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气味更加明显且难以忍受,朝夕拉着她寻着那人逃生的方向,也往楼梯口处跑,烟雾太浓看不清路,清歌被烟雾呛得咳了好几下仍停不下来,头痛欲裂,只是脚下不敢停,完全被牵着跑。
“小心脚下。”
朝夕单手捂住口鼻,声音从指缝中丝丝传出。
“失火啦!失火啦!”一楼传来老板惊慌失措的声音,声音又很快从一楼转移到大门之外,渐渐远去,“救火啊!来人啊!”
此时二楼的其他近十间屋子却无人出来,也没有呼救声,空荡荡的甚是奇怪,但两人已经无心管别人,只想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清歌脚步小心一探,慢慢下了一级台阶,熟悉了高度,又快速地随着朝夕冲下阶梯。
一片迷蒙中,突然有一道明亮的锋芒一闪,划破重重灰暗而来!
朝夕握住清歌的手用力一偏转,再一带,将清歌甩开,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佩剑,电光火石间准确一挡,“乒!”
迷雾中清歌只听得一声陌生的冷笑,便出现缠斗在一起的激烈交手声。剑光偶尔闪现,如同星芒。
朝夕再挡住一剑,眉头越皱越紧,他从剑意逼来时就猜到是谁。阴魂不散的黑冥,他竟然也亲自来了。
不知道他是为了尚武大会,还是亲自来杀清歌?照他的野心,恐怕两者俱有。可惜自己伤势未大好,如今只能勉强与他战个平手。黑冥一声冷笑,仿佛也看穿了朝夕现在的情况,便愈加猖狂,招式也愈加凌厉起来。
清歌被抛到台阶下,便迅速朝客栈外跑去。
她知道这场火并非偶然,来索命的也肯定不止刚才那一人。而以朝夕的实力,自己的三脚猫剑术在旁边只会拖后腿,只能尽量跑得远远的,将其他人引走,至少不拖累他。
果然刚跑到客栈外,就被人包围住。来人有十几位,有着各式衣着,书生样子,公子样子,侍从样子——她想起来,今日住进来时还在廊道中碰到过其中几人,竟是刚刚那十几间空荡荡房间中的租客!
事实很明显——他们早有准备,赌自己来这里投宿,然后假借半夜失火,客栈中老板已走,他们要在这里将自己击杀,死无对证!
清歌心下微冷,欺人太甚!
老招数,出逐舞剑,再挥手撒出大片粉末,正是上次对敌使用的“牵魂粉”,使敌者自觉头晕目眩,短时间内内力稍减,且失去平衡——自从上次那一堑,清歌就长了一智,不敢掉以轻心取下身上所藏之药。
哪知那些人丝毫不受影响,仿佛早已有了防范——药雾散去,其中一人呼吸一口气,尖声鄙视道,“下三滥的招数还好意思再用!”
清歌一笑,如花妩媚,就趁着那人出口时气一送,拼命似的提剑,朝对方心口刺去!
那人轻松闪躲,心里却浑不担心被刺中,不远处却飞来一颗石子,力道不大,却使用巧劲,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正好击中手臂麻穴,胳膊顿时不受控制,向剑侧挪动一寸!他心里一突——高手!
当自己胳膊被拼命一般的逐舞剑划破皮时,又瞬间放松下来,不过是一道小伤,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也只是嘲讽一笑,暗自心想,没有朝夕保护的清歌,难道还需要劳动他们这么些人!
但一秒钟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朝下一望,前臂从那一道细长的伤口处开始溃烂,溃烂渐渐扩大,扩大,很快就蔓延到整条手臂!
“啊!”男子手疾眼快砍下自己溃烂的右臂,双眼血红地哀嚎。
其余杀手见同伙如此惨状,再也不抱着观望看好戏的心情,纷纷肃容,结成阵法,齐齐朝着清歌攻来!
即使知道断无幸理,面对刀光剑影,清歌仍然执剑硬撑,眼看自己越来越狼狈不堪,就要支撑不住了,不远处缓缓走过来一抹淡蓝色身影,从容淡定,让凌厉肃杀的气氛仿佛刹那间冻住。
淡蓝色身影从容不迫地漫步走来,步伐不急不缓,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清歌,仿佛周遭十几个杀手都是空气,仿佛那一人凄厉的哀嚎是无所谓的背景音乐。
站在清歌身后不远处,对着一身青绿色男装的女子,陆云起眼神舒适安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