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高高在上的衡王殿下,周家的人也没有怎么为难,只在门口象征性的出了几个七言,就让沈司麒接走了周知予。
出门时,周知予想回头看看自家爹娘,喜婆却急忙挡住了周知予的视线:“姑娘,出嫁女是不可以回头看的。”
周知予分明看见了李氏在抹眼泪,咬咬牙坐上了喜轿。
终于所有的礼节都走完,周知予被送回了新房,不敢轻易的掀开盖头,云渺悄悄的给周知予塞了个点心,一整天了,顶着偌大的头冠,周知予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主要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听着外面的笙歌燕舞,看着手上刚刚敬茶时皇后送的玉镯,周知予知道自己从这一刻就不再是周知予了,而是衡王妃。
夜越来越深了,外面的喧嚣渐渐没了声音,沈司麒被人架着进了新房,周知予浑身都酸疼得厉害,但是听见声音,还是正襟危坐。沈司麒看着盖着盖头得周知予,转身就想走,几个婆子急忙拉住他:“殿下,还要喝合卺酒,揭盖头才算礼成了。”
沈司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桌子前,拿起早就装好的酒杯,转手递给了周知予一杯,不管不顾喜婆如何劝说要先揭开盖头,沈司麒都不想再走这些过场。
周知予看着盖头下方突然出现的酒杯有点懵,但还是伸过手接过酒杯,周知予刚刚接过酒杯,盖头被突然掀开,但掀盖头的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周知予,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就转身走了。
瞬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新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变得冷清。周知予看着空荡荡的新房,端起酒杯喝下,哪怕所有的礼已经成了,但是周知予都还是没有看清那沈司麒长得什么样子。自然,沈司麒也不知道周知予不是个母夜叉。
沈司麒一出门,几个喜婆喝王府下人也鱼贯出去了。整个房间也只剩下云渺、云琬、云瑶等几个带过来得陪嫁贴身侍女。
见到人走,云渺上前给周知予取下那千斤重的头冠,周知予瞬间觉得头清醒了许多,摸了摸早就已经饿扁了的肚子,招呼了云渺、云琬和云瑶,坐在桌子旁就开吃,只是吃食早就已经凉透了,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吃了几口,周知予问道:“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云渺放下手里的鸡腿,喝了口水,这鸡腿也太噎人了:“查清楚了,现在王府最受宠的是一个叫初漫的妾室,初漫身边的丫头叫荞颜,其次就是一个叫斯栩的,贴身的丫头叫熙宁,其余的倒是平分秋色,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人,只有这初漫和斯栩,一直都互相不对付,争宠争得很厉害,在王府谁都要礼敬他们,这衡王殿下确实如坊间传闻,日日流连与花街柳巷,但是比较蹊跷的是,这衡王府看似松散不堪,实则是个铁桶,想要探查更多的消息却也是不容易,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周知予点点头,又等了一会儿,知道沈司麒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伸了个拦腰:“更衣睡觉,折腾了一日,明日还要早起进宫,急得让厨房备些吃食,样子还是要做到位的,既然嫁给了衡王,伺候衡王就是我的本分了。”
云渺、云琬和云瑶本想说再等等,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终于将周知予拾掇好了,周知予一头栽进床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今天的周知予可谓是真的累坏了。
第二日,刚刚卯时,宫里就有人来给周知予传了皇后的口谕,说新婚燕尔的,今早的请安复命可免,过几日再进宫。周知予觉得轻松,本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奈何云渺等人被李氏调教了许久,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准周知予在王府睡懒觉。
周知予只得认命的起床梳洗打扮,看着外面天都还是黑的,嫁了人是不是就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云渺都只能托着周知予得头才堪堪将妆化好。洗漱好后,周知予命人端来了早膳和醒酒汤,端着就往沈司麒昨夜歇的地方去,想起李氏的话,反正面子功夫总要做到位的。伺候夫君就伺候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周知予也能屈能伸。站在门口,周知予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
不过这个行为在初漫的丫头荞颜眼里就成了魅惑主君,不过周知予不在意,提脚往院子里走去,奈何那荞颜狗仗人势,仗着初漫得宠,人也变得傲气起来,急忙跪倒在周知予的跟前:“参加王妃娘娘。”
周知予点点头,准备再往前面走,那荞颜急忙拉住周知予的裙角,云渺上前不动声色的隔开了荞颜与周知予的距离,荞颜跪在地上,直了直身子。
周知予冷眼看着那荞颜,眼见周知予确实没有叫自己起来的意思,荞颜自顾自的开始说道:“衡王殿下昨夜就说过了,今早衡王妃娘娘就不必伺候了,我们初漫姑娘会照顾好殿下的,娘娘请回吧。”嘴角的戏谑不经意的就跑了出来,堂堂衡王妃,在新婚之夜都留不住自己的男人,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云渺和云琬按捺住想冲上前撕烂荞颜嘴的冲动,默默的站在周知予的身后。
周知予却不恼,只是点点头:“你记得告诉王爷,我来过了。”
周知予带着云渺等人转身离开,荞颜看着周知予,堂堂王妃却只有两个贴身女侍,寒酸得紧。
云琬忿忿不平:“这不就是明摆着给我们难堪么?”
周知予听见云琬的抱怨,转身看了一眼云琬,云琬急忙噤声。
回到房间,周知予看着叫来在院子里的云瑶和云洛:“我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众人急忙点头,周知予语重心长的看着几人:“你们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在为我打抱不平,但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就算外人不知道,整个衡王府恐怕无人不知,衡王昨夜竟在爱妾那里,我还没有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嫁进来是个什么光景了,你们不必如此忿忿不平的,我不是争宠吃醋的小女子,你们也别老把心思花到如何跟那些个通房妾室争宠上,我不在意这些,你们拿出我们将军府的架子来,别被人看轻了就行。但是记住我跟你们说的好,我们现在不比在家里,说多错多,很多话你们在我这个院子里,想怎么说都行,但出了这个院子,你们最好把嘴巴比严实了,别被人拿出错处,坏了我将军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