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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西行之后

“苍,木呢?”我带着心中的疑问开口问苍,苍听到我的话后身体僵硬住了。他机械般的抬头,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但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流出眼泪。整个人看起来既倔强又可怜,让人心中生出疼爱、怜爱。

“呜呜~父~”苍哽咽的呢喃着开口,配上肢体语言向我讲述着他们西行之后遇到的事情。

……

“呜呜…爸爸……呜……”苍伏在巨狼背上放声痛哭,木杵着拐杖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不忍和心疼。周围同行的族人们看到苍痛哭的样子也纷纷受到了感染,整个西行的队伍被悲伤和失落的阴霾笼罩着。

族人们从一开始的兴致高昂到士气低落,再到呢喃低语,开始出现有些人开始抹眼泪低声哭泣了。甚至有人坐在路边不愿起身前进的情况,这让队伍前进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妨碍。

木听着各处人们的低语和哭泣开始意识到事情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明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扼杀在摇篮中,否则这次的西行行动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他立即喊来了自己在部落中的帮手,告诉他们去稳定族人的情绪,安抚他们。可就连他的帮手们眉心中也透露着一丝忧郁。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句中国古代的名言在现在被彻底的实现了。苍因为远离了自己的养父和生长的故乡心中生出不舍之情,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一个孩子的一时兴起说要去西方帮助野外的人,巢就同意了。

让一个孩子远离故乡,远离亲人,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去拯救其他野人,他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啊!他怎么可能去拯救其他人?但他还是去了。一开始他还对这些从未见过的动物和景色充满兴趣。但过了几天后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他彻彻底底的远离了自己熟知的地方,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再也不能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了。

他崩溃了,一个孩子的哭泣往往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出现了。他想要我的拥抱,想依偎在我怀中,可他找遍了队伍也没找到我的影子。

“木?爸爸呢?”他站在木得身边抬起头看着木,小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可爱极了。但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木犹豫着,可看到苍天真无邪的眼神他终究还是不忍心欺骗他。而且,作为未来部落的首领,苍需要有承受压力的能力。

“苍,钧在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很远很远。”木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指着东方,那里的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天空还透着一丝朦胧,周围还有淡淡的水雾。

苍向东方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不断起伏的地势和耸立的山丘。“不对,没有爸爸。”苍小嘴一撅娇蛮的比划着。“你看那个山丘,走过去翻过它,再走十个这么远就能见到钧了。”木在心中估算着,指着山丘向苍解释。可苍不愿意了,他不想听什么山什么距离,他只想要自己的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呜呜……爸爸……”

木在一旁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走来走去,可他再怎么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一个想念家人的孩子。过了一会他停止了徘徊,走到了苍的身边试探的开口:“苍?”苍听到后放缓了哭声,眼睛红着看木。“钧在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我们要去西方,太阳落下的地方。你见不到钧。”

苍看完木的动作哭的更大声了,甚至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嘴中不断的喊着爸爸,我要爸爸。族人们呆在字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同行的女原始人想抱起苍喂他喝奶,可苍根本不让她们碰自己。谁靠近他,他就要打谁。

这让西行的人们不得不停了下来。一直等到他哭累了躺在地面睡去,族人们才敢轻轻的抱起他继续行动。可每次他醒来后都会先问我在哪里,然后放声痛哭,经过几天的痛哭后,他的嗓音也变得沙哑,眼睛肿的很高。

直到今天他终于不哭了,他挪到木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木,我要回去,我要去见爸爸。”木看完他的动作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从一个和蔼的老人变成了一个气势汹涌的上位者。

“回去?不行!我们这些天已经损失了十几名族人了,他们被野兽吃了。我们的后面有很多野兽,回去就是找死。”木严肃的盯着苍比划着,苍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他愣了一会才缓缓的比划“我不要他们,我要爸爸。”

这下木彻底怒了,他用拐杖不断的用力敲击地面,用手激烈的指着苍。“你说去西方帮助野外的人,可你走到这里却要回去,你的行为让巢父难过。你的爸爸帮助我们获得食物、驱赶野兽,可你却向我说不要他们,你的行为让钧难过。你作为部落的新首领,不管理你父亲给你的部落,不带着他们驱逐野兽,不带着他们获取食物,整天只会哭泣,你的行为让我难过!”

苍被木的行为吓怕了,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可木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你告诉钧你要去西方,他把部落给了你。但你现在要回去,我们身后跟了很多野兽,你难道要让钧的族人们去死吗?”木气愤极了,他简直难以想象钧的孩子居然如此的懦弱和漠视人命,这和他伟大的智者父亲简直是天壤之别。

苍看着吹胡子瞪眼身体止不住颤抖的木,却在心中生出了一丝愤懑。“我要爸爸!”他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挺直胸膛和木对视着。木被他这一行为噎到说不出话来,用手不断的点着苍:“你你……你……”

苍恼怒的瞪了一眼木,右手一扬把木指指点点的手打开了。趁着木吃惊之时一脚踢翻了他的拐杖,看着身体失去平衡左右摇晃的木他又踢了木的膝盖一脚。木的眉头一紧,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周围的族人吓极了,赶忙上前扶起这个头发胡须都白了的老人,木原本就已经老了,身体的机能也越来越不行了,再加上长途跋涉还要管理部落。早已经身心力竭,今天又被苍气到脑袋发晕还被他踢翻。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木的脸色发紫,浑身轻微的颤抖着,但他依然倔强的撑着拐杖站了起来。他的膝盖很痛,每次要下雨的时候他的膝盖就痛到不能让他站起来。而且他的腿上有伤,是年轻时阻挡野兽时留下的病根了。他艰难的杵着拐杖站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当他挪动腿时脸上的痛苦更甚。

