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年被顾嘉临弄得头晕目眩。几乎打遍电话没有一个是愿意接手的,所有人都当他们是烫手的山芋有意的避着呢。更是有人直击她的痛处“你仔细想想你们医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认个错,服个软。也就过去了。”
真的就这样了吗?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当她痛苦不已的时候姜怿来找了她,他很是照顾她为了不在办公室尴尬难堪约在了她公寓附近的咖啡馆。这样方便下班谈完后她直接回家。
他还是温文儒雅的样子体贴的替她拉开位置。做事却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讲清利弊“闵小姐,您应该知道结局的。不论如何您都是要和我们回去的,没必要最后弄得大家难堪。”微年一句话都没说,就沉默的听他讲。她的思绪其实根本不在这里,而他讲的这些她都清楚。还没糊涂到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姜怿见她不发表任何言论,想她定是心绪复杂。“其实这些年,二少爷过得很不好。您走后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的人。找了您好些年,这两年来老爷子大放权席家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了他身上。顾家一直在挣家产这您是知道的,现在愈发的厉害了,大少爷频频向他发难。现在他知道您还活着,找到了您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您可一定是得回去。”
她知道他那个姑姑的儿子常年和他挣家产却是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如何,她以为她不见了他应该照旧吃喝玩乐过着京城公子的日子和往日没什么差别的。现在看来是有些心酸的,可她不相信爱情了。他们的爱情死了,现在的她是个刺猬,将自己牢牢的保护在刺壳里谁也不信了。
她有些烦躁。“我知道了。你大可不必说这么多,我终究是要回去的了。不过我有要求。”
“您说。”姜怿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这位姑奶奶松口什么都好说。
“医院的事你们必须处理好。药还给他们,也不许再说打扰他们。我会去递辞呈。也不许再打压,并且要跟之前的客户打通关系保证恢复到以前经营状况。回去后我不想参与顾家的任何事,别脱我下水。”微年撑着靠椅的把手淡淡的说完这些话,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姜怿想从她眼里察觉到一丝丝情绪,可他失望了。他感觉她变了。没有了以前的热情,甚至没有了感情。“好,我会告诉二少爷的。”
“再见。”
他亲眼看着微年进了小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长舒了口气给顾嘉临打了电话。他将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报告给了顾嘉临,他只说“她说的都可以,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我过几天就过来。你让人再把东郊的别墅好好打扫一下,她一向爱整洁别留灰。院子里的玫瑰都重新打理好。把李婶送过去先住着,就说我身体不好让李婶照顾着。”
“好。”
顾嘉临回到加拿大时已经是夜里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到她的小区的。
微年去开门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他,以为是邻了居找她有事。当从猫眼看到他站在门前时她有些发怵,心里有些慌。但她不能一直站着,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好。
整理一下心绪才开门。谁都没有说话,他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进去。
他是不眠不休的奋战了几天几夜才处理好欧洲的事,就是为了早些回来见她。他怕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又消失不见,从此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气氛降到冰点,谁都没有先开口。顾嘉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微年刚刚洗完澡厨房里还熬着粥。她去看了看火才去吹干头发。
盛好粥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餐桌前等了一会儿才起了去喊他。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感到有些窒息。
“你,你要吃点东西吗?”微年站在沙发旁踌躇不前。等了他许久都不动本以为他是不会要的,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过来。”
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微年一下就慌了用力挣扎着。她越是用力挣扎他抓得越是紧,不知什么时候顾嘉临的眼睛犹如刀子般冷冽就盯着她像样小鸡挣扎着。
