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时,身旁围了好些个人,连村里的大娘们都来了。
“醒了醒了,这姑娘醒了,元相公,你快过来。”守在床边的张大娘瞧见我睁开了眼,便扯着嗓子向外跑。我有些奇怪的看向剩下的人,想从床上起来,却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就在我准备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将我捞了回去。
“哟,这是拜大礼?“
虽有些虚弱,但也没什么大碍,我站好身子,趁他不注意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拳头委实没劲儿,软绵绵的像团棉花。”
我瞪了老木头一眼,便想着坐回到床上。刚走一步旁边的张大娘便上前说了句话:“哎呀,元相公,上春丫头现下还虚弱的很,你快去扶着点。”
听了这句话,我一个脚软,差点就要去见阎王。我转过身朝老木头惊诧道:“元相公?”
“哎呀,上春丫头,这是睡傻了?这不是你相公嘛。”
“是啊是啊,哎呦你这小相公真真是不错的。”
“上春丫头享福了,这可怜孩子在世上也算是有个亲人了。”
“对啊.......”
.........
“咳咳咳咳....元沚!你和张大娘他们说什么了?”我瞧着元沚摆出一副:他们怎么说和我没关系,你自己解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忙慌着朝他们解释道:“大娘,他不是我相公,你们别多想。”
“瞧瞧瞧,这上春丫头还羞了。”
“丫头,不是大娘说你,才醒过来,别和元相公置气,”
得,我有理也说不清了,索性闭上眼,任他们说去吧。
“丫头,大娘给你炖了只老乌鸡,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补补。”
“张大娘,我....."
“别说那么多,是大娘将你从叶子堆里带了回来,大娘又看着你长大的,大娘拿你当女儿看,就不说那么多了。”
“好。”我瞧着张大娘从屋里出去,湿了眼眶。
一连几日我都没下过床,连吃饭也都是老木头端进来给我的。别的没什么,倒是胖了不少。瞧着肚子上的肉,我实在是嫌弃的紧,想下床活动一番,消消食。刚走到门口便听着了老木头和张大娘的对话。
“元相公啊,上春丫头这孩子,从小便好强,我将她带回来,打她记事起便自己寻了个地儿,非要自己一个人住,你说我哪儿放心得下,自是不同意,她可倒好,半夜留下封书信,一声不吭的带着几件衣裳搬了出去,我和老伴去寻她,她说什么要自己闯荡一番,叫我们别担心,寻了她一个月,知晓她拿定了主意,便没有再多说,她不愿和我还有老头子待在一处也能理解,就是怕她吃苦,现下你们成了亲,自然要对她多疼惜些。
“大娘,我与她还未成亲....”
“没成亲,那便让大娘为你们操办婚嫁之事吧。”
元沚瞧着如此热心肠的张家娘子,嘴角一抽,实在不敢苟同。
“大娘,你看这个算洗干净了吗?”
“好像这里有一点,你看,这个是要这样洗的。”
......
我靠着墙,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心口有些疼,又不知如何是好。
老木头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又怕出现什么端倪,我又将被子盖住。
“鞋子歪了。”
“啊?什么?“
“下回记得将鞋放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被拆穿了,我自然是十分尴尬,只能朝他笑着。
“为何要自己住。”
我看着给我端茶递水的老木头,扯了个谎:“当然是为了自由自在洛”
“你不是这种人,说吧。”
得!根本瞒不了他。瞧着有些神色凝重的老木头,不知为何,我却愿意说出缘由。
“怕拖累他们。”
我一直记得,那天去镇上寻他们,瞧见他们在要些剩饭菜,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嫌他们晦气,叫了些人驱赶他们。我不敢去面对他们,逃了去,当晚便和他们说了要自立门户,他们不愿意,说我一个姑娘家的怎能自己一人,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我却不能这么做啊,刘伯腿受了伤,没法做工,大娘这些年一直为其他人缝缝补补换取粮食,每回还要为我送一些,实在是让我愧疚。
我不想再多说,老木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儿的瞧着我,我不想像个怪物一样被盯着,就转身出了门,张大娘已经没在院子里了,只留下一些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我摸了摸被洗的有些发白的衣裙,拿起来嗅了嗅,还有老木头身上好闻的气味。很舒服,让人很安心。
“咳咳咳,洗得用力了些。”
我寻着声转过头:“要是再用力些,怕是我裙子就要没有了。”
“哼。”
我瞧着老木头那依旧傲娇的脸,心中感慨:活着真好。
“木头,我是怎么了。”
自我醒来时我就想问老木头,那日在婆娑洞我是怎么了,一直也找不到时机,现下也正是好时候了。
“寻常之人进入婆娑洞是以元神祭,而你是肉身也一并进入,自然消耗大,若在耽搁,怕是我也无力回天。”
“那日你在同谁说话。”
“你记错了。”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了。”见老木头想走,我有些急,一把抓住他:“你说你知道后果,会将什么东西送回去。”
“你记错了。”老木头扯掉我的手,拂袖而去。留下我在原地。“还有,别叫我木头。听起来多傻啊。”
“你看你多像木头啊,又傻又呆还不解风情。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对了,圣月呢?醒来这么久也没瞧见他,我也唤不来他。”
只见刚踏过门槛的某人,虎躯一震。
我朝着老木头的背影又大声喊道。他却理也不理我,径直向外走。这几日,老木头倒是越发爱出门了,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回了屋子,屋内大小角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圣月这个小不点,“这孩子去哪了?”当初以为是他贪玩,现下细想了,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也只能等着老木头回来,问个清楚了。
我大小收拾了一番,也出了门,想着去寻秦琼。
五月的天,微微热,吹来的丝丝凉风也让人觉得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