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又回去了,同一家子上了柱香,几人一齐去等着这戏的开场。
干等着,只看到帘幕缓缓拉开,两侧齐来了几人,锣鼓声又一阵响起,是了这戏总算是开始了。
台上的人唱着,台下的裴正只觉得这是在咿咿呀呀,他实在是听不懂,可别人却不怎么想,时不时总会传来两声“好啊”,他们是懂的,还能时不时哼上两曲。
鲜明螺衣靴革,头戴纱帽缀金珠翠花,这台上的红绿给了肃穆的神像多了几分欢愉,开场的多是祝福为主,世人只道戏子无情,只会重复这戏的规则,可又有谁知道,戏子入境那是最有情的,拱手作揖,祝福话语对的是台下的所有人,祈福的话是对这天下的太平。
说了一阵,台上就开始抛起了大醮时的馒头和喜糖,糖是市面上网罗的,做工并不细致,但孩童最是喜欢,他们平日可吃不起这些,争喊着“这啊”。
等着发完,台前就又空了几分,孩子早走了,抢到糖的出了去,没抢到的同抢到的讨一口,他们对戏不大关注,这庙会对他们来说只是玩和吃罢了。
开场戏结束,裴正也觉得无趣了,同裴父等人告了别,先回了。
“正儿啊,瞧这么大还贪嘴买了三葫芦糖豆,我这啊刚讨了几颗。”
老太太看着裴正,从袖子摸出了几粒糖果,是台上洒下来的。
笑着拿了过来,又道了声谢,直把老太太乐的,裴正才回了去。
匆匆回了去,就连街上杂耍的也没心情去看,裴正锁好了窗门,将三个葫芦放在了桌上。
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系统那的强化,取出一个葫芦,裴正闭上眼睛默念着变变变,只是心咯噔了一下,他便没了任何感觉,但冥冥中他还是感到少了点什么,果然等他再次步入虚无时,那强化一栏进入冷却。
再乍一看葫芦,没变样,裴正也不晓得这东西变了没变。
取下葫芦的塞子,凑近闻了闻,异香更浓了,远比街市上闻到的还要强烈,愈加像个肆意挥发怪味的假药。
这俗话说颜色越颜的蘑菇越有毒,这药味道怎么重,裴正也不晓得能不能吃,自己吃怕,给别人吃心不安,这裴家也就一只狗可以但此重任了,好歹也是系统变的药,不至于一颗就归西,就算是了,也是为这世间的人类的进步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就那只黑狗了,裴正心里已经暗想着了。
夜里看不清是不存在的,自从习练了功法,耳清目明,黑夜走路也踏实了,简直就是眼疾的良方啊,摸着到了狗舍那,传来的先是一阵犬吠和骚动。
裴正现在还使不来来去剑法,剑太大了,以他的功力还动不了,但药丸还是绰绰有余的,屈指一弹,嗖的一声破空而且,直入了叫唤的狗嘴巴里。
突然,就是一个突然,狗就不叫了,还发出来断断续续的呜呜声。
老祖宗诚不欺我,这越香的东西越是有问题,这破系统果然是在坑他,裴正忍不住心里想着,幸好他谨慎,看那只狗的样子,怕是只能厚葬它了。
正默念着对不起,又传来了狗吠,更响了,那狗又活了,更精神了,眼里还渗着漆幽幽的光,拴狗的绳子也磨得吱吱响,这是要咬人的架势啊。
心里一悦,这药没毒,系统真是不错,溜了溜了,这狗就在这吠吧。
等回到了屋内,盘腿坐了下去,倒出了一粒,吧嗒入了口。
入口即化,还带着草木的清香,甘、带着甜味。
裴正还在回味,一股剧烈的疼痛油不过升,刺激着神经,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大江大潮一般朝他涌来,一波又一波,不止,裴正已经从端坐到了蜷曲,额头和掌心都已泌出了汗滴,整个人都如在筛糠一般。
这痛来的快去得也快,等到他大口喘着气的时候,肚子里的异状已经消失了,空留下喉咙处的干燥。
裴正也顾不上什么了,都已经痛过了,要是再没什么效果他就要投诉了。
立即恢复了坐姿,盘腿打坐吐纳了起来,呼哧呼哧,运转周天的速度快上了不止两成,只是练着练着裴正油然觉得虚弱感涌了上来,眼皮撑不住了。
然后他就睡着了。
翌日,裴正悠悠的醒来,昨日的虚弱感历历在目,今儿个精气神却十二分的充沛,福至心灵,裴正冥思进入了虚无内。