但他没有让别人扶他,他一步一挪的杵着拐杖走着,身形有些萧索。等他好不容易走到苍去的地方时,苍已经说服了大家跟着他一起回去。看着一扫之前阴霾的转身向后走的族人们木忍不住的叹气,甚至眼眶都湿润了。

苍经过木的时候诧异的停下多看了两眼,这个老人在他映像中一直是个凶巴巴的老头,每次都拉着他在部落里走来走去,很累的啊!可不去的话他就生气,吓唬自己。现在居然看起来那么可怜。

木也注意到了停在身边的苍,他仰天长叹,抿了抿眼泪用手拂去,随后把手放到了苍的头顶上摩挲着。是啊,他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他生气呢?带他回去算了。想到这里他看着苍露出了微笑,用一只手牵着苍另一只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他说的话应验了,原本是他用于吓唬苍的话应验了!他们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大批大批的野兽!那些野兽冲击了回去的队伍,冲击后就躲藏了起来。就像有人指挥一样。冲上去咬死一些人就隐藏起来,紧紧的跟随队伍,再找机会冲击。

直到最后遇到了一次小型兽潮,一百多只不同的凶猛野兽组成了同盟袭击他们。木记得那些野兽,他们来的时候借助武器给了它们极大的伤害。没想到它们真的跟在了队伍后面,并且组成了同盟来进攻他们。

队伍经过几次冲击后早就没有那么多的战士和锋利的武器了。族人们只抵抗了一会就彻底抵抗不住了。他们开始溃退,野兽追逐在他们身后,一但追上就直接扑倒咬死。周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苍被吓极了,呆坐在原地抱着头浑身颤抖。巨狼和它的族人们守护在苍身边龇牙咧嘴的对着那些围着它们的野兽们弓起了身体。木被自己族中的帮手背着逃跑,一群人手持武器保护着他。可他却在左右看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直到看到了被野兽包围的苍才眼睛一亮,高声的叫着指挥族人带着自己过去。

“苍!”

“木!呜呜~”苍紧紧的抱着木哭泣,他从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野兽将人开肠破肚大口的啃噬,甚至有些族人在野兽的啃噬下不断颤抖发出令人惊悚的惨叫。木开始让族人紧凑起来围着苍后退。

但周围的野兽越来越多,它们围着苍紧紧的盯着他们。当它们发现这些人要走的时候,他们终于动了。一头巨大的野兽率先冲进向了他们,其他野兽一看,也纷纷紧随其后。巨狼和族人们合力反击着,但根本无能为力,野兽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迟早会死!

木四处望了一下,暗暗做出了决定。他蹒跚的走到巨狼身边,拍了拍它。巨狼咬死一只面前的野兽,刁起来甩了一甩,抛到一旁。它看了看木,眼中满是杀意,这个小小的人居然敢打扰它。

木无畏的看着巨狼的眼睛,他指了指苍示意巨狼跟着自己来。巨狼疑惑了一下,跟着这个行动起来身体不断倾斜的人走到了苍的身边。木示意巨狼趴下,巨狼疑惑着但还是照做了。木举起苍放到了巨狼背上,用手指了指西方的一个角落。那里的野兽最少,是最好的突破口。

巨狼明白了,舔了舔木,示意他一起上来。木惊讶了一下,随后也骑到了巨狼背上。巨狼带着他们俩开始朝那个方向突袭,一路上不断有野兽被撞来。这个巨狼一路横冲直撞,吓跑了不少挡在路上的野兽。正当他们要突围出去时候,身后跟来了一只独眼的野兽。长着巨齿的独眼野兽!

木看了一眼快追上的野兽,他认出来了。这头野兽的部落被草原上的族人狩猎后分食了,他的一只眼睛也被长矛射瞎了。族人以为它必死了,就没有继续追逐它。可它居然活了下来,并且逃到了这里!

看着越来越近的野兽,木的脸上露出了惶恐。如果让它追上……木低头看了一眼巨狼,它已经有些疲惫,苍趴在它的背上不断的哭泣、颤抖。木看到这里眉头放开了,露出了和蔼的神情。他亲昵的在苍头顶吻了一下,用手摩挲了两下他的头发。

苍感受到了木的抚摸,怯生生的转头看了看木。木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表情,他不懂,为什么木会这样看他。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独眼猛兽!它已经张开了大嘴准备向巨狼咬下!

“苍~啊!”噗咚咚咚。随着木的一声惨叫,那只野兽受到冲击在地面上翻滚了一段距离。苍瞠目结舌的看着投入兽口的木想开口却说不出任何话。那野兽心有不甘的看着巨狼,那可恨的巨狼在帮助族人杀它部落的时候居功甚伟。随后转身跑到了木的身边,用爪踏下,张口咬紧,左右的甩着头。

苍见到了他永远忘不掉的一幕,身后的那只野兽撕开了木,木的上半身在他嘴中,双手无力的垂下,下半身在它爪下仍不断的踢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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