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二姐夫你是怎么看上二姐的,你咋会娶她,为了和王族凑近乎吗?”
车队重新启程后,炽玉和霜犬也没有之前那么生分。二人之前虽然见过多次,但基本上都是利益客套。
“这是父亲大人安排的”霜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或许父亲大人有这个意思吧,不过我是在婚礼当天才第一次见到碧婷”
“也对,政治联姻不需要感情,你很讨厌她吧?毕竟长的不太苗条”
“一开始可能心里有点抵触,不过后来发现她其实人人不错,所以也就真心喜欢上她了”
“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身份?”
“当然是喜欢她这个人,我三个孩子的亲娘”
“是吗?我家毕竟获得王位的机会很小,所以就算你们只是男爵,也没必要太在意她这个出嫁姑娘的背景,所以平常你没少欺负她吧”
“六弟真能开玩笑”霜犬苦笑一声“我一个不练武的哪敢欺负一个武功高强的,她在我们家可是老大,连我爹都怕她”
“这没道理呀,都说女子地位低,吃饭都不让上桌,你们怎么可能怕她?”
“这规矩在碧婷嫁过来后就从我家废除了,其实我家虽然有爵位,实际上地盘很小,家庭条件和王府没法比。能娶到她真是我们的福气了,又哪敢欺负她?碧婷这个人性格率直坦荡,你与她接触越久就越喜欢她”
“是喜欢她还是怕她?塞昂世子府可是女子不上桌,所以二姐以前在家可是没上桌哦”
“那人家是王爷的孙女,来我们家是给我们面子,哪有不上桌的道理”
“你还没回答关键问题,你喜欢她还是单纯怕她和她的背景?”
“都有吧,我已经习惯有她了”
“要是哪天德荣王爷变成珈哞王爷那样的遭遇呢?”
“那她也是我们家的人,我肯定尽全力保护好她和还在”
“算你厉害,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话,起码我是没话说了。唉,这么彪悍的女人,亏你受得了”
“老六,你说什么呢?”一直偷听的碧婷从车窗看向他们“你说谁彪悍呢?还有,别问乱七八糟的问题,不准欺负你二姐夫”
“是是,二姐说啥就是啥”炽玉笑着摆摆手,回头看向霜犬“说起来我有点奇怪,为啥我和三哥都怕二姐?”
“三弟是性格好,脾气好,对待他二姐还有我都很谦让。六公子你现在脾气也好,自然也会让着你二姐”
“以前的我也这样吗?”
“这我不太清楚”
“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翠红哈哈笑着掀开帘子说“我家黑岚说过,以前你特别皮还能装,对你二姐一点都不尊重,所以经常被你二姐打”
“啊?塞昂老头不管她吗?”炽玉和碧婷是一个娘,也许这就是关键吧。
“父亲大人会帮着她打你,哈哈”杜鹃嘻笑着插嘴。
“你咋知道呢?”
“我听说的”杜鹃笑着说“你不知道以前你多招人嫌,大冷天还让我光脚在雪地里跳舞”
“有这事儿?”碧婷惊讶的说“老六你也太狠了”
“我不记得了”炽玉无奈的说“你该不会编排的吧?”
“是真的”杜星说道“还用鞭子抽小姐”
“六弟,这样有点狠呀”翠红说道“以前知道你狠,但没想到对翠红也这么狠”
“我这不是改了吗?再说了,王城有三嫂不知道的事吗?你就别借机骂我了,我改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事,碧婷也别责备六弟了”
“我哪敢呀”碧婷夸张的说“指不定当大官,然后哪天让咱也去雪地光脚跳舞”
“改了,真改了”炽玉叹气“不过说起当大官,万一塞昂老头当上国王,二姐你可千万别回王城”
“怎么?要收拾你二姐?”
“哪敢呀,我是怕到时候万一因为王位而兄弟相争,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惹的三哥烦”
“咋滴,这王位还远着呢,你就想着手足相残了”
“二姐,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珈哞王爷那不是柳婪王爷亲兄弟吗?三哥此行的真实任务不就是替老头盯着我,避免我闯祸吗?”
“没有的事”翠红连忙替不在身边的丈夫说话“我家黑岚是老实人,哪可能做这么有心机的事。至于争王位,你们爱谁争谁争,我们黑岚肯定不会争”
“这话可不好说哦”
“老六,你想争王位吗?”碧婷担忧地问道“这可是要和大哥冲突的”
“何止大哥,所有兄弟都会为王位冲突吧。按说这种话不适合讲明,不过二姐你遇见个好丈夫不容易,将来前往别随便站队给自己惹麻烦”
“唔,六弟这是在威胁二姐吗?”
“唉,二姐你可知道四哥和五哥被塞昂老头派去做使者”
“知道,听说原本是你想去?”
“选中他们有我当时不会武功的原因,但选他们而非选三哥就纯粹因为他们不是嫡子。你说既然亲情在父亲那边就已经分了轻重,那你在父亲还有众兄弟那边有王位重吗?我没有威胁你,但你若随便站队,你就是别人的威胁”
“我没想站队,但我也不想你们兄弟相残。大哥他挺有能力的,老三你已经决定要和他争了吗?”
“为了二姐你的平安,我只能承认咯。虽然王位还很遥远,但我既然被太爷爷看重,那自然要拼一下。按说这些话不该说出,还请诸位替我保密哦”
“要是六弟你赢了,请一定对你三哥手下留情呀”
“三嫂居然认为我能赢?你不应该支持自己的丈夫吗?”
“我觉得他没戏,他不如大哥也不如你”翠红一边想着得把这事告诉丈夫,一边替丈夫示弱。
“我家相公是说胡话呢,他天天做梦梦见自己当国王。要是三哥做国王,请三哥对我们手下留情呀”杜鹃不知道炽玉为啥突然说这,不过还是插话要个人情。
“好了,这个话题打住吧”炽玉摆摆手“今天之所以提起,就是希望二嫂别胡乱站队。你只要保持中立做好自己,那无论谁赢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于三哥他是争王位还是站队支持谁,这并不重要,只要身处王城,那就是大伙眼中的竞选人”
“对对,别提这个了”霜犬说道“说这伤和气,更何况现在王位似乎距离那俩位王爷更近”
“听说你家有不少水塘?”
“河边有不少洼地,平常里面养了点鱼”
“我有一个不影响你现在收获的情况下,让你赚大钱的点子,你要不要花钱买?”
“什么样的点子?要多少钱?”
“老六,你这是想赚二姐的钱呀”
“我是赚二姐夫的钱,二姐你应该支持我呀”
“那不行,你二姐夫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先说说你的点子”
“罢了,谁叫你是二姐呢。”炽玉说道“之前坑利川后对于墨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四处找古书研究”
“你这是承认利川被你坑了,不怕父亲揍你”
“难道二姐还要出卖你最可爱的弟弟嘛?”
“不出卖,你快说点子”
“好吧,当时在一本古书上看见用藕丝制作极品印泥的办法,我觉得那个印泥可以卖出黄金的价格。你家有那么多水塘,赚这个钱很合适,那些藕也可以加工赚钱,藕丝也能做卖很贵的衣服哦”
“藕丝做印泥和衣服?”
“还有一种用锅底灰做的极品墨,相信也能卖好价,你就远离王城做有钱财主吧。无论谁赢,你都是赢家”
“要是真能赚钱就好了,那书在哪里?”
“当时在王城一个角落的地摊上,但我当时没带够钱,等过几日再去,已经不知被何人买走了”
“这么好的书,你居然过几日才去?”
