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掷地有声地说道:“他入府时并未申明他是你儿子,既入了我府,他不守规矩本王处置就处置了,这等小事又何须烦扰皇上?倒是秦将军,你身为松阳军首领,军中出了那么大的事,四皇子被人冒名顶替,你却瞒而不报,是何居心?”
秦刚正了神色,拱手说道:“皇上,微臣先前瞒报四皇子被人顶替一事,也是不得已呀。四皇子被江安派人追杀,是臣暗中派人相救,想出了找人顶替这个办法,才得以保全四皇子的性命!”
“你可有证据?”皇上冷着脸,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可秦刚回道:“微臣已经抓住一个活口,请皇上允准将人带上殿来审问!”
皇上点头,五花大绑的竹青就被推了进来!
江安一见竹青,脸色一沉,竹青当时被女儿要了去,他并没过问她要让竹青去干什么,没想到竹青竟然被秦刚给抓住了!
“这个人名叫竹青,是安南王府的护卫!要杀四皇子的人,正是安南王!”
“秦刚,你随便抓一个本王府里的下人,就说是本王派去杀四皇子的人,未免太牵强了,本王与四皇子有何深仇大恨,要置他于死地?”江安实在是头疼,那个不省心的女儿,胆子大到没边了,竟然让竹青去杀四皇子,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安南王还想狡辩吗?皇上,四皇子也随臣回京了,正在外面等着皇上的召见,皇上见过他,自然就知道微臣的话,是不是真的了!”秦刚的话,让皇上也一怔,四皇子没有他的旨意,竟然回京了!
“让他进来!”
四皇子一进殿,就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儿臣差点被人……”说着,他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血肉模糊的可怖伤口:“父皇,您看,儿臣身上还有好几处这样的伤,全是这个人所为!幸亏秦大人及时相救,儿臣才有命活着,再见到父皇……”
到底是他儿子,看到他伤成这样,皇上也起了恻隐之心,“你先下去,让御医好好看看伤。”
四皇子感激涕零的退下。
皇上对着江安厉声斥道:“江安!你做何解释?”
江安跪下,道:“皇上,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许是四皇子受人蒙蔽……”
“人证物证俱在,安南王还要狡辩?刺杀皇子其罪一,截收税银其罪二,滥杀重臣之了其罪三,皇上,定要重重处罚江安,绝不能姑息养奸啊!”舒烨一开口,秦刚又哭着要江安还他儿子,许多官员也跟着请求皇上严惩。
江安面不改色地反驳:“本王一没有刺杀四皇子,二没有截收税银,三没有滥杀无辜,这都是你们串通好的说词,并未有实质证据,皇上英明,绝不会被你们糊弄!丞相大人这么急着给本王定罪,是想掩盖什么?”
皇上抬手,阻止了闹哄哄的一群人,“一切等有了证据再下定论!”
此时有太监进殿禀道:“唐御史求见。”
“宣!”
唐御史是被人抬着进来的,他的腿断了,只在担架上对皇上拱手行礼,然后老泪纵横地说道:“皇上,臣有负重托,被人暗算,没能及时将证据传达御前,还好臣还有命在,特来向皇上奏明关于税银一事的真相。”
“那爱卿就将证据呈上来吧!”
“臣先前查到的证据,已经被人毁掉了,臣只能口头简述一些关键信息。”
江安心头一跳,证据被谁毁了?
“准!”
“臣先被人暗害摔断了腿,又立即被安南王的人看管起来,幸亏皇上英明,派了陌太傅去解围,臣才能冒死前来。关于臣查到的各地税银征收一事,确实是有人冒充朝廷的人,派兵先一步去征收过了。而据各地御史递上来的消息,派兵顶替朝廷截收税银的人,正是安南王!”
唐正升可是个耿直的性子,从不结党营私,为官多年,一直两袖清风,他应该不会说谎才是!
江安震惊了,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唐正升说什么?安南王!那不就是他吗?
舒烨看到江安脸色大变,脸上有了得意之色,立即进言:“皇上,这件事看来已经证据确凿,唐大人总不可能无缘无帮冤枉安南王!”
堂上许多官员呼啦啦地出列,正要出言,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被朝阳拉入殿中,步伐从容,风度翩翩,一身傲气!
他一出现,朝堂上安静了下来,冷眸一扫,许多正要开口的人,忘了自己要说的词。
“唐御史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安南王!而是他受人胁迫,不得已昧了良心!皇兄,请准唐御史的孙子上殿,唐御史见到孙子,自然心中清明,不会再胡言乱语了!”
皇上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没想到,唐御史竟然也站到舒烨的队伍里去了。江安被弹劾也是活该,好些事都瞒着他,特别是四皇子,怎么说也是他儿子,不管他有没有派人去杀他,但那个被带上来的人,确实是他府里的人!他做事不带脑子,就应该让他受点教训。
但现在沈亦瑾来了,那就先处理正事吧。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带进殿中,孩子战战兢兢,目光瑟缩,只到见到唐正升,才带着哭腔大呼:“祖父!祖父,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唐正升脸上的肉激动得颤抖着,不顾疼痛,想要站起身来,可到底腿断了,没能站起来,直朝孩子唤道:“好孙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上,臣有还有新的证据!”
舒烨已经变了脸色,唐正升的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听到唐正升高声嚎道:“皇上,是臣糊涂,因为孙子被人绑走,受人胁迫,不得以冤枉了安南王!”然后他颤抖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叠纸,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皇上,这是各地监察御史调查到的,关于税银被人截收的证据,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