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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末夏——缘来是梦——伊心为谁伤

末夏——缘来是梦——伊心为谁伤

出院后,末夏又恢复了往日平静如水的生活。和莫离一起晨跑,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唱歌,一起游戏人生。

莫离每天下午放学打球的时候,习惯了末夏远远望着他,习惯了木椅上雷打不动的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名条白毛巾,莫离习惯了晚自习听末夏不厌其烦的监督自己学习,习惯了有末夏的生活。

莫离天真的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一直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彼此关心而又不暧昧。莫离把末夏的关心当做是理所当然,当做是天经地义。好像他们的出生这是为了寻找彼此,相遇之后,贪婪着彼此的关心心里暖暖着。但是,莫离忘了,他的心曾完好无缺的给了另一个人,然后被摔得七零八散,直到现在都无法复原,那掉在地上的碎玻璃碴子,直插着他的心脏,硬生生的疼。

莫离异想天开的以为没心没肺的他再也不会心动,再也不会相信爱情,因此放心大胆的跟末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只可惜他错了,他在许下末夏莫离誓言的那一天,他的心就背叛了他。而唯独他自己却一丝丝的未曾感觉到。

“莫离,怎么今天没跟末夏一起吃饭啊?”安洛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搭着莫离的肩。

“大美女,今天有人请客吃饭,就把我甩了。”

“怎么我听着有点酸酸的味道呢?”

“你想多了。”

“莫离,我问你点事。”

“都是好哥们,有话就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呢。”

“你跟苏末夏的关系还是整明白了好,免得别人说什么。”

“你说清楚,什么叫整明白啊,我们的关系很明白啊,就是好朋友啊。再说我们都是单身,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她喜欢你,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好哥们,她怎么会喜欢我呢?再说我心有所属了,我们是……”

“不可能的,对吗?这句话别告诉末夏,她会伤心的。就是因为你心有所属了,我才想提醒你一句,别让她傻等着你。”

说完,安洛轩头也不抬的准备向前走。

“洛轩,你等等。”

安洛轩刚迈出去的脚又重新退了回来。

“你喜欢末夏是吗?”

“…没有…你想多了。”

还没等莫离说继续说,安洛轩就头也不抬的扬长而去。莫离像跟木头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安洛轩的提醒下,莫离第一次的很认真的审视了他跟末夏的关系,确实是关系近了一些。他从没有刻意的去假装,他跟末夏是那种很要好的朋友。

还是在很久之后,莫离记得自己那天的日记本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自从我们认识,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曾开玩笑的说我们是超越友情的亲人,我还发现你在我面前脸皮从来没有薄过。我已经习惯了你没有理由的对我好,我已经习惯了你默默地给我送矿泉水和白毛巾,我已经习惯了你每天不厌其烦的监督我学习……我也已经习惯了我自己肆无忌惮的对你好,我已经习惯了你生病的时候我去关心,我也已经习惯了你哭的时候我抛下一切来陪你……

有你在的日子,我才懂得什么是温暖。

在那个青涩的年华里,在我们还不懂得爱的时候,殊不知我们已经踏进了爱情的漩涡,任凭我们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反抗,也只能是顺着自己的心越陷越深,而且无法自拔。

看着渐渐消失的洛轩的身影,莫离转身向右走去。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像永不相交的射线,但终归会相交在某一点。

末夏刚踏进餐厅的大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那是?怎么这么熟悉呢?

末夏快步走进去,赫然看见淡紫色的薰衣草摆在餐桌上。含苞欲放,清雅秀丽,高贵大方……没有一个简单的词可以概括它的美。末夏深呼一口气,悠悠的香气沁入鼻中。

末夏曾经幻想自己举办一场紫色的梦幻般的婚礼:徜徉在薰衣草的花海中,漫步在普罗旺斯的大地上……

在偶然的一次花店行中,末夏邂逅了美丽迷人的薰衣草。但是那时的她并未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似乎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直在等待爱情的末夏,在淡淡的夏末遇见了自己心底的那个人。

“苏末夏,快坐吧。”

“学长,其实你真的不用请我吃饭。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临时把你拉上场,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是我这个当部长的没有做好本职工作。”

“是紫嫣学姐临时发烧,不是你的错啊,学长。”

“这发烧还有临时的啊,难道还有正式的?”