“那会忙着想办法还债呢”
“是忙着想办法算计债主吧?我可听说你多无赖了”
“小娟和小星胡扯呢,我哪有无赖过”
“不是她们说的,不过家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谁说的?你弄特赦这事不就传的沸沸扬扬吗?听说你当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去队伍后面看看有没有坏人跟踪”炽玉说罢就调转马匹开溜了。
“碧婷,你看你把六弟说跑了”
“说的实话嘛 翠红你也别多想,我看老六就是吹牛呢”
“唔,我没多想,就是希望他们兄弟和睦”翠红模糊不清的说着,心中想起利川醉倒茅厕那天曾和炽玉喝过酒。说起来利川是一个高手呀 怎么会那么轻易失足?
“我家相公其实就是能吹牛,之前还说十天赚五千金币,结果啥都没赚到。他呀就是喜欢吹牛,三嫂别往心里去”
“我有啥好介意的,你们看我家那位像竞争王位的料吗?”
“我觉得比我家公子像多了”
“是呀,我家相公才不是那块料,天天花天酒地”
“真不想你们发生像珈哞王爷那样的事”碧婷摇头“可是我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影响你们吧”
“这种愚蠢的念头趁早打消”炽玉说道“今日我冒险点破此事,就是怕你将来胡乱作为惹到麻烦。至于三哥,他今后的路如何走由他自己说了算,今日我把话说破虽然风险很大,但这也算是兄弟情吧”
碧婷的母亲就她一个女儿,所以无论她母亲还是东火姥爷对她都不错,这也是她在塞昂那边有比其它女人更高地位的原因。叶玉认为她好好活着比胡乱搅局对于炽玉更有好处,所以今日点破次点就是暗示她在类似珈哞与褚耘他们争王位之时躲开。叶玉发现黑岚个性内敛而守规矩,这样的人一般受部下尊敬,可能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守成君主,但要夺位就很容易被人视为打手或必除目标。如果他能远离权力漩涡,炽玉不仅减少竞争对手以及竞争对手实力,也为炽玉留下了一个亲兄弟。
叶玉今日借着话题把王位之争点破,此举不仅对于碧婷残忍且对他自己风险极高,但这也算对炽玉兄弟情的最高体谅吧。而今日之后,当他们成为障碍之时,叶玉出手便不再替炽玉留情。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出人头地身居高位,所以翠红内心必然也期望黑岚有成为国王的那一天。不过从珈哞一事上已经可以看出权力之争的血腥,翠红不愿自己有成为阶下囚的一天。炽玉不知道她想选择拼一把还是保守一点,因为在次日之后,黑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一切正常,而傻子都能想到翠红肯定已经把炽玉的话转达。
又过三十日,躺在车夫位上眯眼休息的炽玉任由护卫队的仆从牵着马车前进,车厢内女子们的话题总是那么八卦且无聊。杜星因为杜鹃和炽玉的态度而不被翠红与碧婷完全当丫鬟看待,所以她也进入车厢和她们一起闲聊。突然仆从们开始喧嚣且动静越来越大,车厢里的女子们也被护卫队的吵闹惊动而探出头观看,闭目养神的炽玉硬是被她们推醒了。
远处的天空出现一片朦胧的阁楼,那种似真似假的景色被人你们视为仙人居所,有一些护卫队的仆从居然跪地祈祷起来。知道海市蜃楼不过是光学折射的叶玉也兴致勃勃欣赏起天地奇观,而此时奴仆们竟然嚷嚷着要去朝拜仙人,就连车厢里的女子们也兴高采烈的要求车队向空中阁楼方向前去。黑岚从前方跑来,他对于护卫队的任务以及此行重点牢记在心,所以他纵马呼喊众人继续前行。
“老三,哪怕凑近看看也好呀”碧婷在马车里喊道“咱们过去看看如何?”
“是呀”杜鹃和翠红一起喊着“去看看嘛”
“那个方向远离官道,那边有大片未开发土地,贸然过去可能有危险”黑岚骑马过来解释道“咱们的护卫队人手不少,但本事一般,遇见危险会很麻烦”
“有你在还怕啥”碧婷她们走下马车看着空中阁楼“这也许是咱们见仙人的唯一机会,老六你说呢?”
“我?”一直没发言的炽玉没想到话转己身“我没出过远门,也不了解三哥说的这些,所以我觉得让懂的人做决定就好,我一切听三哥的”
“那就赶路吧”黑岚对于炽玉的低身段态度没有什么反应“若是与仙人有缘,那仙人不会如此高高在上而为难我等凡人”
“我觉得老三和老六说的都有道理”霜犬说道“我听闻前面几十里有一伙强贼,虽然距离这边不近,但谁敢说他们不会流动作案”
“可是,这种好事也许就这一次呀”翠红有些不甘心。
“相公不是说要去神樱皇国吗?难道还怕盗贼吗?”杜鹃虽然想靠近去看看云中阁楼,但她更想知道炽玉的武功水平。
“你们就不怕这是陷阱吗?”炽玉奇怪的问道“万一强盗也被引来呢?”
“强盗厉害还是去皇国遇见的海盗厉害?”
“这可不好说,不过看来你是真想去”炽玉叹气“要不三哥带着护卫队还有仆人们在此等候,我带她们过去看看。万一有啥事,人少也方便撤离,而且这车也还算结实”
“这怎么能行?!既然是你的护卫队就理应跟着你,虽然我觉得不要去比较好,不过你如果一定要去,护卫队必须跟着你”
“这个嘛,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连累无辜,所以让他们留下更好。如果有确实想跟着去的,那就一定要想好并自己对自己负责,我是不觉得这些护卫队有马车上的铁皮好用”炽玉没想到黑岚这么好说话,心想或许他也很想看那海市蜃楼。
“前方偏离官道,杂草丛生且土地泥泞,恐怕不便使用马车”黑岚犹豫片刻,他不愿初次远离王城执行任务就出差错“如果安排部分人留下,万一他们这里遇见土匪袭击也很麻烦”
“实在为难就算了吧”碧婷虽然很想去看看云中幻景的下方什么样,不过她不希望因为这事惹出麻烦,翠红同样改口表态不去也行。杜鹃也发现自己制造了难题,但她希望看见炽玉如何解决麻烦,所以闭口不语。
“既然是我的护卫队,三哥就请允许小弟做决定了”炽玉说道“二姐你们几人改为骑马与我前去,其余仆从与护卫军一同在此看守马车,三哥就请你坐镇此地指挥”
“前方情况不明,我带一些精锐随你们一同去吧”黑岚觉得如果她们都不在这,那他有什么必要呆在这里看马车。
“也行”炽玉点点头,他知道黑岚并不在乎马车或者仆从和护卫队的死活,他的保护目标只有炽玉以及几名女子,最多再加一个霜犬。
杜鹃坐在炽玉马上,翠红与碧婷自己驾驭马匹,他们在二十多名护卫队骨干的陪同下一起前往海市蜃楼。然而在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后,空中幻景突然消失了。感到遗憾且郁闷的众人正欲调头回返,远方突然出现十几匹马冲来,而它们驼的骑手仿佛拼命一般不停催促马匹快跑。
“护卫队随我顶住”黑岚高喝一声,随即以他为中心的二十多名护卫队骑马挡在炽玉、霜犬和几名女子前方。
试图逃跑或者分开跑是愚蠢的,因为碧婷等女子马术不可能比土匪更好。硬碰硬自然也不明智,但这是当下最佳战术,只要黑岚等人妨碍对方冲散碧婷等人马匹队形,那么最少不会太轻易发生被人趁乱抓人质的事。但让黑岚意外的是这些冲来的骑手显然无心与他们纠缠,而是从一侧高速逃跑。
“身上穿有完整衣服而肤色黝黑粗糙,这应该就是强盗吧”炽玉骑在马上分析道“离开王城后发现普通百姓几乎没有无补丁衣服,奴仆以及贫穷自由民全部衣不蔽体,像他们这样一身无补丁衣服却又与富人白净模样不符的,不是练武镖师就是强盗,而镖师应该不会穿的如此随意”
“那他们怎么没有攻击咱们?”杜鹃问道“会不会去叫同伙了?”
