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受了内伤?”江安疑惑,虽然动了手,可他控制着力道,也根本没碰到他的要害,怎么就至于受内伤了?
“本王受的是情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神色黯然,眼神幽怨地看向江画卿。
江画卿翻了个白眼,翘着嘴角回道:“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本王对郡主,情之切切,在本王心里,与心爱的人生同寝死同穴,修成正果是为终。郡主对本王,可动过情?”
长得帅的人,说的情话都更动人,江画卿心神微动,眼里波光流转:“我……”
“咳咳!王爷,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又何必非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他女儿,江安压着心里的火气,好言相劝。
“可本王的心,不允许本王做别的选择!郡主收下了本王的定情信物,又与本王有了肌肤之亲,按大荣律例,郡主这辈子只能嫁给本王。本王也不是始乱终弃的人,这辈子,就认定她了,非求一个结果不可。郡主,你伤了本王的心,怎么办才好?”说着悄悄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梭着。
江画卿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而带羞涩,嗫嚅着开口:“王爷,我……”
“来人!把景王绑起来,抬回景王府去!”江安越听越来气,忍着暴揍他的冲动,叫来了侍卫,想赖在这不走?让人绑着他走好了!再放任下去,女儿就要被他拐跑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不争气呀,几句话就把她哄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江安一瞪,江画卿打了个激灵,见五六个体格强壮的侍卫拿着绳索冲进来,沈亦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跳走来,拉着江画卿就往后门跑,“江安你想干什么?你敢对本王不敬,本王要去皇上面前告你!”
眼看她就要被自己打动了,没想到江安竟然会来硬的,可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还没有让她打消远离他的心思!
江画卿听到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身姿轻盈得像只风筝,江安底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本事你就去告,你还要不要脸了,拐带我女儿,你还有理了?我们把他抓住!”
恍惚中,有种王子救公主出险境的惊险刺激感,还带点……敬仰?这太荒唐了,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荒唐,但看到府里的侍卫四处围追堵截,她还是果然地反转过来,拉着他往她住的闲花居跑。
进了门,就上了栓,还别上根大木头。江安追来,用脚踹门,“沈亦瑾,你要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丝,我跟你没完!给我开门!去搬梯子来!”
门后的两人心狂跳着相同的节奏,沈亦瑾喘着气,笑道:“阿卿,我们像不像私奔啊?”
“王爷,你这是拐骗未成年少女,按大荣朝的律法,是要浸猪笼的吧?”江画卿眨巴着大眼睛,“你还不走,等着被我爹抓到浸猪笼?”
“梯子拿来!动作快点!”江安急吼着。
沈亦瑾眼神坚定,“阿卿,我还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
在江安翻过院墙的时候,他们俩已经爬上了屋顶。厚厚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天色昏暗,冷风吹过,沈亦瑾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阿卿,你不辞而别,留下一封不必再相见的信,知道我看了有多害怕,有多难过吗?愿我遇良人,有好人相伴?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相伴的人,是你啊!”
寒风被他阻挡,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耳里是他醇厚低语,诉说着他的心意,江画卿心如擂鼓。
仰头看他,在雪光的映照下,流畅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莹莹的光,神色坚定,眸光幽深,专注柔和,这样的他怎么叫她不动心?可是,他和她虽然靠得这样近,但有些东西却是无法跨越的。
“王爷很好,能遇到你,得到王爷垂青,是我的幸运,但王爷的身份,注定跟我无法走到一起,王爷是要传承皇家血脉,娶很多女人开枝散叶的。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即使对我有情,也无法违背太后的意思,越过皇家规矩……”
“阿卿,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心里有我,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什么困难都能克服!我说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要是你不肯同我在一起,那我便出家做和尚,天天向佛祖祷告,乞求你下辈子能嫁给我。”沈亦瑾言辞恳切,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带着期许和恳求,“我若是哪你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要是你不确定对我的心意,我也愿意等,请你不要拒绝我,不要远离我,好吗?”
如何能拒绝?又为何要拒绝呢?顺着自己的心意,她轻轻点了点头,“王爷,我相信你。”
“叫我什么?”沈亦瑾得寸进尺。
“靖之……”
声音被堵在唇间。白雪屋顶上,两人相拥着,呼吸相融,吻得缠绵。任江安在院子里大喊大叫,闹出鸡飞狗跳的动静,两人却浑然忘我,寒风肆虐着,心里却冰雪消融,繁花似锦……
良久,沈亦瑾才拉开一点距离,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阿卿,我就要离京了,不知要多久才能见到你,你要好好的……”
江画卿心里也生出不舍,"你不用担心我,只管做好你要做的事,多带些人手,小心谨慎,平安归来。”
朝堂上虽然肃清了一些蛀虫,但各地却仍然乌烟瘴气,赈灾这事要办得漂亮,还得先清除贪官污吏,且流民遍地,盗贼猖獗,诸多艰险,让她有些担忧。
“我会平安归来的,只是想到要跟你分开,有些舍不得……”
“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可不是你景王的风格啊!快走吧,我爹上来了!”
当江安爬到屋顶上的时候,只有女儿一人迎风独立,带着一脸讨好的笑,“爹,屋顶上的风景不错哦!”
江安沉着脸,四处张望,沈亦瑾已不见踪影。“风寒刺骨,夜沉雪厚,哪有什么风景?爬这么高,也不怕摔下去!沈亦瑾人呢?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