那药这一栏赫然出现了清虚丹三个字,不过在旁边确是亮着一个伪,昨儿怕不是嗑了个假丹,裴正惊住了,难怪他只感到虚,清这效果啥也没感到。
点开那简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此药相传为清虚道人所炼制,吧啦吧啦一堆药性后,标着炼制时出现错误,此药七分含毒,三分含药。
裴正一看到这,瞳孔瞬间就放大了,赶明着他嗑了五石散了,全是毒,难怪昨天运功的快感转瞬即逝,又看了看后半部分,出现了红色表明的建议三天一小嗑。
这药是明白了,裴正又把葫芦里的药丸全倒了出来,记忆里跟昨日吃的一样的还有两粒,其余的青灰色的三粒,掺着鹅黄的一粒。
细分开来,裴正把那泛着黄的药丸凑近闻了闻,淡淡的焦味,好似在锅炉里放了不少时间,歪了歪嘴,还是给那条黑狗尝尝好了。
又拿起了那青色的,这个倒是正常了不少,有股独特的清香,颇像是晨旭草木的味道,是个正经的药丸,但本着谨慎的道理,裴正还是想献给黑狗试试。
黑狗昨日折腾了不少时间,把管事的楞的还以为家中进了贼,只是后来似乎殃了一样,软趴在笼子里,到了清晨时才算有了气力,要是形容起来就是目光如炬,似乎干了什么狗生大事,突然精神了。
裴正只不过靠近了大门,这黑狗就狂吠了起来,它嗅到了那个两脚兽的味道了。
见这黑狗又张了嘴,裴正先是瞧准,一把将黄药丸掷了过去,一发入喉。
只是一刹那,很快的,黑狗就似乎着了魔一般,先是在笼内开始不停的转悠,只是转悠还是不够,是争着想要出了笼,嘴里不断呜呜呜的交换着,只是这几声呜跟这黑狗的体格显得不伦不类,呜了几声后,竟开始蹭起了笼子,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开始莫名的吼叫了起来,接着又是转悠。
黑狗的叫唤,引来了管事的注意,见到裴正出现到门口,向他抱歉说道这大狗莫名发情了。
裴正雷住了,感情那黄不溜秋的是个催情的不正经丹药。
见已经有人在旁了,他也不好在扔一个,只好对管事笑了笑又回去了。
那药还是晚上再试。
正午时,当一家子开始午膳的时候,裴父开了口,是有关裴正的口吃,昨日同几人交谈,虞城那有个不错的医师听说会治这种病况,寻思想让裴正去看看。
裴正也没有异议,要是真就能治好他,他是十分愿意过去的,说话利索谁不喜欢。
商量来商量去,这虞城是去定了,怎么去倒是成了问题,裴父有事抽不出身,只得寻个去虞城的镖局带裴正一块去了,再捎个伙计路上好有个照应。
人是裴父指定的,老太太也说好,这事就定下了,裴正见了一面,那是个唤叫云实的男人,看模样是个机灵的伙计。
庙会还要持续几天,午时过后还会有一场,裴正想着没事又过了去,这白天的景跟晚上的像是不一样的,人是少了。
裴正还在街面上看着,前边的卖货的吸住了他的目光。
像是在哪见过,可是又对不上号,怀揣着这心思,裴正走了过去。
还是个买药的,那两面帆上写着“何愁架上药生尘,但愿世人无疾病。”
凑近一看,越看越像昨儿卖葫芦药的,只不过眼前的人没有那么长的胡子。
“你.......”
这话还没说完,卖药的先插了嘴。
“客官怕是认错了,今儿也有几人把我和我兄弟混到一起,他是贾仁,我是贾义,同是一爹妈养大,长得相似也是正常的。”
贾仁贾义?裴正心里却开始嘀咕了,如果他还是普通人倒没什么,只是他也算是有修炼过的男人,这声调还是记得清楚的,这分明就是昨晚的男子,只不过是换了副模样,将那一撮胡子舍了去而已。
怕不是这药也随了他的姓,是个贾药。
裴正倒也没什么,他买药也不是为了吃,这卖药的也是个奇人,一葫芦药居然有三种不同的,只是药终究是随了他的姓,胡乱吃也会吃出毛病。
举报了他,想想就可以了,裴正看了半天来这买药过的似乎就他一个冤大头,这集市上卖药的行人都会长颗心眼,良莠不齐的谁信,倘若真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假药害人,再抓了他也不迟。
裴正这回出来没带几钱,只是看了看又走了,这趟出门啥也没买倒是记住一人。
闷闷地等到日暮西山时,裴正准备将那青色的丸子给黑狗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