“如果那样,最少应该试探攻击来判断咱们的强弱”黑岚骑马过来说“看他们模样似乎颇为惊慌,恐怕前面有什么危险,我建议咱们也赶紧离开”
“那就赶紧走吧”霜犬调转马匹,众女子也随之呼喝马匹转向“他们不会打劫马车吧?”
“三嫂,请你带上杜鹃一起折返吧,我要过前面看看”
“你疯了”碧婷急忙说道“连强盗都害怕的危险,你去干嘛?”
“三哥的判断很正确,但若以快马走官道,此地距离二姐领地不过十日路程。我既然来到这里,哪能任由危险蔓延威胁二姐而不管?”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那可是连强盗都害怕的危险,你又能如何呢?”
“当初被神樱皇国恩人所救后,我感觉身体力量不仅仅是恢复,而且一直在提升,想必恩人对我用了仙药。如今我武艺虽然比不上那些老前辈,但也远程绝大部分同龄人,所以二姐就放心吧。杜鹃,你去三嫂马上吧”
“既然是我要求来的,我就想看看你有多厉害,我要和你一起”杜鹃不肯换马,炽玉正想再度劝说时,护卫队们冲着前方发出惊呼。
前方有数十头比马匹略矮但比犀牛更强壮的长颈斑驴结队冲来,它们是一群防御力与攻击力都相当不错的食草魔兽。叶玉在以神樱皇国王爷身份开辟外交通路的出使之路上曾经见过这种动物,它们的躯体可以抵挡普通男子的刀剑攻击也对火雷或弩箭等攻击具有一定抵抗力,不少武者使用它们的皮制作护身软甲。长颈斑驴的攻击手段除了冲撞以及踢踹之外,它们还可以从上颚喷出腐蚀性很强的酸性液体,人类的皮肤和麻布衣物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这种动物体力不错,猎人们通常采用多方位骚扰来消耗其耐力的办法避免自己受伤,绝对不会像这样一次招惹一群。寻常弓箭除了射中眼睛等弱点外无法伤害它们,但强大的弩机除外。从这些冲来的长颈斑驴身上似乎被火烧过毛发的痕迹以及个别身上插着的弩箭来看,似乎强盗们在狩猎时意外招惹了长颈斑驴的大部队吗?
“快跑,前往别被那种怪兽嘴里的液体喷身上,也前往别被撞飞”霜犬大声吆喝着提示可能不认识这种魔兽的同行人“也别试图拿剑砍,长颈斑驴厉害着呢,大家分散开快撤”
“撤”黑岚对长颈斑驴有了解,他只是没有见过几十头活着的长颈斑驴,所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霜犬提示下,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护卫队挡不住这些似乎暴怒的长颈斑驴,于是吆喝众人速撤。
“我以为他们会为了我的重情义而感动,进而舍命救城主呢”炽玉没有策马扬鞭,而是坐在马上原地不动的叹气“真是一群令人失望的家伙”
“别叹气了”坐在炽玉身后的杜鹃焦急催促“怪兽要撞上来了,还不快跑?”
“书上说这是一种很记仇的魔兽,明明只是食草动物却如此危险”炽玉摇头“它们耐力好于马匹,如今似乎又是暴怒状态,就算骑马逃跑也未必能全部脱身,更何况杜星和那些看马车的仆人连马都没”
“那咋办呀?”
“听说食草动物普遍胆小,我试试能不能吓唬住它们吧。你抓紧我,我背你弃马而行”
炽玉反手扶好紧张的杜鹃,随即起身腾空而起又迅速落在马匹前方。接着他深深吸气然后以魔力控制空气在嘴前形成类似喇叭结构的风壁后大声呼喝“哼哈啊!”
洪亮的声音在狂野上似乎略微超越了兽蹄践踏之声,不过长颈斑驴并未因为炽玉的吼叫而害怕,它们倒像被炽玉的挑衅增加干劲而冲了过来。炽玉眼见长颈斑驴群即将撞来,离开边呐喊边向一侧跑去,而愤怒的长颈斑驴竟然调头追来。炽玉的马匹躲闪不及,先被前面的长颈斑驴撞到天空,翻滚着落地后又被后面的长颈斑驴践踏到不成样子。炽玉与它们保持不远但很稳定的距离,然后逐渐把它们引向与马车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
“快跑快跑,要追上来了”杜鹃从长颈斑驴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时就开始尖叫,在炽玉与它们保持稳定间距跑动时,她还是忍不住害怕被身后的长颈斑驴群追上。
“放心吧,童真三剑第一剑之杜鹃拍蚊剑配套的拍蚊轻功速度还是很快的”炽玉边跑边解释“我现在是故意与它们保持不远的距离来吸引它们追我,我要把它们引回人少荒野”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过你这样呼喊只会激怒它们吧?”
“没关系,等跑到前面的山上就可以加速甩开它们,到时候它们在山里或者荒地再乱跑也不会随便出去伤人”
如果采用进攻手段,炽玉的办法很多,但他不想随便伤害这些动物,更不想过于招摇。例如炽玉可以用剑气攻击它们,但炽玉的护卫队里没有一个能用出剑气的。即使是炽玉之前重金请的王城大剑师也不过能把剑气甩出十几米,而且其威力远比直接用剑差很多,所以炽玉不想在这人多的场合过早展示超出寻常的武力。黑岚别说用不出剑气,他连把力量覆盖与剑都做不到,炽玉不想在不必要的事情上伤及他的面子。黑岚倒是可以打出拳风掌气,毕竟从手上释放力量与通过物品间接释放力量难度差距太大了。
“那些土匪闲的没事招惹它们干嘛”杜鹃一边紧张的抓住炽玉,一边扭头看着奔跑的长颈斑驴抱怨“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事我也感到奇怪”炽玉说道“按说这些土匪也是本地人,之前应该和长颈斑驴打过交道,知道它们这种难缠的个性,所以就算要抓它们也应该采用挖陷阱这种最好用的办法,可是他们居然对不止一头长颈斑驴发动了攻击”
“贪心不足吧?”
“未必,我觉得或许是有什么事让他们过于紧张,所以仓促之下出了乱子。咱们现在走的便是他们逃跑之路,我倒要去看看山里有什么?”
“意思是有比这长颈斑驴更恐怖的东西?”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单纯因为他们愚蠢无知,去看看再说吧。反正咱们也要入山依靠地势甩掉它们”
“你真有把握对付它们吗?”
