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运行自有规律,医病救人同样如此。
其实你有病系统提供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他能用的就只有这一种。
比方说,针灸,内劲,还有草药解毒,可这些要么他不会,要么就是没有。
最后只能靠着黄精的元气,勉强让病人撑过这一段时间,再去药堂抓药。
不过,他显然高估了他的体力,也低估了几人对同伴的重视。
看到几人奋不顾身的模样,道寅倒是送了一口气,总算能够保证了人身安全了不是。
眼看城镇近了,几人并不停,领头的呼喊几句,几人就往一个方向跑。
道寅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堂的方向,现在就只能祈祷这人命大,不然过了这一时三刻,就算人救回来,也是一个废人,那还不如不救。
几人或背或抬,带着两位病人穿梭在城镇之中,左拐右拐,又疾走了一刻钟,才停在一处药堂门口。
之所以确定是药堂,因为门前挂着牌子,济世堂。
这字,却是繁体的。
道寅不由的看了看几人,再看看药堂,你们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看懂了我说的话?
在他想这些人能不能听懂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前敲门了。
人命关天,自然急迫力大,将整扇木门捶的哐哐作响。
哐哐哐,咚咚咚,胖胖胖
“阿爸阿爸,啊八八八八”
道寅也听不懂,见许久没有反应,心急之下就从爱哭鬼身上下来,走到门前向里面张望。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道寅跟着喊了几声之后,原本黑洞洞的药堂居然亮了起来,几人见状面色一喜,叫的更勤了。
“救命啊,有人中毒了,快开门!”
不一会药堂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
“来了来了......”
只不过这回答,带着明显的方言,听起来和他身边这几人说的语气很像。
道寅这会也没有注意这些。
欣喜的趴在门上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太好了!”
“快开门,我这有个人中毒了,急需你药店的药材救命!”
门栓拉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人,提着一个灯笼,照向几人,等看清了几人的面容,又看向道寅,皱眉问道:“敢问,中的什么毒?”
道寅哪里知道,他只知道怎么医治。可他同样知道,如果这会说不知道什么毒,那说不得就要陷入扯皮的场景里,所以只催促道:“哎呀,老先生别问了,人命关天拖不得,你只要借我几味药就好。”
另外几人也在一旁,几里哇啦的说了一通。
老先生不为所动,提着灯笼从上到下打量了道寅一番,见他蓬头垢面,甚是不堪,皱眉问道:“敢问来客怎么称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问东问西的,道寅也只好回应道:“我本姓柳,单名一个寅字,敢问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老先生看着他,这才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药堂就在隔壁,道寅一来到这就闻到了,所以这会得了应允,也不等老先生掌灯,就越过老人,在昏暗的药堂里抓药,等老先生点好灯,他已经拿着药回来了,问道:“老先生有水和生火的地方吗?”
老先生看了看他手上的药,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和狐疑,随后指了指一个地方道:“那里有一个炉子,后院有井有柴,可以用。”
“多谢!”
话说完,提上东西,就溜的没影了。
老先生却看了看此刻透亮的药堂里,那些被他打开的药柜,然后走上前去,抓起药材看了看,沉吟片刻,又一一将他们合上。
走到门口,那几人没敢跟进去。有人蹲在墙根,有人在病人身边站着,见他走出来,都站直看过来。
老先生询问了一句,当然是方言,道寅听不懂的那种,然后顺着一人指的方向,看到黑夜里躺着的病人。
蹲下身子查看了片刻,面色微变,又抬手把了把脉,暗自摇了摇头。
站起身说了几句话,几人闻言顿时急切的指指点点的又说了什么。
老先生面色微异,蹲下身子翻了翻病人的下唇,最后将目光投向药堂之内。
道寅可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感觉很难受。
有谁知道炉子的火到底怎么生的?
在线等,挺急的。
最后没办法,看到墙角有几块砖,将炉子放一边,随手就将几块砖搭起一个勉强生火的地方。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他正在动作,就听见身后有一道软软蠕蠕的声音响起。
道寅转头一看,一位带着古典韵味的少女,站在灯火里看着他,正皱眉字正腔圆的问道。
道寅微微一愣,然后看了看前门,却不见老先生走回来,只能站起来解释道:“姑娘你好,我叫柳寅,不是坏人,就是来借个火,熬个药,我刚和前面的老先生打过招呼了,不信你去问!”
古典少女闻言,审视了他片刻,又看了看院外前堂,语气少了一分戒备。
“刚才是你在敲门?”
“我没敲,那是他们干的,我就只喊了几句......姑娘,我这人命关天,耽搁不得,您看......”
