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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放映队

秦旭华最终还是没能抝过老妈的唠叨,和老爸的怂恿,其实在家里消沉了这么些日子,自己本就也挺想出来散散心的。

村委会广场上的电影已经开始放了,秦旭华走过去和村里一些平日里比较熟络的人互相打着招呼,放的电影换了,放电影的人也换了,以前每次村里放电影都是县里赵师傅带着放映队几个人过来的。

今天来放电影的是两个中年人和三个娇滴滴的姑娘,看岁数有些人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村里的大老爷儿们一个个搬着小板凳扎堆在一起,正勾着肩搭着背,装作在看电影的样子,其实谁还有心思看电影儿啊?一个个的都直勾勾的盯着姑娘们,私下里互相比较着谁谁谁最漂亮,谁谁谁最性感,还有的替自己喜欢的姑娘争论着,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看女的眼光最厉害,就好像过了今晚这些女孩就都成了他们媳妇儿了似的。

电影秦旭华上学时已经在影院看过,秦旭华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起身准备回去,可刚站起来便想到自己这才刚来,要是现在回去估计还得听老妈唠叨,一时竟不知想要干嘛?

“大哥哥,你挡着我们看电影了。”一个脆声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旭华回头,一个小男孩正搂着他的妈妈,气鼓鼓的盯着自己,小脸蛋儿在憋得通红。

“啊!对不起啊,小朋友,大哥哥不是故意的,来大哥哥的板凳给你坐。”秦旭华笑着摸了摸小男孩脸蛋儿,把位置让给了小男孩,小男孩的母亲对着自己歉然一笑,看向男孩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

看电影坐不住,又不想提前回家听老妈唠叨的秦旭华一时不知道往哪儿去,就在四周溜达了起来,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叼嘴里,上下摸索了一下才发现出门忘带火了,拿眼四处瞟了瞟,除了两辆放映队的车,四周空旷的一批。“呦,放映队给换车了?”放映队秦旭华其实还是比较熟悉的,县里放映队赵师傅他们每次来村里放电影都是开着一辆破金杯既带人又拉设备,赵师傅他们回县里的时候秦旭华可没少蹭车,一来二去跟放映队弄得也就熟络了起来。

走过去瞧了瞧,“呦呵,这放映队现在待遇可以呀!光车就配了一辆卡车一辆越野车。”秦旭华咋舌到。

围着车转了一圈,转到卡车后车轮时很自然的停了下来,左右看了一圈,四周静悄悄。

秦旭华心头暗喜,此时此刻,秦旭华和其他正常雄性生物见到汽车轮胎的第一生理反应是一样的,是的,他想要嘘嘘了,而且要泚在车轮上。

就在秦旭华已经解开一切束缚,预备开闸泄洪的时候,“噗……噗噗”突然一阵已经极力压抑的笑声哄响了起来,高栏卡车车箱上盖着的绿色防水帆布被从里面掀起了一块。

“嘿,干嘛呢?”一个严肃的声音迎面而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面孔从卡车里探了出来。

此时秦旭华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十来岁的严肃面庞四目对视着,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蓬勃的呼吸喷吐在自己脸上那一阵阵吹动着自己面部毛孔的热气。顺着篷布的空隙,他看到车厢里面至少还有十几二十双眼睛同时在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被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到了一激灵,而这个时机恰巧又卡在他箭在弦上不得不放的时间段上,随即……哗啦啦啦……闸门被扭开了。

此时,有那么一瞬间,秦旭华除了一开始的紧张,然后转为舒畅,之后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严肃短发男人也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这个憨批居然在就在他们的一车队员眼巴前儿,在自己这个队长已经出声提醒的情况下,居然就这么大马金刀旁若无人的开始往他们的眼皮底下泚车轮了,而且看样子对方并没有想要在短时间内停下来的意思。

此时的秦旭华虽然不能知晓面前这个严肃男的心理活动的话,但心里已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

“大哥唉,这可不怨我啊,兄弟我一开始听到有人偷笑声,我就已经准备撤了,是您这突然冒出来,给我吓一激灵,一时没把控的住漏出来一些,可谁想这玩意儿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发不可收拾啊。”

“话又说回来,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吓我呢?给我吓出啥心理阴影,兄弟我的后半身可就完了啊。”

“特么,这泄洪刚泄了一半那能说憋回去就憋回去啊?憋坏了你赔么?”