“身后这群没问题,前面有啥不清楚。”
从炽玉跑入可以称为山脚的地段后,地上的尸骸与陷阱就络绎不绝,炽玉推断这些强盗以及其他猎人应该不止一次来此狩猎,所以今日变故似乎不太可能是因为无知造成。再往前行便抵达一处有大量土匪与马匹被践踏的茂盛草丛地,炽玉利用跳到空中的时候使用千里眼魔眼观察。他发现此地东边是有大河经过的沼泽湿地,里面有一些土匪遗留的马匹还在被鳄鱼撕扯。此地西面则是有密集灌木丛的小山,山上隐约能听见狼嚎之声传来。穿过不怎么方便行动的茂盛草丛,向北则会抵达河流与小山交界地,河流的另一侧则是一片森林。炽玉略加思考就明白那些落荒而逃的强盗在意外遭遇长颈斑驴群前一定是去了山丘方向,也是那里让他们惊慌失措的为了逃跑而不计后果攻击可能恰好挡路的长颈斑驴群。
杜鹃趴在炽玉背上一同飞上天空又落下,她只来得及看见周围荒野有大量不同野兽,随即便感觉周围快速移动的景色加速到目不暇接。炽玉似乎认为长颈斑驴回到此处便可,他带着杜鹃极速奔驰跳上灌木丛又很快落在一条不知何人踩出的小道上。长颈斑驴的视线被灌木丛阻挡,杜鹃在炽玉减缓速度后发现它们没有追来。然而炽玉停下脚步的地方更加恐怖,这个位于半山腰的小平地上有着大量尸骸以及浓重的血腥味。杜鹃正想表达下心情的恐慌时就感觉炽玉再度蹦上天空,随即他一手拔出腰间佩剑当空旋转。如果不是炽玉保持用左手抓着杜鹃背后衣袍,杜鹃恐怕已经被甩飞了。
“童真三剑之第二剑杜鹃泼水”炽玉在跳跃之时随口念出招式名,接着不停挥剑甩出剑气攻击地上的毒蛇。这几条毒蛇突然从荒草中发起攻击,其速度之快仿若风魔法,多亏炽玉反应迅速才避开攻击。此时他也顾不得黑岚等人知道他会用剑气的感受,抓住跳跃落地前的滞空时间极速挥洒剑气攻击那些说不出品种的毒蛇。此时他同样顾不上考虑毒蛇们是否无辜,毕竟这些不知吃何长大的毒蛇只是前奏。炽玉尚未一落地就听见笛声响起,随即几只强壮魁梧的猿猴加入战场。这些猿猴身躯高大,身上插的断箭以及嘴角的血迹都在暗示强盗们与他们交战。那红色的眼睛以及空气中的烟草味再加它们愤怒的咆哮都在说明此刻处于狂战状态的它们将是多么勇猛无敌,炽玉的剑气虽然在它们身上划开口子却似乎更加激起它们狂性。
“童真第一剑杜鹃拍蚊”叶玉眼见以炽玉身体力量极限放出的剑气做不到一击必杀而对方的速度快到眨眼即至,他便当机立断以高速周旋随机杀伤的招式攻击它们。炽玉并不在乎自己的剑砍中目标哪里,更没有抱一击必杀的想法,他只是单纯高速移动然后在不被对方碰到的前提下尽量制造对手的创伤。这些血腥猿猴数量在三十只上下,依靠速度与力量还有坚韧毛皮撕扯土匪与马匹的它们被炽玉的灵活战术气的无能狂怒却又没有办法。这些似乎用毒喂大的猿猴不适合放归野外,同时听笛声而行动的特性意味着它们对远处村庄具有威胁。炽玉不仅用剑与剑气攻击刺激它们,还故意蹦跳着踩踏它们,这些狂怒的猿猴逐渐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甚至产生攻击碍事同伴的举动。炽玉眼见它们暂时失去理智,于是蹦跳着向山上跑去,那里似乎有一座此地主人住的院子。在炽玉跳进院子后,猿猴们果然疯狂追来并砸烂院墙闯入,完全无视了吹笛人的新笛声命令。
院内有男有女,而最先向炽玉打招呼的是手拿兵器的黑衣蒙面人们。炽玉在院子里腾挪,抓狂的猿猴们与本领高强的黑衣蒙面人们为了攻击炽玉而混在一起,同时也因为猿猴的失控互相攻击。炽玉一边找机会还击一边继续刺激猿猴,那些黑衣人则一边提防被猿猴扯裂一边小心被炽玉飞镖杀伤。人数最多的黑衣人以及试图终止混乱的院内人受到疯狂猿猴的无差别攻击,炽玉不忘用铜钱骚扰吹笛人声音操控。这个吹笛人似乎是此地得力干将,他不仅躲过了炽玉的飞镖,甚至还用手中长刀轻松斩杀一只靠近他的猿猴。刻意身处猿猴与院中人群之中的炽玉以速度和剑气抵挡威胁,而这种混乱局面让吹笛人也难以有效发动攻击。也许从吹笛人身上可以获取不少有效情报,但炽玉并没有兴趣这么做,所以他在引导混乱之时假装不经意接近吹笛人,然后突然加速到令趴在他肩膀的杜鹃感觉头发都要被吹飞,然后极其干脆的将目瞪口呆的吹笛人斩杀。接下来,他继续引导猿猴们在院中冲撞,戏耍刺激猿猴们对这院建筑以及疑似护卫的人群进行攻击,直到最后这混乱中仅剩十几个猿猴。
对院子情况初步了解的炽玉决定停止游戏,他用风魔法加持放出铜钱攻击猿猴们的眼睛。这有着诡异路径的金钱镖速度快到超出猿猴们的反应速度,而它们的终点则是从猿猴眼睛深入至消灭目标。院中已无人无兽试图攻击炽玉,立在一间屋顶的炽玉打量院中场景,思索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才更稳妥。
院内有很多绑着尸骸的木桩,从衣着来看它们身份不可能属于一同圈子,而木桩摆放似乎有着特殊意义。
“看着像书上说的血腥祭祀”炽玉立在一座屋顶俯瞰院子说道“至于真相如何,还得闯一下那几座紧挨山脉的房子再说”
“问问那些仆人就好了吧”紧张的杜鹃眯眼看着院子里惊慌失措奔跑之人“他们应该是仆人吧?”
