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蒙光正答应一声。
“那可太好了!”王亚东和冯瑾连连点头。
“工钱正常给!”
“差不多就行。”冯瑾笑容满面。
“哎——”看到蒙光正,李文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他问道,“讨伐马胡子的计划做完了吗?”
“还差一点。”
“这几天抓紧做,做完后,马上上报司令部!”
“是,现在就做。”蒙光正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望着蒙光正的背影,王亚东和冯瑾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小伙子给人感觉文质彬彬,一看就有文化!”
“他是三中队队长张成地的外甥,小伙子特别精明,有文化,‘国高’(满洲国高等学校)毕业。通过他舅舅的举荐,在队里做文书。说起张成地,真的很不一般。”说着,李文彬讲起张成地来。
张成地是依兰刁翎一带非常有名望的地主,在依兰县城开设大商号——‘德发魁’,有的是钱。但他挥金如土,结交天下豪杰。青年时就十分尚武,练得一手好枪法。一次在朋友家喝酒,听到南沟里有狼嚎,张成地端起枪来,抬手就是一枪。至此,狼嚎戛然而止。
有人问道“打中了吗?”
“你们去看吧,打中脑门子了!”张成地回答。
“你可真敢唠!”有人不相信。
“不相信可以去看呀!”张成地果断地说道。
有几个人还真的就不服气,去了南沟。到那一看,一匹白脸仓毛老狼头骨被子弹击碎,直挺挺地倒在了沟底。从此,张成地在依兰威名远扬。
“舅舅英雄,外甥也是好汉!”
“是呀,这不,小鬼子一再催促上交讨伐马胡子计划,让他赶紧做——全是糊弄鬼子的!”李文彬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王亚东点了点头。
几天后,门窗已经修缮完毕,营房不再透风,警察们对王亚东很是感激。
冯瑾把晾干的褥单、枕套等逐个给铺上、套好,对这些警察嘘寒问暖,很是关心。警察们则嫂子长、嫂子短的叫个不停,显得十分亲热。既然亲如一家,心里话也就不隐瞒了,一些警察一股脑地将心里话都抖露出来。
“我们平时散散慢慢的,大队长也不太管。”
“大队长挺惯着你们呀!”
“那是!不过,惯可是惯,大队长就有一条——”
“什么?”
“不许欺负老百姓!”“前几天有个警察偷了老百姓一只大鹅,偷摸给炖了。人家找上门来——这事让大队长知道了,这顿皮鞭,差点没把他抽死,就差枪毙了!到后来,给人家连赔钱带道歉算是完事了。”
“哈哈,你们这帮人可真能作!”
通过几天的接触,冯瑾、王亚东和这些警察混熟了。王亚东性情憨厚、随和,很容易接近。一些警察都知道他和大队长的关系,经常请他喝酒。他和李文彬一样,好结交,对请客之人,则来之不拒。王亚东也经常让冯瑾做些饭菜,回请他们。在你来我往中,王亚东与这些警察相处得非常要好。冯瑾待人热情,快人快语。哪个警察衣服纽扣掉了、裤子开线了……冯瑾拿起针线就给缝上,洗洗涮涮更是没的说。闲暇时,夏魁武教冯瑾练习射击,一些需要洗的衣物则留在晚上干。这些警察闲着没事也围在冯瑾身边,这个让她讲故事,那个求她给介绍对象。一段时间下来,冯瑾、王亚东和这些警察相处得如同一家人一般。
这天晚上,冯瑾和王亚东正在洗衣服,冯瑾洗,王亚东帮着涮。不知不觉,几经到了半夜。这时,一道手电光射来,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嘎吱”一声,门开了,加藤等几个日本教官出现在眼前,几双警觉的眼睛在四处察看着。
“加藤君,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查房的干活!”加藤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冲着冯瑾和王亚东笑了笑。
“快进屋坐会吧!”
加藤摆了摆手,冲着冯瑾竖起了大拇指:“日满亲善,你的,功劳大大的!”说着,加藤等人转身走了出去。
旬月。张镇华回到三道通抗联五军密营,走进周保中的办公室。
“报告总司令!”
“请进。”正在阅读文件的周保中说道。
张镇华推门而入。
见是张镇华,周保中立刻面露喜色,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拍着张镇华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可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有何进展?”
“报告军长,我们派去的人和李文彬联系上了,现正在工作。”
看到张镇华兴冲冲的样子,周保中冲着张镇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急,坐下说!”
张镇华将椅子拽过来,向前凑了凑说道:“据情报反映:宁安县驻三道河子森林警察大队下辖三个中队,各中队长和李文彬都是把兄弟。李文彬一腔热血,正义感强烈,他投身伪警实属无奈之举。手下队员之所以当伪警察,一部分是为了生计,一部分是被日伪所逼迫。他们当中有的对日寇是深恶痛绝,但敢怒不敢言。有的则是麻木不仁,对当前的局势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现在,他情绪低落,手下队员军心涣散。”
“李文彬对我们持什么态度?”
“他对抗联蛮友好的!”张镇华点了点头,“但苦于无人引荐,报国无门。”
“下一步,要引入正题,摸清他的底牌,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是否愿意加入!”
“好的。”
之后,张镇华陆续对周保中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汇报。
这段时间李文彬比较忙,几天也见不到人影。
这日,冯瑾早早地来到队部。她一手端着半盆清水,一手拿着肥皂、抹布来到大队长室准备打扫卫生。一开门,见到李文彬正坐在屋内。
“大队长,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冯瑾显得有些惊讶,开口问道。
“睡还睡不着,不睡还困”李文彬打了个哈欠,抻着懒腰说道,“躺着也是难受,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