微年想不到他突然发难,一把被他拉到了沙发上。“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别动。我很累,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语气有些恳求与疲倦。微年也不敢动了,就这样任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有些喘不过气“粥,要冷了。”
那人才动了动。
微年看着对面的人有些担忧,今晚他定是不走了。家里只有一张床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睡沙发吧,那只有自己睡沙发了。想着就奄了下去。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她又被他拉回思绪。
罪魁祸首,没有你我早吃了。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
“还好吧。不算太晚。处理了一些事,以后可能就回不来了临走前把事情处理好。”顾嘉临听她这么说心理有一丝喜悦,看来她是真心准备回去的。
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去上班,将所有文件和资料都整理好进行了交接仪式。
再去了老师家,当初是老师夫妇在她走头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他们没有孩子一直把自己当亲身孩子对待,照顾了她大半年才能下床的。这份恩情她永生都是不会忘的。
经历过沧桑的人最是能看清时事,大约是看到这其中的恩怨的。不然也不会在她递出辞呈的当天药物就到了医院。老人也是叮嘱了几句“孩子,以后的路只有你一个人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但不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大不了你再回来,不过那时候我可是任谁找我要我都不会给的了哦。我要你守我给我养老呢。”
如今要远去了,她将租的他们的公寓钥也要还给他们了,车子也是处理好了的。说是租给她的房子,其实那次不是将她给的房租又都给她买了吃的还给她了呢?师娘还常常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如今将要远去,她只能将所以酸楚都憋在心里。
顾嘉临看着碗里的白米戳了又戳,偶然往嘴里送几粒米。眉头一皱满脸写满了嫌弃。但想想心理又不是滋味。
这些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依旧学不会做饭,不喜欢去外面吃。一个人的时候随便应付着。
微年将对面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知道他的嫌弃。却一点都不觉得亏欠。还有一丝恶作剧的高兴,就当没事人一样。心理还泛起了嘀咕。
反正是你要来的,我又没请你。豪华大酒店住着不好吗?山珍海味吃着不爽吗?偏要来这我的小窝吃白米粥,呆会儿还有霸占我的床。
微年看着他戳了半天以为他不会吃了的准备把碗撤了。却看他将半碗白饭就着干腌菜和泡菜抛入肚里,不觉有些吃惊。便又很快恢复常态。
她以前从未见顾嘉临吃怎么难吃的东西,搁以前哪怕是在米其林用餐他都能挑个这不是那难吃的。不知今儿是哪根筋打错了让京城顾二少转了性。
她也没说什么去收了碗洗。
顾嘉临就半靠在厨房门口微眯着眼看着她,这些年来她变了很多却有些东西一成不变。就像她依旧不爱他,也从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爱情。
“你就这样糊弄自己的胃?”
“麻烦。你去洗澡吧,衣橱里只有浴袍你能穿。床给你睡。”她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也不给他说道的机会。
她的态度很是让他不爽,眉毛紧皱黑着脸走开了。微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洗碗。
水淋得他背后十分痛。那倒疤像个狰狞的恶魔开始折磨着他。出来时微年正在沙发上发邮件,听到声音侧头瞟了他一眼,继续做她的。她这样的动作很是惹恼了某些人。但出其意外是某人没有发飙,应该是背后的伤牵制得他的。
“明天回国,准备好。别想着逃,去哪儿我都找得到。”说完这些就去了卧室。睡在她的床上让他感到安心,闻着被套上她的味道让他睡得很熟。
隔壁的电脑一直有人在发消息。
“宝娜,我要回国了。”
“是那个人找到了吗?”
“嗯。应该不会回来了。”
“年,如果你不快乐一定要告诉我。我抢都要把你抢回来的。”
“好。”
“航班在什么时候?”
“只知道是明天。他不会告诉我在什么时候的。不过在加拿大出了事,他应该会引蛇出洞不会改变时间的。”
“OK,我全天在机场等候。”
“谢谢你,宝娜。”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嘛。”
“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我办事你放心。我要去给你提前写好文案了,以保第一时间发出来。明天所有娱乐报头条将是我们的。”说着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胜利。“就看你的演技了。”
“好的。”微年对她办事很是放心就没有再过多的嘱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才下线。
床上躺着的人睡的不是很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有人在抚摸他的背,手指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药膏抹上他的背缓解了他的疼痛,紧皱的眉毛放展了不少。
一夜安宁,微年本来还有些担心这漫漫长夜的,但现在倒是很得她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