“不是奴仆就是备用牺牲品,与其浪费时间问他们,不如找到此地主人”这些活着的人里应该还有身为护卫的角色,不过既然没有胆量攻击炽玉,他也就懒得处理这些从猿猴杀戮中活下来的幸运儿。那些猿猴在笛声以及药物作用下本就凶残,再被炽玉刻意刺激之后更加粗暴,所以院中连完好的房屋都不存在了。
那些闯入此地的强盗能跑掉一部分也算幸运,猿猴们力大无比还不怕疼痛,黑衣人则训练有素颇有亡命之徒的职业素养,想来那些逃跑的强盗应该本就身处外围且功夫还行吧。
山体上有几个很像烟筒的出气口,炽玉无视院子中尖叫的弱者,望着烟筒思索是从屋门闯入还是放火逼对手出来更好。那里的屋子有一面墙被路过的猿猴一拳捣塌,炽玉从墙外就能看见里面通向山里的洞口。洞内似乎点了火盆,洞口隐约可见光芒。既然入口已现,索性就接受邀请吧,炽玉决定从进屋入内。
洞口距离内部洞穴不远,但这比屋子要大的空间仅有火盆而无敌人就有些奇怪了。空气中有浓厚的血腥味,地板也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痕迹,但并没有主动攻击炽玉的存在。
“前面还有一个门,你要进去吗?”杜鹃趴在炽玉背上打量环境,她内心十分不愿意来此,可是炽玉坚持既然冒险就要经历全程。
“当然,不过这门怕是不好进”
话虽如此,炽玉还是小心的迈步向前,随即看见前方墙壁上射下无数箭矢。这样突然其来的攻击会让速度较慢或者防御较弱之人吃大亏,不过对于交叉使用杜鹃拍蚊与杜鹃泼水剑法的炽玉而言,它们仅仅能起到消耗体力的作用而已。炽玉犹如陀螺一般舞起剑花将自己周围包裹,那射出的剑气不仅攻击箭矢,更不断攻击墙壁来摧毁射箭口。不过箭矢的使用速度似乎大于射口被攻击的效果,最终墙壁才毁了一半,里面就停止射箭。
如果是别人身处此地一定会想着撤出或者尽快通过那道门进入更深的洞府,但炽玉让门后的魔法师失算了。在进入此地后,炽玉使用魔眼技能发现了位于门口的魔法阵以及从地下延伸到门后的引阵,那是绝大部分高手也会因为突然受袭而重伤或被杀的陷阱。门后的魔法师也比炽玉在王城请的那些传授武学知识的魔法师要厉害,最少肉身的灵力要比他们充沛的多。炽玉在躲避箭矢的时候看似无心却悄悄的将引阵用剑气反复切割一条线,那筷子粗的坑线已经断了内中魔法师启动魔法阵的可能。炽玉仿佛挑衅一般上前站在魔法阵上停留,然后用剑尖轻戳木门数下。
躲在门后的魔法师和外面的吹笛人以及那些护院的身份差不多,他们既是此地主人鲸昀用药物和钱财收买的打手,同时也因为畏惧此地主人而不敢不效忠。当然,受到药物控制的他们也没有逃离的勇气。今日天生异象居然让这人迹罕至之地来了一伙好奇的强盗,他们的到来除了成为鲸昀饲养的魔物猿猴和毒蛇食物之外,也打扰了此地清净。鲸昀正在闭关修行,奴仆们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没有追出太远,没想到居然有人杀到此处。
魔法师很痛恨伙伴的无能以及侵入者的吵闹,可惜强盗们大多已经成年,无法成为主人的力量,现在也不是举行祭祀的时间,否则他们别想这么简单被杀。不过敌人毕竟强大,主人也在闭关,魔法师作为鲸昀忠仆决定用暗算取胜。他将力量汇聚于掌,随即化其为火焰,准备在入侵者推门进入之时以火焰掌杀之。地下的魔法阵已经失效,魔法师只有挡住入侵者或者被杀这一条路可选。然而对手并未推门而入,躲在门后的魔法师怎么也想不到入侵者直接用长长的剑气劈门。门明明没锁,哪有连推门都不尝试就毁门的?魔法师满心不甘,无比愤慨怨恨的倒地。
炽玉连续劈砍数次,直到眼前的木门以及不完整后才收回剑上延伸出去的气刃。踏步进入,这里除了意外被杀而没有机会出手的魔法师外还有一些穿着朴素的男子,想必他们就是刚才的射箭人。这些早就依赖鸦片的仆从对于炽玉感到恐慌,可惜他们似乎更多的是作为劳力的存在,所以完全没有战胜炽玉的能力与信心。炽玉见他们立在四周台子上发呆,索性完全无视他们,继续前进。
前方是一条阶梯式走廊,走廊每隔几步便有一具骸骨以跪拜姿态匍匐在路边,而走廊内的持刀人都是衣着款式统一的女子。这些人也许仅仅是作为礼仪形式存在,也许是出于此地主人的嗜好,总之她们明显与那些见了炽玉就攻击的不同,一个个呆立不动仿佛木偶一般。炽玉不知道她们是怎样被训练的,不知道她们有着怎样的过去,也不知道她们此时有怎样的内心,不过她们不攻击,炽玉便也不会动手,于是走在通道的炽玉有种难言的压抑感。如果可以选的话,炽玉真希望她们像魔物猿猴一样发起攻击,可是现实是炽玉只能小心而压抑的从她们面前通行。杜鹃在这种气氛下连眯眼都做不到,索性紧紧闭眼假装一切都是虚幻,这次经历怕是会让她做不少噩梦吧。
终于抵达通道的尽头,此地血腥味浓的让炽玉也感到恶心。
“杜鹃,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吧。现在没进去就有如此重的血腥味,内中场景恐怕远比你已经见过的一切都更恐怖,我也未必有能力分神保护你”
“可是,我害怕”杜鹃无比恐慌的看向身旁手持长刀僵站的女子,她抓着炽玉的手都在颤抖。
“她们似乎只是礼仪队,没什么威胁,不过我可以打晕她们”炽玉为了让杜鹃安心,转身挥掌将通道女子打晕。这场他的速度并不算太快,可是那些人居然无一人试图反抗或躲避。完成这些后,炽玉示意杜鹃在油灯照射的阴影处贴墙站立等他。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杜鹃能坚持到这会已经很了不起,此时她很怕再出什么意外。
“搞这么复杂名堂的多半不缺钱,既然来了,我就要赚一笔。你就在这等我好消息吧”
“可是里面会很危险吧?”
“你再纠缠我,里面的人就有时间设置陷阱了”
“好吧,你一定要平安出来”
“放心吧,我是来赚钱的”
炽玉左手抓了一把铜币,右手持剑来到门前。和上一道门的欲擒故纵不同,这道铸铁所做之门则从另一侧用门板抵着。打开它的正确办法是敲门然后从内侧打开,但炽玉可不想像某些故事书中的蠢货一样互报身份然后给敌人以准备的时间。
很明显这里的防守重点是外面,这道铁门之后只是此地主人不愿被人打扰的清净之所。炽玉以大剑师都未必能做到的强力剑气切开铁门,然后一拳击开铁板便纵身闯入后只见此间仅有一名白发老者正在运功调息。不过此地氛围确实血腥,洞府正中一个由砖石所垒的池子里装满红色液体以及那个应该处于闭关修炼状态的老头。老头面前有一名中年妇人仅露出闭目的头颅,而血池周围的几根柱子上躺着数名年轻人,他们的血液正通过竹筒从上流入血池。洞府周围的墙壁在油灯照射下能看见数个木门,从地上的痕迹看,木门后似乎有着更多的祭品和废品。血池周围还有一些怪异的雕像以及阴森风格的图案,这里是正常人会畏惧到浑身打颤的地方。炽玉进来后扫了一眼这里的场景,手中铜钱镖立刻甩向那个老头。炽玉没有兴趣了解此地有和故事,更不想与这个老头进行一场小说话本里才有的开场白,他非常干脆的用铜钱镖全力消灭对方。
鲸昀本来正在调息体内灵力以求力量的突破,当炽玉闯进来时,全身心调息的他强行中断修炼以对抗,这使得他灵力大乱,气血翻涌不稳。不过鲸昀毕竟曾是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大魔法师,他在强行压制自己体内混乱的同时在身前设出一道气盾。不过他并未挡下炽玉全部铜钱,毕竟炽玉现身就攻击的打法实在是不给敌人富裕时间准备,部分铜钱直接贯穿了坐在血池内石阶鲸昀的胸口。
“你小子是什么人?为何要攻击老夫”鲸昀愤怒的小鸟质问,同时暗中拼命调节气息和灵力。
“你又是什么人?”炽玉没有随便自报身份的嗜好,他在询问之时,手中铜钱镖不停的对鲸昀气盾发起冲击。
“哪里来的蟊贼敢闯到这里?”
