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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末夏——浅唱寂寞——君夕为谁醉

末夏——浅唱寂寞——君夕为谁醉

时光如梭,转眼近深秋,落叶洒满整个林荫大道。密密麻麻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似黄金般闪闪发亮。

这一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因为末夏和莫离双双入选文艺部。

“我就很奇怪了,这我进文艺部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就凭我的歌声起码也得技压群雄啊!可是,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走后门吧!”

“许莫离,你…我可是凭真本事进去的!你可别小瞧我!哼!”

“你表演的什么节目啊?不会是跳兔子舞吧?”

“切,我朗诵的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学长说,我的声音很好,适合当主持人。你唱的什么啊?也太自恋了吧!”

“《他的爱》。”

“…没听过…你唱唱吧!”

“什么?在这儿?这可是篮球场?”

“你不是想出名吗?在这儿高歌一曲绝对会出名。”

许莫离有点犹豫不决,毕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唱过歌。

“不是某人不敢吧,这歌艺也是徒有虚名吧!”

“唱、就唱、我才不怕呢!”

说着,许莫离拿着自己的手机当话筒,唱了起来:

“我走在街上听着歌,眼眶也是红的,想起你昨天对我说…”

刚唱两句,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篮球场顿时活跃起来,人声鼎沸。小有演唱会的风采,还吸引了不少粉丝呢。

“这是谁啊?这么有魄力?大庭广众唱情歌?”

“他,你不知道啊?他是经管的歌神,听说他特别喜欢唱歌,不过子从父命,继承家业,不得已学了经管。可惜了…”

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末夏似乎已经知足了。忧郁。深情。陶醉。潇洒。那还是那个她认识的莫离吗?听着她最爱的歌曲,那一刻是那么的幸福。

一曲歌罢,莫离缓缓走向末夏。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走向公主一样,但末夏知道公主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会痛哎,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站这么远能听清我唱歌吗?是不是大美女懒得听我唱歌啊?”

“哪有,我只是……”

“只是怎样?”

末夏想说,我只是怕你的公主会吃醋,怕王子错过他的公主啊。灰姑娘永远只会是灰姑娘,童话故事只能是故事而已。

“没什么啊,站得远才听的有感觉啊!”

“这是神马理论啊?你怎么不跟正常人一样呢?”

“你说谁呢?”

“…没说谁…”

莫离一转身,飞快地向前跑去。

“许莫离,你别跑。”

“好了,我们别吵了,还有正事呢!!”

“你能有什么正事啊?”

“去庆祝啊,几个哥们顺便看我,我不得尽地主之谊嘛!哥们可说好了,我可带一个大美女去,这你就看着办吧!”

“许莫离,你行。你是成心损我吧。”

“我哪敢啊,快走吧!”

“你们好哥们聚会,我去干什么啊?”

“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

“我…当然是你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快走吧!”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树的影子,林荫大道瞬时绘影绘色,参差不齐的树干,参差不齐的影子,描绘了一幅幽静的油画。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夕阳,似曾相识的人在何方。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只希望和你静静地坐在夕阳西下的沙滩,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莫离深情的望了一眼蹦蹦跳跳的末夏,如果她像你这么天真多好。

莫离优雅的站在酒店门口,温文尔雅的为末夏打开大门。

“请。”

“莫离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有素质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一直都这么有素质,只是对某人我从来不用有素质。”

“你说谁呢?我和你没完。小心我待会可不知道会说什么,传到你老爸耳朵里我可不管。”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干嘛自己承认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说什么得有证据才行。”

不是花花公子,没有沾花惹草,没有喝醉酒过,没有打架斗殴。他虽然不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但他做事有原则,有分寸。曾经有多少女生给他写过情书,但末夏看见上面赫然写着: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撕碎人的心。末夏的心里猛地一紧,那个女孩会是多么完美,竟能让那么完美的男孩为她拒绝这么多优秀的女孩。

末夏曾经听到过这么一句情话:一个男生有多么爱你不是看他给你说过多少情话,而是看他为你拒绝过多少优秀的女生。

缓缓走进酒店包厢,一眼望去的是莫离的4个好哥们。

末夏跟在莫离身后,有些腼腆,远远望着莫离和好哥们打招呼。

两拳相对,是他们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哥们,好久不见,最近活得怎样啊?我怎么忘了洛轩这小子了,就他还一直跟着我。”

“老大,没有你,哥们都没人请吃饭的了?活得能好吗?”

“切,子皓,你说笑了吧!你的生活应该是这里面最滋润的吧,起码也有爱情的滋润吧。说吧,又换了多少女朋友了?”

“哈哈…”

全场轰然大笑。气氛顿时火热。

“莫离,你旁边这位美女不介绍介绍啊!”

