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和云琬领命退下。
过了两月,边关的事情终于是了了,接替周方航镇守的副将一家也来了,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周家终于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边关了,城中的百姓自发的来送行,周知予看着边关的人和物,终是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出生到长大的地方。
回到隆京,周家的叔伯们也来到周府上,周知予也看到了慈眉善目的祖母,若不是边关凄苦,周方航早就想将母亲接到边关。
结果来了这隆京,周家大哥周方何却还是不愿意离了老母亲,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周方航一家常年在边关,而周方何现在可是四代同堂了,自然是不愿意的,众人说笑着,庆祝着周家的回归,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罢了。
大家都知道了皇上赐婚的消息,说不难过是假的,特别是周家祖母,这孙女才堪堪看了几眼,就要嫁为人妇了,还是周知予嘴巴甜,才哄得大家开开心心的。
周知予不是特别的喜欢隆京,李氏一路都在给周知予唠叨,隆京不比边关,隆京规矩多,一言一行都会被人诟病,自从回了隆京,周知予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一直被李氏关在房里学习如何做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周知予只有等人都睡着了,才能偷偷的溜去练功房里练功。
回到隆京没多久,周知承就成婚了,婚事是早就说好了的,本来是要在边关成婚的,周知予满脑子都是要教新嫂嫂骑马的,但是眼下也是没有办法。
而周知行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毕竟哪有哥哥还未成婚,妹妹先成婚的。
新婚第二日,周知承带着新婚妻子云棠来给周方航和李氏请安,云棠一脸的娇羞,初为人妇还不是很适应的,周知予还是很喜欢云棠的,得体,大方,不扭捏,是了,周方航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怎么可能会有错。
周家虽然一直在边关,周知承和周知行一直都掌管着军中的事,对于男欢女爱一事也不是寻常公子家一般,直到现在,周知承也只收了一个同方,据说还是李氏觉得周知承的房里太空了,逼着周知承收的,不过就是个摆设,云棠见自家夫君对于同方那无所谓的态度,所以也没想着要不要料理了,就这样多一个端茶送水的人也未尝不可。
半年后,周知行成婚,周知行成婚后两月,宫里就来下定了,生辰八字事早就看好了的,不过是走个过长,又约了个大吉的日子过来下聘,婚事就这么板上钉钉了,本来是邀约一起赏花二人互相看一眼的,但是奈何那衡王殿下沈司麒从没有参加过,周知予也懒得去走那些个过场,沈司麒逃不掉,难道她周知予就能够逃得掉了么?
只是听说那镇北侯一家也已经在隆京安家了,顾阳诚得了个六品小官,又有荫封,前来说亲的媒人可谓数不胜数。顾阳诚自己也争气,在朝上也露过一次面,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飞黄腾达也未可知。
经过大半年的训练,周知予在女红以及琴棋书画上也总算勉强拿得出手了,只是绣活还是不够精细,李氏看着手里不知道是样子还是鸳鸯的荷包只得暗暗叹气,罢了罢了,以后再慢慢练吧,都是行伍出身的,连李氏自己都因为久未做过绣活拿不出手来,都是请成衣铺子做的,要么就是家中绣娘做的,怎么好要求周知予呢?
赐婚的圣旨其实是一并送的,周家一道,衡王府一道,沈司麒看着手里的圣旨,杀心都起了,逼着他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算了,还是个母夜叉。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自从知道沈司麒的王妃是周知予以后,时不时的就给沈司麒说那些听来的小道消息,最最出名的当然就是斩杀了青龙山大当家,要知道,寻常女子连小动物都不敢杀,这女人,竟然杀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夜叉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圣旨上还说那女人秉性端淑,温煦恭淑,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这个女人是周家的,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婚,但是那个女人嫁到王府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既然上赶着做王妃,就看看做我衡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吧。
沈司麒命人去打听周知予的事情,和坊间的传闻没有什么区别,又因那周知予自从回到隆京以后,日日被李氏关在屋里,真的见过的人却没几个,本来还邀约沈司麒去赏花,但是沈司麒不愿意和周知予有任何的联系,反正圣旨以下,迟早都会知道周知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所以干脆就避而不见。直到现在,两个人都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长得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终于大婚之期如约而至,周知予一大早就被李氏从床上揪起来了,这大婚当天的头发都是要由亲娘梳的,李氏看着周知予满头秀发,拿起梳子:“一梳梳到底,举案齐眉发,二梳梳称心....”听着李氏的声音。
周知予有点恍惚,自己竟真的要嫁人了,嫁给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人,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人,下聘那天其实周知予有看到过沈司麒的背影,但是真的就是看到个背影,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氏边梳边念叨:“知予,去了王府你就是正头的王妃了,不可像在家一般的睡懒觉,这是要招人笑话的,也不可以在王府任性妄为,要做好为人妻,为人母的准备,但是也要拿出你将军之女的气势来,万不可叫那些个通房妾室欺负到你的头上去,知道么?”
周知予点点头,就算那衡王府是龙潭虎穴,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了,是死是活都只能够靠自己,谁也帮不了她了,往后的日子,没有了父兄的悉心庇佑,万事都要靠自己了。
大婚当天
沈司麒早早的就被王府管家喊了起来,早就准备好去接亲的事宜了,只等沈司麒出发了,但是沈司麒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去接亲,觉得满眼的红色碍眼,觉得身上的大红喜袍碍眼,觉得忙忙碌碌的下人碍眼,总之就是看见什么都不顺眼。
而王府管家急得头皮都要冒火了:“我的衡王殿下,您可断断不可在这大喜的日子给周家难堪,以后您还是要和周家搞好关系的,周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其余大臣给不了您的,您若是给周家难堪,就是在给皇上难堪,皇上到时候会怎么想啊?不就是王妃么?娶回来还不是就是您衡王的人了,您就当出去拿了一个花瓶回家,这偌大的衡王府也没人敢往外面说知字片语,您到时候不用这么憋屈,但是现在这个档口却是万万不可的呀。”
沈司麒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戴上喜帽,跨上马,去周家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