“你以为我会给你调节气息的机会吗?”炽玉运气与剑,随即跑步上前用从剑身延长出来的刃气对鲸昀气盾发起直接攻击。连砍数道无效后,叶玉判断以炽玉身体强度所能发挥的力量无法打败这个老头,于是炽玉反手一剑将血池劈砍一条沟,那老头立刻坐不住了,怒吼着用右手对炽玉放出雷电之力。炽玉的护身之力可以抵挡雷蛇的威力,但也只能抵挡一道而已。叶玉并不想就这样放弃炽玉的身份,所以叶玉再次从腰间口袋抓出一把硬币,然后以风魔法操纵它们打翻油灯,随即在最后一盏油灯熄灭,光线转暗的一刹那,又一些铜币们以诡异的路径绕道鲸昀背后展开攻击。
黑暗中,叶玉以鲸昀自身魔力量一倍的强度制造了气盾挡在炽玉面前,而铜钱镖同样未能成功伤到鲸昀。当炽玉以油灯为目标时,鲸昀已经发现雷电无法攻破炽玉防护,所以将血池残余液体卷到周身准备新的袭击,而这血色护罩挡住了取巧的铜钱。
“很多人以为只有特种魔力才能操纵特种物质,所以一般的魔法师无法操纵流水,最多是强行以气裹挟。然而大魔法师在到达剑者所谓人剑合一之境后,以魔力裹挟流水的动作可以做的更加细致。如果实力足够强悍,那么做出接近水魔法的样子也是可以的,当然实力必须非常强悍”炽玉停止攻击,于漆黑中说道“你操纵液体的能为虽然在我看来仍然是以气裹挟之法,不过已经足以让大部分人认为你在直接操纵液体,我想褐津城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做到你这一步。不过这样做不仅极其耗费魔力,而且攻击效果远差于其它方式,你选择这个方式是因为习惯吗?那么你的习惯又来自什么?自己为骗人而设置的形象设定已经让你自己信以为真了吗?”
鲸昀没有多言,他将所有能用的液体汇聚之后又将其挤压为数个矛型,随即对着说话的炽玉射了过去。这几个长矛封堵炽玉可能要跑的路线,同时它们饱含了远比掌雷更多的鲸昀之力,然而不躲不闪的炽玉面前有道看不见的气盾挡下了一切。鲸昀察觉攻击无效的第一瞬间便欺身向前想要用自身之力直接击穿气盾,然而他的直接攻击也没有起作用。
“早就听说这边流传有血魔的消息,只是没人有确凿证据”炽玉任由抓狂的鲸昀攻击,自己不紧不慢的说道“想来也是,你身处这个人迹罕至之地,自身实力堪称万人莫敌,以毒与药操纵的部下也不敢背叛你。不,他们连背叛你的心思都没了吧,催眠攻击吗?至于那些孩童以及打手,想必他们来源是奴隶、流浪者这些不会引起官府重视的底层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鲸昀身体本就因为炽玉突袭扰乱气息而受创,如今连续攻击更加剧自身力量的混乱。
“我说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你信吗?不过信不信都不重要,今天必须消灭你,我可不希望将来有一个血魔教扰乱王国。唔对了,今天天有异象,你的部下或许也有一些分神导致那些强盗在付出重大伤亡后成功逃了一些。当然,他们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强盗,你们的人追杀时又撞到长颈斑驴群发疯,所以最终导致把我引来此地,你说这算不算天要灭你?”
“就凭你也配”鲸昀眼见攻击无效便后退数步,一掌发力用气击碎头顶一道暗门,接着他呼啸一声便有大量毒蛇掉下涌向炽玉,而他本人则抓住那名女子,同时又有数名男子从另一侧的暗门跑到鲸昀身前。炽玉看见鲸昀将女子身上闇力吸入己身,又逐一吸收那些失去反抗意志但自身魔力量不俗的男子。鲸昀一边急剧吸收力量,一边小心的用气盾预防炽玉攻击,不过炽玉并没有进行任何攻击。
“我以为那个女子是你珍视之人,想不到只是你研究魔力的道具”
“她当然是我珍视之人,你这个愚蠢的恶贼真该死”
鲸昀一边怒骂一边调整强行吸纳的力量,他发现炽玉没有任何攻击动作而是用气盾抵挡毒蛇后,鲸昀便专心双手运力,强行把浑身力量凝聚手掌之间。在叶玉看来,这股力量足以击碎炽玉现在身前的护盾并杀掉炽玉,或者把炽玉重伤后做成新的备用力量存储器。不过叶玉既然已经插手,那么鲸昀能做的不过是竭尽全力挣扎然后绝望的一败涂地。
鲸昀掌中之力汇聚,然后他无视毒蛇大步向前劈向炽玉气盾。屋内油灯已经熄灭,通过通风孔射下的星光让习惯黑夜的鲸昀准确找到本就没有移动的炽玉位置,然而他的攻击却仿佛打中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一般让他双手疼痛。鲸昀不认为自己能跑掉,一直被人敬畏的他也不甘心失败,更不能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输掉。
“傀儡操纵术、记忆读取、记忆图像化”叶玉对着干枯的女子发动技能,片刻之后,女子突然如雷电般冲来将双手插入有些疯癫的鲸昀体内。
“娅姚?”鲸昀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深爱之人的脸蛋,然而娅姚却一声不吭的反复攻击,这是鲸昀连做噩梦都想不到的恐怖场景。他并不在乎他人死活,不过深爱之人对他下杀手的事实让他绝望。
“其实她距离复活只差一步,可惜你抽走了她的力量导致现在的她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炽玉说着让鲸昀更加绝望的谎言“不过你别担心,因为她很快就会彻底毁灭,而你将永堕地狱”
“不!不!”鲸昀自认本来是抱着和炽玉同归于尽的想法吸收力量,但现在他只记得自己毁了雅姚。
“呵,感官操纵术、思维加速、恐惧加倍术”
这份绝望不断加深,而叶玉又以幻术制造出那些尸骸复仇的场景。炽玉的话都是胡编的谎言,就当他为那些被鲸昀所杀的可怜人出气吧。癫狂的鲸昀瘫坐在地,面目狰狞的他想要抓住什么又无从落手,最终在现实一秒堪比他百年千年的虚幻思维情感中饱受折磨到精神崩溃消散。
“只怕你受的罪还是不足以弥补那些被你害死之人,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法官。好了,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财富吧”
炽玉身前气盾消散,随即无数剑气凭空出现并斩杀毒蛇,接着开始查看鲸昀的记忆。虽然鲸昀的血池是以少年为目标,但魔力试验以及作为奴仆打手的材料却需要高手,而富户家庭和远行商队里最易找到这些人。鲸昀一旦决定对商队或富户下手,就绝不留任何活口,伴随这份凶狠带来的是大量财富和货物。其实身处深山的鲸昀要财富也没啥花钱的地方,但以成神为目标之一的鲸昀又岂能太过寒酸?最起码鲸昀的穿戴就必须华贵呀。炽玉使用魔法搜集钱财宝石,然后用风魔法裹挟着从侧门出去埋到隐蔽之地,然后才又返回地宫与脸色苍白的杜鹃汇合。
“那个自称鲸昀的魔法师因为我的闯入而气息大乱,我不停骚扰袭击把他累死了”炽玉说道“现在咱们先返回吧,等官府派人来清理后续”
“真的没事了吗?”
“我建议你不要试图进去看,里面实在不堪入目”
“我不看,咱们走吧”
“好”炽玉扭头走了几步却发现杜鹃没有跟上“怎么了吗?”
