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模糊的记忆再次浮现出了一个片段--那是在一个大学里,一个过分美丽的女孩。
她是记忆中那个“我”最讨厌的那个社会学教授的助教。
不过为了她,每次学校里那位教授的课“我”都会去旁听,而且那位教授的课程算得上是我最好的科目了。
......
眼神重新聚焦,我思维从脑海中的记忆返回到了眼前的事物。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呆住了!
虽然她旁边还有十多个个女原始人和一些孩子跟几个老人。
但是看到她,我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的衣服!
我的鞋子!
嗯?
我的裤子呢???
她怎么穿的是个草裙?
我裤子呢?
原来在她旁边的空地!
该死,她竟然连裤子都不会穿吗?真该死,我可怜的衣服啊!居然被这愚蠢的原始人穿在身上,我实在无法忍受。
“该死!把我的衣服给我!”
我冲上前抓住她的衣领,事实上那原本该是我的衣领。
透过扯开的领口甚至可以看到她带着污垢有些下垂的xx,真是恶心!
她似乎被我猛然的行为吓到了,她那类似猿人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变成了一种被蝼蚁挑衅了般的愤怒!
她冲着我大吼了几声,扭头看向其他的女原始人吼吼哈哈了两句。
那些女原始人听懂了她的叫声,向我走了过来。
她们想干嘛?她们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我开始缓缓往后退。
她们却突然加快速度冲了过来,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和腿!
人太多了,我肯定打不过她们!而且她们抓着我的手是如此的的有力,简直就像镣铐一样死死的定固定住了我的行动。
“不,衣服我不要了,放了我!”
我祈求那个女原始人的原谅,而她只是站在原地不屑又轻蔑的轻笑了两声。
“你们想要做些什么?快放开我!”
该死,她们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法挣脱!
突然脚下一轻,我身体的重心发生了偏移,我的心神猛地一怵。
接下来我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被她们抬起来了!!!她们在抬着我往那个穿我衣服的女人旁边走去!
难道她要杀死我!!!
“不,快放了我!!!”
“该死,放开我,你们这群该死的愚蠢的狒狒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快放开我!”
我大声的怒骂着挣扎,可她们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任我如何挣扎也都像落入海中的小石子一样翻不起大的浪花。
该死!该死!该死!!!
砰!
啊!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后背传来,像破碎的玻璃一样辐射向后背其他的地方。
简直太粗鲁了,居然直接把我丢在地上!
来不及哀嚎,我刚要咒骂,她们居然又开始压着我的四肢,分开我的双腿,撩起我的新草裙......
而那个穿着我衣服的女猿人,正在缓步走向我,我突然意识到了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拼了命的去挣扎,去扭动身体,可根本无济于事。
“不不不!”
“该死,你们这些蠢蛋,你们知道你们xxx在干什么吗?”
“神圣的屎。”
“你们…不!!!”
这些都是无用的挣扎,也是无用的尖嚎。
我强迫着自己忘了刚刚的一切,我一定要杀了她!
一定!
我扶着腰蹒跚的走出灌木丛。
巢看了我一眼没敢说话,只是跟在我的身后。
我终于明白了巢和那个技工的表情!
一切我都明白了!
这个可笑的,滑稽的地方!
我弄明白了!
这是一个大约旧石器时期的一个母系氏族部落。这些女人,她们明显比那些男人的地位高。我分明看到了很多果子在这里,而且她们的身体要比男人要更加强壮。
并且这里有人在做石器,却没有陶器!而最早的陶器出现在新石器时期。
也就是说,他们甚至不会使用火!
怪不得巢带我来的时候没有带着照明的东西,部落也始终在黑暗中。
还有一点,这个部落的男女都穿着草裙,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动物毛皮做的裙子。那么他们就连骨针、石针都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部落太小,所以没有做陶器的高级技工和会做兽皮衣的人才。
我要到周围的部落去看看!我要知道我到底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教授的话语再次如同虚幻般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他的声音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空灵。
“旧石器时期的母系社会,是氏族社会的第一阶段。”
“在母系氏族制后期,也就是新石器早期,这一阶段的打制工具有较大改进,并发明了弓箭。其生产部门主要是采集和狩猎。人们学会缝制兽皮衣服,产生了原始的审美观念和棕教……”
他们没有兽皮衣服,没有弓箭,更没有狩猎的活动。
否则巢不会那么熟练的把我护在身后。他一定是经常因为没有带回食物被这群人殴打。
石斧?
用来吓唬人还好,用来捕猎真是找死,你甚至破不了猎物身上厚重的毛皮!
随着我的思考,又一片记忆碎片猛地浮现。
……
“迈克,你起来讲一下早期的母系社会。”
“嗯…教授……”
“嘿,迈克,早期的母系社会,按性别和年龄进行分工。青壮年男子担任狩猎、捕鱼和防御野兽等任务;女性担任采集食物、烧烤食品、缝制衣服,养育老幼等繁重任务;老人和小孩从事辅助性的劳动。”
“约翰。我想我并没有让你回答问题。迈克,你坐下吧。”
“不,教授。我想我能补充一点。”
“事实上在早期母系社会,男子的打猎其实就是出去寻找动物的尸体,经常空手而归。后来有才学会狩猎。”
“但常会极大的伤亡。”
“女人采集80%的食物,主要是动植物(包括爬虫类、鸟类、昆虫类等)。基本上是女人养活全族的时代,男人狩猎提供大约1/3的食物。女性采集提供大约2/3的食物。”
“狩猎也不是男人才会的工作,没生育和带孩子的女人也会去狩猎。所以部落往往是由女性控制。”说完迈克有昂着骄傲的脸颊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同学,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教授身上。
“很好,很好,迈克。你说的真不错,大家难道不应该为迈克刚刚的演说一个掌声吗?”
