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重庆晨报的头版头条,是一则这样的新闻:昨日上午11时14分,“轰”的一声巨响,重庆市丰都县平都大道一栋12层高的居民楼房发生坍塌,塌方面积约600平方米,200名住户瞬间掩埋在废墟之下。至晚上12时21分,消防部门未发现任何一名生还人员。记者从当地相关部门获悉,至今日凌晨已从坍塌的废墟中挖出174具尸体。目前,救援行动还在进行,事故原因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这是一则惊动全国的新闻,在当地更是掀起巨大轰动,整个丰都县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是的,在没有地阵,没有滑坡的情况下,一座刚入住不到一年的12层高楼瞬间倒塌,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异事件,大家难免议论纷纷。
我早早的起了床,饿着肚子就心急的往肖柯的店里跑。他刚开业,十分需要人帮忙,目前最重要的是宣传工作。刚到滨江路,远远的看见灵异诊所的门紧紧的关闭着。我看了看手机“8点05分”,这么晚了还没开门,肖柯怎么刚学做生意就如此懒散。我摇了摇头,加快了步子。
“啪啪”我使劲的拍打着卷帘门,“肖柯,开门了。”屋里静悄悄的很久也没人应声。我心里一阵紧张,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我慌忙拿出手机拨通了肖柯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电话里传来肖柯熟悉的声音,“小芸。”
我的心顿时踏实了,“你去哪了,怎么没开店?”
“我在昨天坍塌的废墟里。”
“什么?在那干嘛?还在帮忙掏尸体?”
“不是。”
“那你去那里干嘛,店都不开?”
“我总觉得这里阴气很重,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也说不上来。”
“别疑神疑鬼了,回来开店吧。不做生意哪来的房租。”
“嗯。”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丝阳光。肖柯站在废墟之中,拿着风水罗盘轻轻晃动着,一阵风吹来,感觉全身都凉叟叟的。他已经测了七次了,每一次罗盘中心天池部分的磁针都指向大凶的位置,肖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隐约约不祥的预感。初看这幢坍塌的楼不管是方位还是区域都证明这楼是座北朝南,那可是阴阳平衡,理因人宅和谐的。可测试结果却显示大凶,真是有些互相矛盾。
肖柯昨晚想了整整一夜也没想出个结果。本来以为是昨天测错了,于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又来到楼盘,结果测了七次还是一样,自己根本没有测错!难道真如收养自己的观花婆所说,房屋风水也有因人而定吉凶的,人会因房屋而催化自己的命运。这也就是说,一间房子风水的好与坏,都与使用者密切相关。
这幢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肖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光是测风水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了,于是失望的收起了罗盘。
我在小店门口已等了大约半小时了,脖子都伸僵了,也没看见肖柯的影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小妹,请问这家店的主人呢?”这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闻身扭过头去,眼前站着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满脸胡渣的男人,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下,那张厚厚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特别显眼,整个人看上去去异常憔悴。
我仔细打量着他,警惕的问道:“他有事出去了,你找他干嘛?”
男人顿了顿,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哦,那我下次再来找他。”
“你有啥事,我可以转告的。”
男人低垂着头,闷不吭声。
“小芸,让你久等了。”是肖柯的声音。
我有些惊喜的转过头身,看到他那一副不知所为的表情,白了他一眼,“现在才来,是不是打算结业啦?”
“哈哈,我有事嘛。以后不会了。”肖柯轻轻一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对了,这位大叔找你。。。。他”话没说完,我便惊呆了。身后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肖柯奇怪的望着我,“你说谁找我?”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你刚才有没有看见站在我旁边的大叔。”
肖柯把卷帘门轻轻往上一推,门“嚓”的一声缩了上去。“没人啊,不就你站在这里。”
我紧张的拉住了他,瞪大着眼睛,问道:“刚刚他就站在我旁边啊,你真没看见?”
