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田先生,你看姚家小子他怎么样了”黄婶子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床边正在搭脉的田秀才问道。
田秀才拧着眉头不说话,诊了半晌才开口“姚非他家大人来了吗?”,她知道这次,这孩子确实摔得不轻,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黄婶子看田秀才这般神色又不直接说病情心里落了个坏底,一把扯过旁边自家汉子让他去叫人,汉子唯诺的回着黄婶子“云娘莫急,姚家那边有人去叫了,这会估摸在路上”,说完又站在一边不再吱声。
黄婶子听后,看看屋外又看了看田秀才的神色,见她仍是一副拧着眉头的样子心中的坏地越发的重了。
屋内一凝的沉重敲打着黄婶子和她汉子的心口,没人敢说话,都怕自己是第一个听到坏消息的人。
“这小子没什么事就是难在摔到头了,坎儿坡那颗柿子树那么高怕是会摔坏了脑子,其他没什么问题,让他家大人接走放家里养着吧”,田秀才开口打破了屋里的沉默,收回搭脉的手从黄婶子两口子中间越过,她不愿意告诉俩人最坏的结果。
黄婶子跟着田秀才身后问了句“那意思是这小子醒来后可能是个傻子吗?”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田秀才,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黄婶子这种乡野之人解释那么高的树摔下来不死都是老天爷开眼了,你还给我送过来,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不一定,看这小子造化了。”说完就不理众人进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黄婶子有点着急,但是手头上又还有活,只能交代着汉子在这里候着好好照顾姚非,自己也先离开田秀才家去田里干活去了。
汉子就坐在床边等着,等啊等,等到炊烟的袅袅升起才见门口姚家来人,见人来了,汉子赶紧迎了上去。
“抱歉抱歉,窑里才上新瓷器,离不开人。麻烦黄家爷们了啊”来的女人面对汉子满口抱歉,浑身被汗水侵的湿漉漉一路过来,仍是往下滴的状态一看就知道才离开高温环境没多久。
她叫姚小春,是村里有名的瓷窑主,靠着做瓷器生意在村子里也是过上了小康般的生活。姚非是家里的小儿子因为性格的问题,让姚小春成了这里的常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接人了。
“不打紧,不打紧,姚妻主赶紧去看看孩子吧”汉子回着话指了指屋内躺着的人。
姚小春连忙进屋,看着床上额头顶着个大包躺着的姚非也慌了起来,她想抱抱姚非,要怕自己手脚没轻重又弄伤了姚非,她是个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姚小春在床边无助的像个孩子。在她来的路上他是听说这臭小子偷栽柿子摔了下来,没想到摔了这么严重,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转头问问旁边的汉子现在什么个情况。
汉子答到“田先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摔到头了,现在等姚妻主你来接他回家修养等他醒了就没什么事了。”汉子瞒着后面那句可能会变成傻子的话,不想让姚小春伤心。
姚小春听后松了口气,在屋内谢了谢汉子,又去厨房谢了谢秀才,说道要送给田秀才一套瓷器做谢礼,吓得秀才连忙回绝,姚小春是个倔性子,无论如何都要报答田秀才,田秀才见拗不过姚小春,便说家里前两天打碎了一只碗。
姚小春看秀才前面推脱的神态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又改口说送秀才一只瓷碗见秀才不再推托才抱着姚非离开。
田秀才住在这里么多年又常常因为姚非于她接触怎么会不理解姚小春的性格,依着她的性子送过来的瓷窑里是顶顶好的瓷器,平时收收还好,但眼下这孩子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她又怎敢再收人家的好东西,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站在门口目送姚小春远去,“希望那小子真的能醒过来吧,上天终有好生之德。”田秀才摇了摇头重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