古典少女看了看他的那张脸,基本上看不出模样,要不是还在说话,就是一野猴子,还是黑的。
片刻之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道寅就蹲下身子开始生火,你别说,小火生起了简单,就是怎么烧水是个问题。
正在道寅为难的时候,古典少女又拎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看起来颇为吃力。
道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原本想上去帮忙,可看了看人家干净的衣裳,道寅犹豫了。
古典少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冒着火光的炉子放到他面前之后,拍了拍手,道:“你用这个吧。”
道寅这一刻拒绝不了,却也只知道点了点头。
姑娘笑了笑,转身离开,回到房间顺便还合上了那扇有光亮透出的门。
提壶打水,这个倒是简单,有了姑娘的帮助,水在炉子上很快就开了。
将药材按照系统提示准时下药,剩下的就是慢慢熬了。
老先生这会慢慢走了进来,看道烧火的炉子,药香四溢,不由上前看了看。
道寅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这个不是我自己拿的,是屋里一位姑娘她给我拎出来的,我连屋子都没有进!”
老先生闻言前探的身子一顿,然后笑着拜拜手道:“哦,这个不碍事不碍事,就是......”
“就是.......?”道寅闻言一松,随后问道。
老先生认真看了看他,犹豫了片刻后问道:“就是血银红针乃剧毒,能够用采到黄精吊住性命已是不易。你这几味药,能救活?”
道寅一听,原来是这个啊,这个我会扯,笑道:“原来这毒叫是血银红针啊,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比较了解人体,以及人体运转的规律,比方说,老先生说的血银红针,确实至阴至毒,致人死地只需要融入血脉,顷刻间就能让人手脚麻痹,血脉运行迟缓,再加上这天气,就算没毒发,也会因阳气散尽而亡。
黄精的作用,就是补充元气,为的就是增强病人的身体内的力量,这人的身体和我们人之间的争斗也是一样,此消彼长之下,虽然还是免不了毒气攻心,却为我们拖延了时间......”
老先生耐心的听着,道寅一边讲,一边观察药熬的怎么样了,只见一锅清水熬成了一锅浆糊,就知道差不多了,便停下道:“哎,老先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借个碗?”
老先生正听的起劲,见他这么问,就去给他拿了一个碗。
道寅接过之后,他又问道:“然后呢?”
道寅看了他一眼,边将一锅药水混合物中的苦水倒入碗中,边笑着回道:“这几位药,老先生也能看出来不是那种大药猛药,但是却大有讲究。”
“怎么说?”
“这个,先给他喝下,咱们再慢慢说。”道寅却是卖起了关子,倒也算是不忘初衷。
老先生自然无有不允。
道寅笑了笑,端着一碗苦水,在前面喊到:“大郎,起来吃药了。”
“........”
几人明显没搞懂什么意思,老先生也没搞懂!
药堂门前的几人听到他的声音,就围过来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道寅一手端着一手赶着他们,道:“走开走开,别弄洒了,弄洒了可没有时间再煮第二碗。”
这句话果然管用,几人顿时让开了身。
让人把人扶起,把嘴里的黄精扣出来,趁热就将药一口送了进去。
还洒了不少,这让人不由的担心药效会不会不够,可道寅却是送了一口气。
可总算是搞完了,原来救人是这种累!
药刚下肚,病人只咳嗽了几声,随后就不见反应了。
这和众人的想法差别很大,不说起死回生,费那么大劲累的半死熬一碗药,喝下去怎么就不见声响?
几人不由的看了看道寅,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然后相互看了看,低语了几句。
道寅这才有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对着老先生道:“老先生,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老先生看了看他,年长的那位也看了看他,然后对着低语的几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道寅看着这一幕,无奈道:“看来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他也不指望这些人的回报,毕竟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可他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他们说的是本地方言吗?”
老先生这会正蹲下查看,只见一碗药水下肚之后,病人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本来面色铁青的脸,却是好了许多。几个跑山的人不懂,他可不是外行,自然知道,这代表药效起作用了,立竿见影,具体怎么发挥作用的,他还是没有搞明白,明明就是几味普通的药,怎么就能够达到这样的作用。
这时听见道寅这么问道,便起身答道:“不错,是本地豫州方言,而你说的是北方官话,不常见。这里的人有些人能听懂,有些人听不懂,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听过。”
道寅恍然,然后指着年长的人道:“哦哦,原来你能听懂我说话。”
那人立马点点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感激的拜了拜。
道寅挠了挠耳朵,属实不雅,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好意我收下了,不过,这人活不活,得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草药终究是外力,只能为辅,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身体强不强状。不过我看他挺年轻的,应该死不了。”
又看了看四周,一股寒意袭来,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道:“哦,对了,病人最好不要动,这天寒地冻的,找点东西铺上盖上,别没被毒死,却被冻死了。”
这些话自然是对那位能懂他话的年长者说的,年长者闻言,一一记下,再次表示了感谢,随后就开始使唤起另外几人。
老先生见他吩咐完,才道:“那柳先生,若是不嫌弃,咱们里面谈。”
道寅笑道:“不敢不敢,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