“对不住了,大哥,实不是兄第无能啊,只怪这敌人来的狡猾啊。”

最终秦旭华还是没敢把心里所想的话给说出来,他怕万一刺激到面前这个一看面相就知道脾气不太友好的短发严肃男,说不定对方一个发狂之下,估计能开车用被自己泚过的这个车轮碾死自己,保不齐一遍还不过瘾,还会在来一遍……

“噗哧……噗哧哧……哈哈哈哈哈……”一车人都已经忍的快要笑抽抽了。

“哧……哎,你,我们队长问你话呢”终于车里有人强忍着笑意,提醒着秦旭华。

“那啥……”秦旭华正对着严肃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脑一时有点宕机中,只想着赶紧找点话题来掩饰自己这一尴尬的场景。

“大哥,兄弟我估摸着你们这刹车盘太烫了,给你们降降温,唔现在应该差不多了,那啥……甭客气,那边还放着电影呢,回见了啊!”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泄完洪后开始自顾自的想要收起作案工具,临了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风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在十几二十双眼睛的注视中,秦旭华居然习惯性的抖了抖,是的,他收起作案工具时习惯性的抖了抖,这是每一个男人从第一次学会了上厕所之后,就会一直保留终身并且会永远传承下去的一个传统文化。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统的文化习俗,放到一个一看面相就知道脾气不太友好的短发严肃男的眼巴前儿表现出来,这就有点别的意味了,尤其是在另外还有十几二十双雄性眼睛的注视中,这样一个传统的文化习俗就开始转变成一个十分不友好的文化习俗了。

“队长,刚你被这小子拿那东西杵你眼巴前儿半天了都……”

“是啊……他刚临了那是干嘛了?他是不是抖了?”

“嗯……我也看见了,他就是在咱队长的眼皮子底下抖的。”

“他那哪是抖啊?分明是在甩好吧!”

“我靠,这憨批居然敢在队长甩大象?这队长都能忍?”

“这特么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咱队长忍不忍我不知道,反正换我肯定忍不了。”

车里这帮队员们一个比一个兴奋的起哄着,夹枪带棒的挤兑着他们的队长,仿佛他们的身份突然转变了,不再是眼前这个和秦旭华面面相觑的短发严肃男的队员和手下,而是一群突然在街上偶遇两个正在吵架却又迟迟不愿上手的陌生人,一起围上去起哄的怂恿着其中的一个撸起袖子干死另一个的游手好闲的街混混。

“全特么闭嘴!”已经忍无可忍的短发严肃男一声喝令道。

“哈哈……呃!”低头……

“我也忍……”捂嘴……

“队长脾气真……”不敢说话……

“嘘嘘!”手指竖在嘴唇上……

所有人,不论的正想要表达什么的,还是已经说到一半的全都戛然而止。

“队长,咱别怂啊!要不我去替你和他比比,我让他知道知道啥叫自卑……”

落针可闻的车上,这句本来应该泯然在众人吵杂声里的一句调侃的话显得格外的清晰和振聋发聩。

“…………”

卧槽……

“噗哧……”

“吭哧吭哧……”

队长额头两侧青筋开始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的跳动,跟着一根根的暴了出来……

现场一切都静止了,谁都不敢吱声,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坐在车末的一个年轻的队员,此时王魏的心里早已经惊慌失措了,却还故作镇定的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抬头左右四顾,就好像刚刚激动的喊出那句十分不合时宜语句的始作俑者其实另有其人似的,尽管自己几乎已经被坐实了,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保不齐……万一……队长这个时候犯傻呢?

“很好,你们都很好,精力挺充沛的嘛!”队长用几乎凝实的眼神把车里的队员们扫视了一遍,最终停在了王威身上,停顿了几秒,眯着眼睛,用一种尽量克制的语气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到:“尤其是你,王魏,你很牛掰啊!你比他们都要优秀嘛!回去自己加练一小时……”

“……”

队长把头转回来对秦旭华说到:“你,上来。”说完也不去看秦旭华会不会偷溜,自顾自的盖上帆布缩回车厢里了。事实上秦旭华确实是想偷溜的,如果不是因为刚准备付诸于行动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俩人,说不定现在已经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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