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举过头顶，背过身来！”
砰！酒吧内屋的铁门被拉上。
林尘下意识地先闭上双眼，随即张开———这是进入暗室前的必要细节，能够预防光线不充足带来的恐慌。
后背一凉，是把尖刀抵住脊骨！这帮人真是“热情好客”。
“年轻人，这是规矩，对大家都好些。”
在老崔的招呼下，几个早就在内室的混混围了上来，开始对林尘进行搜身。
包裹解开，只有几件御寒的衣服和一些零钱。
全身上下也没有兵器或者值钱的玩意儿。
这小子真是孤身一人来搞事啊！
林尘饶有兴致得等待这帮酒吧混混无功而返，当暗地里的刀子被收回之后，他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借着屋内白火光看清周围的一切。
不大不小甚至略显破败老旧的“午夜牝马”酒吧，果然内有玄机。
除了带他进来的老崔，还有几位正在低着头整理账本的中年妇女，几位盯着他监视着一举一动的混混打手以及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未曾露面之人。
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挥洒的味道，不同品类或浓或淡夹杂着，由于通风不便，像是要把林尘这个不速之客吞进去一般。
“看够没，说正事？”
老崔拉住四处观望的林尘，示意不要再往前面陈列着不同年份白橡木桶的微型酒窖里头走。
“正如你说的，时间宝贵，不管你是朋友还是敌人派来这的，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这样你也好交差。”
老崔又补充道，“你带来的那个信物，的确跟我的老板有关，其他没有什么值得透露的了，你也不必继续了解。”
“老实说，我是个佣兵。”
林尘平静说道，黑色的眸子散发出不符合年龄的自信与沉稳。
哦？
林尘听见在黑暗中有人在倒吸冷气。
老崔也诧异这个年轻人的勇气跟坦诚，显然对林尘的身份更有了兴趣，这个东方人似乎不同于螺旋城第五层里面的绝大多数同龄人。
“如果我们想去查，一个生活螺旋城外围的年轻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没有啥值得被你们关注的，比起我，这个瓶盖才是你们的重点。”
林尘指了指老崔手心，后者熟练得把瓶盖从小拇指缝翻上大拇指盖。
“告诉我这个从哪来的，出于诚意我可以直说我知道它背后的秘密，但它跟这家酒吧没有关系。”
周围监控着林尘的几个人识相地退后或者出门候着。
“半个月前，我接到了这个委托，在绯红帝国境外。委托是中间人传达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这枚瓶盖交到这。”
林尘的措辞用的很巧妙，既用简短的描述交代了自己的目的跟任务的性质———我对你们酒吧背后的故事毫无兴趣，对委托人的目的也无可奉告，同时还避重就轻掩盖了佣兵委托的关键信息。
老崔点了点头，额头上褶子挤在了一起，像是在思考。
不久以后，他给出了答复；“这款几年前波本还没有量产之前就已经停止封装了，如果有酒瓶，还能通过瓶底凸字辨识出产地或者生产时限。”
“不过正如我强调的，这枚瓶盖这种酒，跟我们酒吧的确没有关系。”老崔看了看林尘，面无波澜地继续补充道，
“作为佣兵的你，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如果你来者不善，那今天还没走出午夜牝马，恐怕就有附近的守备军或者宪兵执法队实施抓捕了。”
林尘微微一笑：“做这一行，要学会规避风险跟凡事留一手。”
他表面像是在调侃自己佣兵的身份，实则暗示老崔，但也仅限于点到为止。因为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c级委托任务———在绯红帝国境内进行，无敌方群体，与外围城区常驻的军团以及秘法教会还有任何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直接接触。
它只是简单到规避日益严峻的城内搜捕，将这枚信物交到午夜牝马酒吧，甚至都不用汇报后续———作为自己的最后一个c级委托，它必须得稳健到无法挑剔的程度。
只要今天完成这个稳健的c级委托，等待隐蔽在螺旋城的佣兵公会分支得到境外委托人的委托回馈之后，他便能够晋升b级佣兵。
老崔见林尘不再愿意跟自己透露太多，起身但是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了几位做着财务任务的妇人旁边的书架抽屉，翻出几张新制的简明卡片，递给林尘。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尤其是在先不明白他是敌是友的前提下。”老崔示意手下挑几份陈列的好酒递上来，
“这是我们老板常说的。”老崔又伸出手接过一个礼盒，轻松递给林尘。
略有点晃动，看礼盒的规格应该价格不菲的样子。
卡片附带盒装酒，预示着这次委托已经达成目的。
“我们老板一向很赏识少年老成的人，实际上，他麾下有不少在第四甚至第五层的街头小子为他效忠。”
“酒这个东西不太好，无论在哪个场合，我还是喜欢保持清醒。”林尘端起刚刚斟好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这话我赞同，你们老板可能真的有他过人之处。”
老崔让屋内的人继续忙手上的事，他亲自陪林尘走出房间，穿过仍然嘈杂的午夜牝马，一直送林尘出门，直到这名东方人面孔的少年身影消失在远处巷子的暗影之中。
这枚费了老大劲从神秘委托人手中传递到螺旋城午夜牝马酒吧的波本酒瓶盖，如果是没有拆封之前，能够直接读出它的信息，如今却只剩下顶部的一个空盖壳，但对这件物品，老崔在第一眼见过之时，就准确读出了它的信息，“纪元879年造的混合香型波本，卢登家族酒厂产物，未在世面流通过。”
弗朗西斯·暗语·卢登少主正是他的老板，也是酒厂的前任主理人。
老崔觉得今天夜幕降临之前，就应该及时上报这位少年背后的神秘委托人所传达的信息，至于是敌是友，这次他是真的无法辨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