末夏的小羞涩顿时也化为乌有,她这段时间陪莫离走过很多地方,也开了不少眼界,性格也变得开朗大方了。

“大家好,我是苏末夏,是莫离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大家。”期间末夏瞥了莫离一眼,就是这么一眼,就让严子皓看出含情脉脉的意思。

“我是严子皓,今年20 ,喜欢唱歌…”

“停,停,停…子皓,这里又不是征婚现场,你坐那好好歇歇。”

“老大,是不是某人对苏末夏已经心有所属了啊?”

“子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没人拿你当哑巴。我是安洛轩,苏末夏你认识的。”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莫离坐在那里,显然有些惊讶,还有些别的莫名其妙的小心酸。

严子皓,电脑天才少年,在高中时代就为多家企业开发软件。虽然现在年仅20,但阅历丰富,什么世面都见过。茫茫人海中,一眼望去,你能很容易的认出他,因为他戴着一副一千度的厚厚的眼镜。他有个小毛病,就是不把爱情当回事,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

安洛轩,典型的帅哥,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没有莫离的霸道与玩世不恭,没有莫离的幽默与不谙世事,他喜欢文字,喜欢写作。喜欢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和末夏一样来自质朴的乡村,和末夏一样喜欢清新的文字。

所以当安洛轩看见末夏在校报上发表的《芦苇的执着》时,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家乡。他也看见了末夏清新的文字与末夏不变的执着。当作为新闻中心部长的安洛轩邀请末夏进新闻中心的时候,却被末夏的拒绝质疑的一脸茫然。末夏淡淡的说,我不喜欢整天写稿子,我不喜欢为了学分而浪费自己的青春,我不喜欢让别人以为我是关系户,我对文字的热爱每时每刻都不会变。但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末夏没有告诉他。

安洛轩记住了一个这么倔强、这么特别、这么特立独行、这么执着的女孩。就像她在《芦苇的执着》中写的那样:

从初春的新绿到寒冬地泛黄,芦苇一直默默生长。她在慢慢地加固根枝,她在渐渐地武装自己。就算死在无情的镰刀下,就算最后没有了呼吸,她依然是那么执着。来年春天又会有新的芦苇在曾经那个血淋淋的断头台重新生长,传承着执着的精神,寄寓着不懈的希望,她们在不断努力着。

末夏就是这样的芦苇吧!就是这样执着的芦苇。

他们曾经一起交流文字,一起探讨文学名著,一起批判某个文人的著作。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徜徉在书的海洋。一转眼时间竟沉淀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苏末夏,出什么神呢?我承认洛轩是我们里面最帅的美男子,但是你有必要这么花痴吗?”

“我哪有?许莫离,你也好意思在你哥们面前损我?不知道,昨天谁见了我们班的班花眼都看直了呢?”

“我哪有?就你们的班花,我看一眼就想吐。就别的什么什么草,我连瞅都不瞅。”

“许莫离,你说什么呢?你以后别和我说话,说话也不能看着我。怎么样?”

“那还是算了吧!”

“不愧是学法律的,莫离,你是不是服了啊?”安洛轩挑逗着看着莫离。

“是服服的了。是不是还没介绍完呢?”

“莫萧寒。”

“南明熙。”

这两个人莫离跟末夏提起过。他们都是那种冰山男孩,对陌生人比冰还会冷,不会多说一个字。但只要你和他们熟起来,你就会发现他们是非常热情和友好的。

酒桌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候严子皓缓缓向末夏走来,不怀好意的说:“苏末夏,作为莫离的好哥们,是不是得敬好朋友一杯啊?”

“子皓,末夏不会喝酒,这酒我替她喝了。”说完,许莫离一饮而尽。

看着莫离潇洒的把酒喝完,末夏看到了不一样的莫离,原来莫离也有这么一面。豪爽,霸气,不拘小节。仅仅是替自己挡了一杯酒,自己竟这么感动,竟有小小的幸福感。别傻了,末夏,他不知为多少女生挡过酒呢?

看着莫离一杯一杯的喝下去,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还有淡淡的思念吧!末夏不知该怎么劝说莫离,毕竟她一无所知。

莫离有些醉了,严子皓看着有些辛酸。

“莫离,少喝点吧。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她值得吗?三心二意,移情别恋的是她,你干嘛要折磨自己呢?如果不是因为她,你能来到这个二流学校吗?听哥们一句,放手吧!以前你们在一个学校,你用尽方法挽回她,她都不摆你,更何况你们现在分隔两地呢?她现在和她男朋友在我们学校很好,你还是放手吧,她不值得你坚持下去。”

“严子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提林瑾瑄吗?”说着,莫离就给了严子皓一拳,二人二话不说厮打了起来。

“别打了 !”从来没见末夏的声音这么大过,那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末夏可以听到盘子、杯子落地的声音,末夏可以看到一地的狼籍。突然,莫离的手指被玻璃划破了一道明亮的口子,血流不止。

“啊!”

