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更大了。
北狼山,一个破屋子中。一杆银色长枪伫立在屋中,旁边一个皮肤白嫩的少年双膝跪地,眼角含着泪,看着面前慈祥的老者。
“尘儿,你已经跟了我十四年了,已经入了自在地境,现在也该下山了。”
“师傅,尘儿惹您生气了吗,您不要我了吗?”李凡尘不争气地哭出声来。
“说什么呢,傻孩子。”白发老人站了起来,摸了摸李凡尘的脑袋,又将他扶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下山看看,看看这偌大的世界,寻找自己的梦想。不历凡尘,怎么成就李凡尘呢?”
老者弯下腰,拍了拍李凡尘沾有灰尘的衣服,替他擦了下眼泪,“聚散终有时,再见亦无期。我的枪法你已经学了个皮毛,足以你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老人又将身上的一个腰牌递给了李凡尘,“尘儿,这个令牌你一定要保管好,它有关你的身份,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否则可能会给你带来灾祸。如果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就回到这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嗯。”李凡尘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师傅,我的父母究竟是谁?”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老者看向南方,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好了,收拾东西去吧。”
李凡尘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含着泪拿上东西,下了山。望着李凡尘逐渐远去的身影,老者说了一句“记得18岁生日那天,到京都朱雀门找一个叫林墨的人。”这句话虽然是老者随口一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李凡尘的耳中。
三年后,一座森林中。
只见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身穿一身蓝色狐裘,在森林中飞快地穿梭着,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只见他右手一挥,一把白银色长枪迎着漫天大雪向前射出。刹那间,只听见“轰”的一声,那杆印有龙纹的长枪穿过了三颗大树的树干,径直订到了第四颗树上。少年停了下来,高兴地说“哈哈,又可以吃肉了”向前望去,那杆枪精准地插入了黑熊的心脏。少年走了过去,拔出自己的长枪,将沾血的枪头在熊皮上擦了擦,随后扛起黑熊向身后跑去。
雪越下越大,寒风刺骨,可还有一个少年在雪中飞奔。
一个时辰后,森林逐渐消失,迎来的是一个简单的草屋。草屋只有两间,一间储存粮食,一间休息。屋外是一个小院,院子的角落有一个盖着盖子的水缸,水缸旁摆着几件凌乱的兵器。少年把黑熊放在了草屋旁边,拿起长枪,挥舞了起来,周围的雪仿佛听他的召唤,随他的枪一起舞动。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什么?柔中带刚,刚中带柔!这不是世间唯一一个枪仙的枪法吗?刚才那一式不是“海中屠龙”吗?
“师傅啊师傅,你这三年不管不问,可把我害惨了。说什么经历凡尘,我差点都尘归尘,土归土了。你让我下山入世,了解了人心,但你也没告诉我别乱用枪法啊。”李凡尘苦笑到,“一用这枪法,半夜就有人闯进我屋子想杀我。搞得我不得不躲在这大山里,师傅你到底害了多少人?”
北皇城,大殿中。
一个老者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坐在老人对面那身披金纹龙袍的人笑着说“春阳老弟,是谁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那还不是你的好儿子”老人叹了口气“都是你非得搞什么双龙计划,让尘儿去体验民生。我看到时候你们相见怎么办。”
“虎毒不食子,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好,让他体验贫苦的生活,替朕游历天下,将来好当一代明君。”
“听你搁这瞎扯,你的宝贝太子怎么办,到时候让他们兄弟俩为了皇位挣个你死我话?”
“哈哈哈哈,到时候再说,还早着呢。”
如果寻常大臣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十分震惊。这个继位三十年没有在大殿上笑过的皇帝竟然笑了,而且笑的如此豪放。
吃过饭,星星挂满了天空,李凡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看着月光洒在窗台上,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拿起银龙枪,走出门外。站着门口,左顾右盼,“该去哪里呢?老伙计。”他用力握了握陪伴自己七年的长枪,便向空中抛去,只见枪在空中旋转,落在地上,枪头指向了西方“还是你懂我,走,买酒去。”
翻过了门前的山,穿过了山中的寺,向山下走去。
山脚下。
一个约十六岁的少年匆忙地跑着,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不断地滴着血。隐约看出,他原来的衣服价格不菲,十分漂亮。可现在,在他的身后,有两只黑影静悄悄地追着他,不断射出暗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虽然暗器声音很小,但大部分都被前面的少年躲了过去,只有少部分打中了他。好巧不巧,正向山下慢悠悠走着的李凡尘正好见到了这一幕,但见他右手轻轻一甩,银枪便像箭矢一样飞出,直冲那个黑影。
山脚下两个黑衣人向山上看去,只见一枪西来,在他们面前砸出了一个深坑。山中的梅花带着一股香气随枪而来,纷纷落下,紧接着一个蓝衣少年郎从天上缓缓飘下。“
天下第一轻功,踏云。
两个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李凡尘叫到。
“好俊俏的少年郎。”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听声音像一个女人),“只不过该死了。”边说边向前扔出一个暗金色卡片。
李凡尘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轻轻一抓,那卡片便停在了他手上,“就这?”他低头看了看卡片,原本嬉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慕云笑送贴,百里怒杀人!天网杀手!”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你快走吧,别再连累你了,他们很强。”李凡尘身后那人说道。
“你先逃吧,我可以抗一会儿,然后再逃。做好事不留名,我叫李凡尘,江湖再见。”
“啰啰嗦嗦什么呢,没听见老娘跟你说话呢!”那个叫慕云的女人生气地说,“百里,别插手,让我会会这俊俏的少年郎。”
“你别死了。”那身高八尺,肌肉丰满的大汉抬了抬插在地中的棺材板,静静地说到。
“呵,你长得也不赖,特别是那颗头颅。”在这颠沛流离的三年里,李凡尘也变得市侩了。
李凡尘把长枪从地上拔出,挥了挥。满地的梅花飞舞起来,一瞬,便刺了出去,目的地:那上好的头颅。天网杀手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一扭头,神乎其神地拿出了一条精钢长鞭,鞭上有着一抹抹红色痕迹———血。此时,李凡尘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正欲扫向她的面门,忽然瞥见了她的长鞭。于是他直接改扫为劈,劈向了长鞭。只见一丝光芒出现在武器交接处,李凡尘便向身后跳去。
“小小年纪就踏入了自在地镜的门槛,是个好苗子。可惜,我们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
“废话少说,看枪。”
说时迟那时快,李凡尘使出了海中屠龙式,风随枪动,时快时慢,枪在风中呼呼作响,产出龙吟声,风伴随着枪劲向前冲去。慕云避其锋芒躲过了这一击。见她躲过了自己的一记杀招,李凡尘莫名有些吃惊,心想:果然是我的枪法境界太低。正当李凡尘还在思索时,只听,“砰”的一声,黑乎乎的天上出现了一只暗红色的蜘蛛,格外耀眼。
“慕云,别打了。该走了,任务取消。”那大汉抬起了插在地上的棺材板。
“害,小弟弟,你真幸运,姐姐还想再跟你玩一会呢。”慕云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了大汉的棺材板上。他们二人淡定地向信号发出地走去,一路向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