“学长你就别挖苦我了,小女子才疏学浅,用词不当,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谦虚了吧,我可看见你在校报上发表文章来,才女啊。多才多艺。”

回首昨日的往事,末夏至今没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真实实的站在了舞台上。还没出一点差错的主持了整场颁奖仪式。幸亏是读稿子,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上的,事后末夏回想起来。

回首起来,当时真是触目惊心啊。颜紫嫣的突然发烧,或许是近日操劳所致。文艺部里一下子陷入混乱之中。一向打杂的末夏光荣的成为部长争取的对象。

“末夏,你学姐突然发烧,这部里的人员不是很充足,你就勉为其难帮我这个忙,救场吧。”

“学长,我真的不行……我……”

就在末夏在想借口推脱的时候,莫离一下子把她拉了出去。

“苏末夏,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请自来,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都3个月了,你不会真想一年都在部里打杂吧,那样我会看不起你的。你今天如果不上台,我真的真的看不起你。”

末夏眼中顿时模糊了泪水,望着莫离渐渐远去的背影。

末夏也知道莫离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也是为自己好。但是一直以来,末夏都是平凡的小市民角色,像那样光鲜亮丽的站在唯美的舞台上被受瞩目的事情,应该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才对。末夏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跟能耐,可以完成部里交代的任务。习惯了平庸,习惯了不起眼,习惯了不出风头……

她渐渐压低自己的身体,蹲在漆黑的墙角,泪流满面。我怎么这么脆弱啊,别哭了,可是末夏的眼泪不听话,如水柱般泪流不止。突然末夏想起莫离曾经告诉过她一句话:

哭,并不是因为脆弱,而是因为坚强了太久。

末夏还记得小的时候在大雨中瑟瑟发抖的等校车,末夏还记得小的时候全家人挤在12平米的房子里……但那时自己是坚强的、不是吗?苏末夏,难道你忘了吗?

末夏隐约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聚精会神的看着黑板,黑板上写着满满的数学公式,女孩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咬指停笔……那是末夏应对高考的场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执着。苏末夏,难道你忘了吗?

苏末夏,快醒过来!你不是告诉自己就算失败你也要勇敢前进吗?你的勇气哪去了?

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下,末夏最终缓缓走向舞台,以优雅的场上表演结束了整个颁奖仪式。

“苏末夏,怎么了?”

“没事,学长。”

“别老学长、学长的叫我,都把我叫老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那怎么行,我还是叫你叶大哥吧。”

“那好吧。”

“叶大哥,紫嫣姐是你女朋友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那就是猜对了啊!”

当时,叶思远去找末夏的时候,神情异常焦急。末夏还以为叶思远是为文艺部的事务而焦急,当处理之后他焦急走出现场的时候,末夏才知道他原来是去看紫嫣学姐了。

“叶大哥,紫嫣姐还好吧?”

“她烧已经退了,在医院好好养病呢。末夏……”

“嗯?”

“你的写作天分远比表演高,怎么会选择文艺部呢?不过,你昨晚的表演我听说挺精彩的。”

“我……不过多亏了你,我才能进去,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逃避话题了啊!哈哈!”

“哪有啊…”

冬天的夜渐渐转凉了,末夏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顿时,寒风凛冽,末夏裹紧了大衣。似乎成为一个重罪通缉犯,寒风追着她不放。

在林荫大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快步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末夏的身上。

“莫离!不用,我这就到宿舍了,你还是……”还没说完,末夏就着急把大衣拿下来披在了莫离身上。

“哈起…哈起…”

“都冻感冒了吧,学长没送你回来啊?”莫离一边说着,一边把大衣严严实实的盖到末夏身上。看起来,似乎那么的理所当然。

“叶大哥去看紫嫣学姐了,是我自己要求不让他送的。”

“你傻不傻啊?”

“我就是很傻,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知哪来的火气,不知哪来的委屈,就在那一刻爆发。末夏气呼呼的跑回了宿舍,留下一脸漠然的莫离。

末夏没有告诉过他,她经历到的一些什么。

上午一个穿着华丽却心如蛇蝎的女孩找过她。她后面跟着一帮亲友团。孤军奋战的末夏怎么会是她们的对手。

“苏末夏,你最好离莫离远点,你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有必要整天跟着他吗?知不知道,莫离很烦你,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来让我说。”

末夏从没见过这阵势,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收起你那卑贱的眼泪,我可不是莫离,没有这么好骗。”

末夏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久、好久、才缓缓走出教室。

那个女孩是莫离的忠实拥护者。尽管被莫离无情拒绝了,但她却不像其他女孩一样放弃。这样的勇气,末夏承认自己没有,她害怕爱一旦轻易说出口,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他们口中所谓的友情。

每天早上莫离的桌上准时出现的德芙巧克力,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从未终止。这都是那个女孩的杰作。

如果那个女孩没有今天的壮举,末夏想,或许,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跑到宿舍,末夏赫然发现身上还披着莫离的大衣。一把把大衣扔在床上。

“这是谁惹我们的七妹这么生气啊?”

