了,老朽还是输得起的,只是看小友年纪尚小,竟有如此棋力,相比师从高门吧,敢问尊师名讳?”
“老先生见笑,我只是寻常和一个挚友闲来无事下下而已,不敢攀高枝。”
“后生可畏啊,瞧我,我没问小友名讳,倒先问起别的来了,是老朽失礼。”
“不敢,不敢,老先生折煞小子了,小子姓沈,名子牧,老先生不嫌弃叫我小沈就好了。”
“那老朽就仗着自己老骨头唤你小沈了。”
“是小子的荣幸,敢问老先生贤名?”
“瞧瞧我,真的老了,老是做失礼的事情,老朽梅琼崖。”
“见过梅老前辈。”
“看小友大伤未愈,如何到这黎诗堡来?”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好吧,小友你且将身子付过来。”沈子牧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老先生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二话不说的就照做了。
只见老人将一个丹药猛的塞进沈子牧的嘴里,不曾在嗓子逗留,直入胃里。
“小友且莫多言,先作息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