莫离的伤口还没止住,这边末夏轰然晕倒。

洁白的病房里,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发白的漂亮女孩,几束灿烂的阳光缓缓洒来,女孩的眼睛在阳光的刺痛下缓缓张开。在睡梦中微微醒来的女孩,有着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洒满了青春的魅力。她微微抬起头,不经意间扫视到了某个人的身影,她突兀的望着那个熟睡的坐在她旁边的面色清秀的男孩。

高挺的鼻子,忧郁的单眼皮眼睛,半闭半张。眉头时而紧缩,时而舒展,他是在为谁担心啊?手握成拳,在坚实胳膊的支柱下,顶着那张帅气而又焦急的脸。末夏不禁多注视了两眼,微微有些出神。

昨晚,一场血战,戛然而止。不顾手指血流成河,莫离抱着末夏径直去了医院,一路上血流了一地,在月光的余晖下闪闪发亮。那一刻,莫离,忘了流血的手指,忘了身边所有人。那一刻,莫离,只知道末夏晕血很严重,稍有不慎,就会昏迷好几天。莫离在靠近心的地方询问自己,不知是为了友情,还是哥们义气,还是曾经为她许下的誓言:

许末夏莫离。

还是别的一些什么。

那时的莫离,只知道,不能失去她。

医院里病床上的末夏已经安然入睡,只是面色依然发白。

“莫离,你快去包扎你的手指吧,我帮你看着苏末夏。”

“好吧,一会包扎完了,我去送萧寒、明熙和子皓,我感觉有些头晕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会的,你放心去吧。”

这小子喝的有点醉,刚才还健步如飞的抱着末夏来医院,那是什么动力啊?安洛轩疑惑的想到。

坐了一夜,安洛轩伸了伸懒腰。看着眼前气色慢慢恢复的末夏,安洛轩微微一笑。

“苏末夏,你醒了。脸色虽然好些了,但还得注意休息啊。”

“安洛轩,是你送我来的吗?谢谢你了。”

“不,是莫离送你来的。他昨晚喝的有点多,就让我帮他照顾你。”

“噢,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照顾我一夜,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

“洛轩,我能问你件事吗?”

“只要我知道,乐意相告。”

“林瑾瑄。”

说了这3个字,末夏就后悔了。林瑾瑄这3个字,是莫离不准提的。安洛轩又怎么会不经莫离的同意告诉她呢。

安洛轩瞬时皱起了眉头,面部表情丰富,春夏秋冬都有。眉头似折了上千次的纸张,足可以叠千纸鹤了。

“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呗,看你纠这结的样子。我都替你纠结。你今天上午应该有课吧,你快去上课吧。”

“好吧,你不用担心你的课,莫离说过会帮你请假。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拜拜。”

安洛轩走后,末夏陷入深深的沉默:

林瑾瑄,是那个莫离一直爱的女孩吗?好好听的名字,他们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呢?爱情也有先来后到吗?没有遇见我的时候,莫离是怎样的呢?是我以前错过他了,还是注定要错过了呢?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相遇的早一些,就算那时的我们是萍水相逢也好,点头之交也罢,但是至少我可以亲眼目睹你曾经靓丽的青春,至少我可以参与你往昔的那些美好年华。如果那样,我想我不至于到现在一点点都看不透你那掩藏的如无底洞般深不见底的内心。末夏的内心百转千回。她的自信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坚持的是不是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一直信奉的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希望,她在爱情的道路上挣扎着想要放弃。

顺着医院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医院外的松树依然是绿油油的。再远一点,那条长长的大道,密密麻麻的是金黄色的落叶。就是在这样的万籁俱寂的秋色下,那抹绿色显得格外的耀眼。四季常青的松树,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隐约望去,树上挂满了霜,如水晶般闪亮,就仿佛天然的圣诞树一样;松树下飘散的点点落叶,青翠欲滴,如一波碧水,荡漾起了阵阵涟漪。

苏末夏,你要相信你行的,你不能放弃。

就在末夏重拾勇气的时候,听见了轻轻地敲门声。

“请进。”

“是莫离啊,你找谁给我请的假啊?”

“秘密。反正是请了,你就好好的养病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晕血的?”

“这个也是秘密。”

“你不说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

“明明就想知道,还嘴硬。”

“没有就是没有。”

……………

这样斗嘴吵架的日子,一直一直持续了好久。在那些漫长的等待的奋斗的日子里,这些满满的记忆是那时的末夏最宝贵的财富。有些时候回想着那时青涩的话语,那些傻傻的对话,末夏就不禁笑出了声来。

青春总是在我们的一不经意间就呼啸而过,而那些我们遇见的人,经历的事呢,也会渐渐的烟消云散吗?我想,正如我们一不小心记得的那样,只有投入最深的感情我们才会将那些点滴的小事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突然涌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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