“之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许莫离,还能有谁啊?”

“是啊,凝丹。”

“之蓝、凝丹,你们就别冷嘲热讽的了。之蓝,你明天帮我把大衣还给莫离吧。”

“你自己怎么不还啊?”

“我……反正你就帮我个忙呗。我把莫离的手机号给你。”

“末夏,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家莫离抢走啊?”

“之蓝,你还别说,你啥时候喜欢清纯小男生了?莫离可不是你交往的那些随随便便的男生。再说,他可不是我家的。他爱谁家的就谁家的。”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之蓝其实心口不一,她能见莫离,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421宿舍在紧张的起床行动中。唯独末夏一动不动。

之蓝作为舍长,感觉不对。平常末夏是最先起床的,而且是有晨练的。今天是怎么了?

“末夏…末夏…”喊了两声,末夏丝毫没有反应。之蓝快步走向末夏床边,下意识的伸手触摸末夏的额头。

“好烫啊!凝丹。你快来看看,末夏是不是发烧了?”

凝丹快步走向前去,就像行走多年的老医生一样,摸了摸末夏头,又触摸了自己的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发烧了,不过我这有退烧药,先给她服下,然后再送医院。不愧是行医世家,场面见得多了,自然见怪不怪了。

医院的病房里,叽叽喳喳。421集体进军医院,规模相当宏大。

“好了,都别吵了,七妹睡觉呢。我们上午不是有课吗?都快去吧。”

“舍长,那小七怎么办啊?谁照顾她啊?”凝丹担心的问道。

“你们就别管了,我待会找个人来照顾她,他一定会来的。”

病房顿时安静下来。末夏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了。很明显烧已经退了。但末夏的神情不是很好,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是做噩梦了一般。

梦中。莫离背对着末夏。他淡淡的说,末夏,我要走了。我违背了我曾经许下的誓言,但我想告诉你,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不管遇到什么事,随叫随到。我的心永远不会离开你。末夏从来就知道,莫离从来都是这么淡定。就算离开,他也会走得潇洒。末夏泪流满面,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喊,莫离,不要走。但是仿佛空气一下子变成了真空,莫离听不到末夏的任何声音,包括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在末夏望着莫离渐远的背影不能自拔的时候,末夏在睡梦中挣扎了起来。

“末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嗯。是好可怕、好可怕的梦。不过现在没事了。”

“洛轩,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生病的?”

“是莫离告诉我的,他今天文艺部有事走不开,就让我来了。”

是走不开?还是成心找理由不来啊?他不来,我还不稀罕呢!

“末夏,你怎么了?”

“我没事。”

“你那天问我的事情,现在还有兴趣了解吗?”

“当然想了,你就告诉我吧。”

故事大约发生在3年前。安洛轩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许莫离,男,16岁。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海昌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全年级的第一名。是学校的歌神。

林瑾瑄,女,16岁。笑靥如花,西施转世。源毅公司总经理的妹妹。全校的校花。是学校的琴霸。

当时进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哥们和莫离不打不相识,由此成为最铁最铁的兄弟。莫离年轻气盛,我们几个哥们和他打赌,你如果追不上校花,就请我们吃饭。一言为定,莫离说的胸有成竹。

就是这么一个赌,彻底改变了莫离的命运。莫离执着的追了半年,终于修成正果。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他们甜蜜了2年了,直到那个林瑾瑄遇见李晨 。林瑾瑄在临近高考之际,甩了莫离。同样对跆拳道感兴趣,林瑾瑄和李晨 一见钟情。

2年的时间,莫离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林瑾瑄,而且是那种不能自拔的地步。半年的颓废,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沉迷网络,导致高考发挥严重失常。才和我一样,来到了这个二流学校。林瑾瑄和他男友一起考入了上海的南大。

经过暑假,他好像改变了许多,不再那么沉沦了。但酒还是照喝,人还是不放手。他就是这么倔强,这么痴情,这么专一。我一直不知道他改变的原因,直到认识了你。

安洛轩走后,末夏陷入沉思中。原来曾经的莫离这么优秀,这么痴情。没有我的日子,他依然过得很幸福,他依然找到他的真爱。我们以前的没有相遇的错过,或许是注定的错过吧。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是我、误闯了他的世界,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曾经听过一句话:

两条平行线远比两条相交线幸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而两条相交线注定要有交点,交集过后却是永无止境的扬长而去。如果没有交集,就不会有奢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末夏和莫离的命运是两条相交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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