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罗妙早早就醒了,毕竟身处陌生之地,还是荒郊野林,她害怕有意外发生,所以天不亮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就一直看着窗外逐渐变得亮起来。人生真是充满意外呢,谁能想到两年前她在华夏生活的好好的,为了过上有钱有闲的生活起早贪黑当打工人攒首付,结果刚付完首付想好好休息一下就到了这个还未开化文明不显的地方。想到自己好容易买到手的房子,罗妙的内心是心痛的。好歹让她住几天啊!
来到这以后,虽然刚开始过的也还算可以,但后来她那个便宜爹不知道脑子是不是突然被杂草填满了,竟然逼着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当续弦。还美其名曰:嫁过去是正妻,大一点会疼人。虽然语气听起来一副疼爱女儿为了女儿的将来着想的样子,但作为见多识广,早已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罗妙可不像原主一样天真。要是真那么在乎她这个女儿,能够任他后院里的解语花(毒妇)对原主百般刁难加害?甚至被人明目张胆的推下水,只因为原主不愿意叫她一声母亲。要不是因为这,原主也不至于在湖里丢了性命,换了她这个现代芯子。
刚开始罗妙以为这只是老天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她还在等待某一天醒来又躺在了她的席梦思上。然后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等到她养好了身体,她还是没能回去。罗妙很快认清现实:她可能回不去了。因此,她果断收起回去的希望,开始适应古代的生活。哪知道没过多久,她那便宜爹突然就来找她交心,说真的,看着他的慈父脸,罗妙忍了好久才没吐出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通过原主的记忆和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便宜爹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她已经非常清楚了:可有可无,但因为没妨碍到他,所以暂时可以有,一旦对他的利益产生的什么损害,罗妙相信他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得手刃了她。因此,在便宜爹委婉说出自己打算卖女求荣的想法时,罗妙一边埋头腼腆害羞,一副“好羞人,全由爹爹作主,都听爹爹的”的样子,一边冷静思考逃跑计划。
索性她无牵无挂,她把自己一半的财产兑换成银票,另一半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藏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另一部分带在了身上。在她记忆里,原主的娘有一个很爱她的哥哥,据说当初竭力反对她嫁给便宜爹,说他不是良人,可惜被爱冲昏了头的女人听不进去任何关心的劝阻,铁了心要扎在便宜爹这颗歪脖子树上,然后果然把自己给扎死了。她打算暂时先去投靠她这个舅舅,好歹比她那把女儿当商品的便宜爹靠谱。打定主意后,罗妙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收拾好金银细软,带了两把匕首,一把放在包袱里,一把别在内裙腰上以防外一。
临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罗妙特意潜到她爹那个解语花的房中,把她的铅粉换成了自己特意调制的粉,不是什么杀人的毒药,只是会让使用者面容臃肿流脓而已,但对解语花这样用颜色来笼络人的女人来说,这和杀了她也差不多。这是为了给原主出一口气,一张脸抵一条命,虽然还不足够,但她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能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就这样,罗妙开始了自己的投奔舅舅之旅,或许是府里没人想到她竟然会逃走,也就没有人特别关注她,逃跑的过程竟然出奇的顺利。刚开始的时候,罗妙的确是无比开心的,在后院里生活了两年压抑本性,装巧卖乖,时刻带着虚伪的面具,对她来说就是在讨生活,比之现代隐形的压榨来得还要压抑。因此,出来以后,虽然生活质量大幅下降,但是人自由呀。每天呼吸的都是新鲜的空气,不需要和人虚与委蛇,想干嘛就干嘛,多自在!可惜,还没等她逍遥几天,血淋淋的现实就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罗妙也知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自己一个女人出门是很危险的,因此她每天特意从人稍微多一些的地方走,只在大白天赶路,天还没黑就找店住下,一定住稍微好一些的地方,因为价格太便宜的安全性是在一言难尽。她如此小心谨慎,处处留心,哪想到竟然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街上就敢抢人!是的,你没听错,在一个大白天,罗妙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一两个蒙面人给打晕带走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罗妙还一点察觉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甚至周围都没有发生哪怕一点的慌乱。等到罗妙再次醒来是在一辆运输中的马车上,除了她以外,还有好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甚至还有两个少年。看着被绑住的手脚,听着马车外几个男人毫无顾忌地讨论怎么把她们卖掉,她这才知道自己竟是落到了一群人贩子手里。她的包裹显然已经被收走了,但是想到她腰上的那把匕首……罗妙闭了闭眼,按耐住心里的躁动,打算先静观其变,再找机会溜走。结果因为一些意外,最后也没能成功溜走,还被抓回来毒打了一顿,伤口现在还疼。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越想罗妙越气愤,越清醒,她转过头,看着地上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更加生气了,凭什么他能睡得那么香!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反倒还得守着他。罗妙在心里唉叹了一声,直呼自己流年不利。但因为现在身无分文,只能等着某人重金答谢自己才能生活的样子,暂时也不敢走掉。要是王侑意识清醒且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忍不住为自己叫一声冤,天知道他被人追杀了一晚上再加上伤势恶化,是想醒也醒不了。可惜他现在无法为自己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