“没有啊。”肖柯木纳的看着我。
“不是吧?你别吓我啊。”
肖柯平静的坐到了店里的椅子上,“大清早的吓你干嘛。或许走了也有可能,现在街上这么多人,走了没看见也不奇怪。”
“哦,那也对。”我应着话,仍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男人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呆呆的在店里坐了一上午,竟然没有一宗生意。肖柯很平静的摆弄着神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喂,没生意,你不担心的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房租,水电都是钱啊。”
“担心也没用。”
“对了,你去弄点香烛纸钱来卖吧,业务多样话才能维持开支。”
“哈哈。。。。”
突然,桌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发出急促的响声。我随手抓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灵异诊所吗?”
“嗯,是的。有什么可以帮你。”
“我看到张传单,你们这里接不接法事的?”
“接,当然接!请问是什么法事。”想必是生意来了,我原本的漫不经心瞬间幻化为异常热情。
“昨天大楼坍塌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知道。”
“我们有一家三口在昨天的事故中遇难,想请你们来超度下。”
“哦,女士节哀顺便啊。请问需要我们去哪里?”
“县东的殡仪馆。”
“呃,好。我们准备下马上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廖婷。”
“嗯。好的。有没有联系电话。”
“没有,我在殡仪馆等你们。你们来了问我名字就是。”
“好好。”
挂断了电话,我开心的狠狠拍了下手,“哈哈,肖柯,生意来了。”
“什么生意?”肖柯也有些惊喜。
“有人请我们去殡仪馆超度。”
“好。”肖柯说完一愣,满脸疑惑的问道:“这人怎么知道我们的电话?”
“肯定是看了昨天的传单呗,别说万事通的办法还真不错。”
“哦,那我准备准备。”
早上10点整,县东殡仪馆哭声震天,1000多平方的大院里挤满了人。丰都县城就这一家殡仪馆,昨天挖出的100多具尸体都停在这里。有的已被家属认领,准备了棺材入棺。有的还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等着家属前来认领。殡仪馆的一角,还堆着些支离破碎的断手断脚,几个法医模样的人像拼积木一样在那拼凑着,这场景真有些惨不忍睹。
看着这些东西,我有些胸闷,“这么多人怎么找啊?”接着丧气的把手中提着的两大包纸钱放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肖柯闻声无奈的看了看我,走到墙角把身上的大包也放在了地上,“东西就放在这里,你在这看着。我去问问。”
“嗯。就问一个叫廖婷的女人。”
“知道。”
我蹲在墙角,看着肖柯拉着一个一个的人问,再是一个一个的摇头,接着他消失在人群之中。我有些无聊的四处观望着,突然一个胖胖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昨天那位被称为陈局长的中年男人。
“小妹,我们又见面了。”中年男人惊讶的望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哦,是啊,真是有缘。”
“你来这里干嘛?难道这其中也有你的亲属?”中年男人的表情更惊讶了。
我脸色一变,“没有!真晦气!我是跟朋友来做法事的。”
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歉:“对不起。你们来做什么法事?”
“有人请我们来超度的。”
“啊,年纪这么小还会这些啊?”中年男人满脸的诧异。
“不是啦,是我朋友。我只是个打杂的。”
“哦,呵呵。”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廖婷的女人吗?”
“廖婷?怎么这么熟。。。。”陈局长若有所思,沉默半响后,猛的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还没人来认她的尸。”
“什么?认尸?”
“是的,她的尸体还没人认领。”
“她死了?”
“是啊。我们刚刚才清理过名单。还有十二具完整尸体没人认领。所以记得很清楚。”
我的心里一阵发毛,不安的说道:“在哪,让我看看。”
“我不知道是哪具,只见过名单啊。”
“那我一具一具的看。”
陈局长点了点头,领着我拨开人群,来到了停尸的角落里,掀开一块又一块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就在陈局长掀开第七具尸体的白布时,我惊呆了。那是具男尸,五十岁上下满脸的胡渣,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是那么的空洞无神。这就是我早上在店外遇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