啪啪啪啪
……
回想起这些,我突然觉得这个记忆中“我”讨厌的社会学教授居然是如此可人!他教的知识我居然用上了。
我一定要报复那个女猿人!
但在这里我没法复仇,那些男性原始人完全被她们控制了!
我要离开这里,然后利用我的知识武装一批原始人杀回来!
不过现在我要先在这里吃饱,我已经接近两天没吃东西了!
“巢,我饿了。”我拍了拍我那有些干瘪的肚皮。
“喔喔,喔,喔喔喔。”
他一通比划,但是我没看懂。
我让他带着我去找些吃的。
这回他看懂了。
他站定,又指了指刚刚来的地方。
在刚刚的路上?
难道是在.......
对了!
根据记忆中的知识,这些女原始人大约有部落2/3的生产力,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拥有部落中最大的权利。
分配食物的权利!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说过,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就是生理需求,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呼吸、食物、水、睡眠、分泌等。
该死!
我居然还要回去找她要食物!
我又一次走进那个灌木丛,她在那里侧躺着,脸上带着一丝回味。
真是恶心!
“给我食物和水。”
她看到我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她旁边的几个女原始人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吼吼,哼哈,吼!”
她扭头冲另几个女原始人叫了几声。
那几个原始人看了我一眼后,走到了这个女原始人躺的草堆后面。
不一会儿就拿出了4个野果,和一个奇怪的木头容器,里装的是水。
还有...5条肉嘟嘟的虫子,1块飞虫环绕的生肉!
???
这玩意儿能吃?你确定?
她,那个女猿人坐了起来,笑着看着我。
我敢讲你在动物园里看到猩猩冲你笑也不过是这个样子!
为了食物,忍住啊迈克!
我也看着她笑了一下,我能感到我脸部肌肉的僵硬。
看着她那张像博物馆里猿人画像的脸,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如果不是已经接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敢说我一定会把食物吐到她脸上去!
那些女原始人纷纷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她们甚至趁着递给我食物的时候偷偷的扣了扣我胸口的小葡萄。
该死!
我的怀里被塞的满满的。不过勉强能抱下!
那个女猿人看我要走,站了起来。
她朝我走过来,伸手抚过我的脸,又抚过我的胸口扣了一下!
该死,该死!
“哈哈,啪!”
她笑了两声,拍了下我的臀部,让我走了。
我转身离去,笑吧。不久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该死的时代,这个该死的地方,这个该死的女猩猩!
巢看到我出来后,惊讶的看着我怀中抱着的食物。
“喔喔,喔喔,喔喔哦喔喔。”
他指着我抱着的食物,虫子?
这个虫子让他很吃惊?
我一把就把这5只虫子递给了巢。
随后拿起生肉,犹豫了一会儿,我才下定决心啃了下去。
这生肉的味道实在太差,很腥,还有淡淡的腐臭。
很难下咽!
巢拿着这些虫子吃惊到嘴巴都张开了!
然而我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个吃了一顿饿三天的时代里,对这些原始人来说,食物是活下去的重要保障。
从来不会有人把自己得到的食物交给其他人,因为缺少食物就代表着死亡的可能。
每个试图抢夺别人食物的原始人都会被无情的杀掉。
我强迫自己咽下这些肉,如果不吃的话,我一定会死!
看着巢跟我比划,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给你的放心吃吧,我不吃虫子。”现代人怎么可能去吃这种虫子!
他终于放心的用双手捧起一只虫子送进嘴里。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神圣,那么有仪式感,就像煎牛排前还要给牛排唱祷告词一样。
我感到新奇又好笑,随意地询问沃尔这些虫子是哪里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
他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是这些虫子是那些女野人发现的,没有其他人知道怎么获取这些虫子。
而且这些虫子很...好吃?
难以置信!
我很好奇,于是小心翼翼的试着吃了一个。
当我轻轻的咬破虫子身体的一角时,感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在嘴巴里boom的一下爆浆了!
口感有些弹弹的和一丝丝的甜味!
怪不得啊!
这个虫子含有糖分。
在这个原始社会,糖和盐是自然中很难取得的东西。
甚至在欧洲的中世纪,糖都只有那些贵族老爷们才能吃得起。
这些果子也是女野人找到的,不甜,酸酸的。
还可以接受。
看不懂这个是什么果子。
淡绿色的皮,咬开后有些像苹果,还有些像土豆,水分不多。
一共4个果子,我吃了一个,巢吃了一个。
我看着巢吃完后直接丢掉了中间的核,中间是有种子的啊!
他难道不知道的吗?
为了我的复仇计划,我首先就是要确定有足够的食物来源。
我让巢把刚刚丢的部分拿回来给我。
他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我指了指中间部分褐色的种子,示意他种下后可以长出一颗很大的树,这样就有更多果子吃了。
他惊呆了!0-0!
又跪下冲我磕头,我扶起巢。
啪!
拍了他肩膀一下。
“我告诉过你不要跪下!”
他的表情就像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却在被家长批评的孩子一样。
我又给他比划了好久,他才明白我的意思——不能跪下。
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救过我的命,我们应该是朋友,是平等的。虽然他是一个原始人,而我是一个现代人,但我认可了他,他值得做我的朋友。我们应该是平等的。
我不是古代奴隶主,更不是中世纪的土地贵族;他也不是我的奴隶,和附庸。
我要让他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