“我吓得腿软,你背我吧”
“我看你就是懒”炽玉嘟囔着转身将杜鹃背起,走出屋子后便时而轻功时而奔跑的向马车前进,这一次因为没有被追逐而速度相对较慢,二人勉强在天黑前抵达原本的马车停放处,此地已经空无一人一物。
“不仅没有去救咱们,连搜寻咱们都没,这些人真是无情”炽玉夸张的叹息“王族无情呀”
“是不是被强盗攻击?杜星不知道咋样了?”
“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他们应该单纯撤离了”炽玉说道“他们无情,将来就别怪我手黑”
“也许有什么特殊状况吧”
“哼,不管了,走”
“咱们现在去哪?”
“距离此地快马半天的路程有一座中等规模的县城,咱们去那边把今日遭遇说一下,然后让他们来处理后续。我猜鲸昀也是个名人,或许我也立了大功呢”
“天快黑了,那边晚上会关城门吧?”
“咱们先往那边走着,路上有驿站就休息一下。到了县城把此地交接给官府后,你在县城休息一下,我雇辆马车独自去一下强盗窝”
“你去找杜鹃吗?”
“她肯定跟着翠西她们呢,我是去找那些强盗。在最后的密室里,有个头目模样的强盗交代了他们的窝点以及藏宝点。我偷偷过去找到宝贝后拉到其他城市卖了换银票,说不定还顺便救下一些百姓”
“很危险吧?”
“据说强盗里面厉害的都被鲸昀的手下杀了,现在的强盗都是些武功一般的胆小鬼而已。现在他们惊魂未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自己去,战利品就归咱们自己了”
“我陪你去”
“你就别拖后腿了,好好在县城休养几天吧”
“那好吧”杜鹃心中也不是很想去“不知道杜星咋样了”
“黑岚是本城主的护卫队队长,就算他再不愿意,他也必须来搜寻本城主。所以他们应该在找到落脚点后回来搜寻,我不打算选择距离最近的县城就是为了避免遇到他们,然后被他们抢功。等咱们找到县城,我就让官差把我的遭遇以及找不到他们的事先上报,然后让官差自己来处理后续,我则去找强盗窝”
“这样好吗?你们都是兄弟”
“看看此地”炽玉指着周围的荒野“把护卫队带走,然后让兄弟独自身处险境,这样好吗?”
“可是”
“好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其实黑岚在炽玉弃马奔跑时就知道他没跟上来,但他并不想去帮这个让他有点讨厌的弟弟。身为护卫队队长确实有保护城主的义务,但这种天灾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黑岚假装没看见,带着众人跑出几公里才示意吆喝大伙停下。为了能够交差,该有的程序不能少,所以他假装刚发现炽玉不在,然后要求大伙一同返回寻找。碧婷等人也不可能公然反对,而他们在没有黑岚跟随的情况下也不敢冒险返回马车处。于是一行人小心谨慎的返回并找到炽玉那匹被腐蚀的马匹,接着众人在周围找了十几分钟后便决定前往县城以便借助官府力量前往危险的荒野深处搜寻。碧婷虽然担忧炽玉安危,但做决定的是黑岚,而且她也没有大事的决定权。杜星哭哭啼啼却也畏惧强盗,只能随众人一同离开,而且身为丫鬟的她其实也很难拒绝黑岚与碧婷的安排。官府对于入荒野深处找人也很为难,毕竟那里似乎有血魔的传说,不过他们还是抽调好手又从镖局雇佣数人前去搜寻,然后这些在荒野漫无目的寻找的人们在当天下午遇见受炽玉拜托而处理鲸昀后续的官差。
若让黑岚做国王,他不会拒绝。若让他大哥或者别人做国王,他不会强争。可是炽玉要争王位的表态不仅意味着在他们兄弟之间掀起血雨腥风,还意味着对其他王族的挑衅,这是很危险的事。黑岚认为炽玉的张狂会为家族带来祸端,所以他变得讨厌炽玉,但他并不想为因这份讨厌之情而故意害炽玉,至少现在的他不想这么做。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讨厌的六弟还是小看了,单是逃避长颈斑驴冲撞的脚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炽玉对官差的讲述里把自己前往鲸昀山洞的时间大为延长,把自己前进的速度大为放慢,但是单纯走这段路就是一个体力活。鲸昀山洞内的恐怖场景吓到了许多人,无论被碧婷派来搜寻的霜犬还是衙门的捕快而,无论是镖头还是黑岚,他们都对眼前的场面感到畏惧。那些毒蛇以及偶尔杀出的奴仆野兽都是小事,而山洞深处遍布的红色痕迹才是黑岚他们做噩梦的源泉。有几个担心的衙役甚至被吓得瘫坐在地,黑岚不由的佩服从此间战胜对手的炽玉。那位鲸昀可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黑岚在军中不止一次听见他的恐怖传说,而炽玉居然战胜了他,哪怕是靠投机取巧偷袭。更令黑岚震撼的是听说炽玉要求官府快马入王城汇报,他黑岚实在不想担被该保护的对象舍命相救,自己却逃的不知所踪的恶名。炽玉这一手太狠了,偏偏黑岚没有靠谱的理由反驳,而炽玉又以寻找强盗以及提醒各地提防鲸昀残党掳掠人口的理由从那所县城消失了。
铜钱可以直接拉县城兑换成银票,金银可兑换也可储存,但首饰宝石想要短时间脱手就不那么容易,所以炽玉拿着自己的城主腰牌以提醒各地官府鲸昀之案的理由把铜钱兑换后又花费了一点时间和特殊魔法出售除金银外的首饰。为了避免这个过程有不合理的地方,炽玉全程使用马车奔波不同城市,所以他耗费了俩个多月才重新与等的不耐烦的众人汇合。而汇合后的炽玉对于自己的行为自认非常崇高,所以黑岚等人即使不满也不便直接反驳,而炽玉则以要亲自埋葬那匹被腐蚀而亡的马匹的理由拒绝任何随从,带着杜鹃重返荒野。在这里,目瞪口呆的杜鹃看着炽玉把银砖金条装入马车夹板,然后又将五千多亿铜钱的银票藏入。
“那些强盗有这么多钱?”杜鹃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太敢信”
“其实我上次在魔窟把鲸昀的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石藏了起来,前段时间取出后分散卖给各地富人,然后兑换成在大城市都有分店兑换的银票。大部分是官票,少部分是私人钱庄的,但用起来都一样,这些就作为咱们潇洒生活的本钱吧”
“这也太多了吧?”
“还好吧,如果想把银票都兑换成铜板,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日常消费也用不了这些银票的面额。但虽然底层奴仆想拿出一个铜板都难,富人阶层却有太多交易是把这一金币一张银票当百姓一铜板用的,这就叫阶级分化财富集中吧。”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鲸昀有一颗血珠,我卖了三万金币,也就是三百亿铜币,而这一带能出的起这笔钱的贵族至少三家。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大钱买它,鲸昀也不止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我跑了不少地方才卖光。为了把它们变现,我甚至乔装打扮溜回王城出售,而且有不少东西其实都算是贱卖。至于这些金银,它们比银票保值,就留着吧”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别说你了,就是你爹也未必见过,你家虽然是贵族,但是和普通地主家没啥区别,没有敛财的才能”
“现在这马车真是金车了,坐在上面都不踏实”
“没事,到了地方就悄悄卸下来。钱财的事尽量别告诉别人,我不希望别人在咱们把钱花完前知道咱们有多少钱,那样容易招贼”
“嗯,但如果花的太快,那样也不好,也会引入注目。”
“你在暗示我败家吧?”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哈哈,等有空给你买身好首饰。鲸昀那边虽然有不错的,但我不愿意你用,我觉得不干净”
“我也不愿意用,我怕做噩梦。听说有几个衙役在山洞里都晕倒了,幸好我没进去”
“说起这个,你怎么描述我武功的?”
“会飞镖,跑的快,边躲边偷袭。我按你说的尽量把你往依赖运气方面说,但院子里有不少人看见你战斗了呀。而且就算说咱们跑跑停停,到达院子的时间也有人证”
“那些没关系,就说我们抄近路即可,飞镖功夫也不算多么了不起,这样就好。武功要藏着才能震慑敌人”
“我还是觉得这些钱多到不真实了”
“这个鲸昀既擅长魔法又懂药物,掌控那么多手下打劫却一直没暴露,谁知道他积攒了多少钱财。而且他已经陷入魔怔,把自己当神,为了花架子也要弄大量钱财。幸好他知道自己不是神并且想复活他的心上人,否则若是专心搞邪教,那恐怕战争已经烧到王城了”
“真的能复活吗?”
“一些古书上有这种记载,但我没有读过有详细记录的资料。鲸昀的魔法性质以及魔法天赋都很强,如果不是我突然闯入让他灵力错乱,那么周围几个县的官兵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会不会太夸张了?”
“武功不如他的不过是他可以借力的饵料,而普通人不过是一些可以随意扫除的灰尘。除非预设魔法阵或其他可行的陷阱,否则战场对敌的话,人多的唯一意义就是消耗体力,而那些衙役和驻军的精神力撑不住那个场面,要不了多久就崩盘了”
“这样呀,幸好你打败他啦”
“我只是钻空子而已”
“反正是赢了,赢就是赢啦”
“唉,你还真任性。反正当初在王城时,你要我赚的金额超过了,我还可以吧?”
“当然,没有比你更厉害的啦。装好钱了吗?咱们去和二姐他们汇合吧”
“装了不少银子,但装不完,金子倒是都装上了”炽玉拉着马车走了几步“不行,银子不带了,只带金子好了,否则地上车痕太明显了”
“那继续埋这里,会不会被人偷?”
“应该不会,这里毕竟偏僻还有野兽。到望楼城后先花银票然后花金子,最后再来花银子吧”
“怎么可能花完呢?假如真花完,那得多少人盯着咱们?”
“我就这么一说,我还得找人把咱们王城的新家院子修的漂亮些,家具弄高档些”
“以后再说吧,咱们赶紧走吧,呆在这里感觉慎得慌”
“好吧,记得钱财的事尽量保密,包括对杜星,这样可以避免隔墙有耳招贼”
“嗯嗯,咱们现在是不是王国最有钱的人?”
“别做梦了,伯爵以上的贵族基本上都比咱们有钱。人家领地的一切都是为他赚钱的,咱们连领地都没,我连正式爵位都没。不过比你爹有钱多了,也比你所有亲戚有钱,哈哈”
“最后一句话不用说”
“好好,哈哈”
“我感觉三哥似乎对你有些不满,三嫂也觉得你这么失踪俩月多不合适”
“谁在乎呢?他们可是撇下咱们自己撤离了,今后大家只嘴上谈情就行。就像那个鲸昀和娅姚,说是多么多么爱她,结果还不是一片私心罢了。罢了,返回汇合然后去碧婷二姐家玩几天”
“还去?你已经耽误俩月时间了”
“那些看过现场的官差会用最震撼的文字描述我的功绩,国王太爷爷会体谅的”
国王或许体谅,黑岚却不能。炽玉催促官府上交的第一份文书里讲明与黑岚失散,所以这件事黑岚没有一丝功劳反而有罪。当炽玉他们抵达霜犬和碧婷家后没多久,国王奖赏炽玉的圣旨就跟来了。国王不但没怪声称要护送姐姐的念情炽玉不老实赴任,反而加赏他为望楼城的城主并赏赐不少钱财,而德荣也另派数十名武者赶来作为卫队。身为城主就可以正式拥有望楼城的城主卫队并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城主权柄,原本碍于炽玉资历而不便晋升他的国王直接破格授予他同龄人不敢想的职位。德荣能力太差,塞昂又是个废人,老国王看重的不仅仅是炽玉这个太孙子重情重义,关键是扶持他会让那俩位王爷明白国家到底谁说了算。
炽玉抵达霜犬家的次日便去了他一路向炽玉吹嘘的水云山镇,游览这里也是炽玉他们绕行至此的主要理由。水云山原本只是一个在山顶有泉水的荒山,后来穷人们躲避灾荒逃到此地聚居。他们认为山顶有泉是神山的恩赐,于是在此修庙造堂供奉神灵,慢慢的有了住在此山便无病无灾的传言。
炽玉来到山下向上望,只见房屋住宅如阶梯般从山底延绵到山顶,而中间的道路还设置了流水专用的水道。或许是神山传说引来了有钱大户,现在的山上居民除了祭祀场所外,基本上都是当地有钱大族是宗亲,能住在这里的人最少都住着相对完整的屋舍。道路的石板已经被雨水和流水烙下岁月的痕迹,大多是砖石结构的房屋因为地势限制而大多面积不大。炽玉很好奇如果下大雨,这些房屋不怕洪水冲击吗?
炽玉来的这天是一个阴天,待炽玉他们抵达山顶时,乌黑低沉的天空开始下起瓢泼大雨。像是要解答炽玉的疑惑一般,雨水很快漫过山上的蓄水池开始向下冲去。炽玉看见水流不仅从水道流下,那原本的道路以及阶梯般交错的房屋都成为了新水道。炽玉没有发现本地人所说的神山有什么神迹,不过站在山顶放眼那满山遍野的人家升起炊烟,炽玉有一种怆然而遗世孤立之感。但是有些景色只有登顶之人才能看见,有些心情纵使看尽世间百态也无法细说。
告别二嫂的炽玉带着车队直奔望楼城,而在距离望楼城城门不到一天的马车路程时,炽玉的车队遭到了袭击。
坐在车夫位置眯眼的炽玉突然感觉车身传来剧烈的震动,随即车子整个被轰离地面数尺,而马匹与周围护卫直接被雷电所杀。若不是炽玉的马车经过特别加固又有银子重量压车,那么这辆马车不是当场破碎就是被轰飞后摔碎。炽玉悄悄用力量护住车子以避免它落地时摔烂,同时掏出杜鹃和杜星在河边捡的石子击杀启动魔法阵的魔法师。黑岚大声呵斥护卫们结阵保护炽玉所在的马车,实际上翠红和杜星也在里面陪杜鹃聊天。突袭讲究一击必杀,而炽玉的石子以及周围的护卫没有给他们重来的机会。虽然黑岚抓到活口,但俘虏都很干脆的自我了断了。选择在曾经的灰水侯爵领地,现在的炽玉管辖城市望楼城外暗杀炽玉,无论成败都能很好的掩饰身份。
“会是什么人要暗杀你呢?”脑袋被撞又磕到腿的杜鹃一脸担忧的询问炽玉,她猜测或许是王城派来的杀手,毕竟炽玉早早做了提防。
“我与此地势力尚未谈判,双方关系没有弄僵,也就没有下杀手的必要”
“那是来自王城吗?”
“能对身为城主的我下杀手的人不多,但我没有证据指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