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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缘分之三

对于这第三次的缘分,就在那一年的六月份,这次的事件是我与胜哥在广州最后的交集。

六月一日那天是儿童节,对于我这个算童心未悯且有些假天真的人来讲,这算是个能让我好好放肆的日子。下午去北京路上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回宿舍后,晚上如约来到楼下和罗胜见面。只是今天的见面,我手上多拎了一包零食,让罗胜着实吃了一惊。

“这是干嘛?很少看你这样吃零食?”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好笑。

“平日里是没时间去买,可是今天不同咯。儿童节嘛,怎么能不好好慰劳自己一下。”我说得理所当然,换来了他的闷笑。

“小姐,你多大了还过儿童节?”

不爽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反驳:“谁说儿童节只能儿童过的。只要有一颗如儿童般真诚无邪的心,就能过这儿童节。只是在现在的社会里,能保持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听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他想了想,然后露出笑容来:“既然都拿了这么多,不妨分点给我咯。”说着伸手便到面前的袋子里来抓。

哪儿这么容易就给他拿到,我手疾眼快的把袋一提,他直接扑了个空。“不是说这是儿童才能过的节,你又不过你来拿什么。”我晃晃手中的袋子,与他调侃道。

“是哦,那算了。”他突然露出难得的坏笑:“后天我要回一趟家。”

“回家?干嘛要回家,你工作不做了?”我反问。

“嗯,我妈生日嘛。”他突然大声的叹了口气,故作遗憾的道:“你也知道,我老家那边有许多的海鲜场。这边的大部海鲜都是从我们那里进货的。”

“那又如何?”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那你也知道我家也有两个海鲜场,这次回去还想说带点最新鲜的海鲜回来这边打边炉呢。”他说着突然顿了顿,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打边炉?新鲜的海鲜打边炉?”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一个个大虾,大蚌的画面。

“是呀,我十二号回来嘛。”他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笑道:“所以有这打算哟。”

十二号?我突然反应过来:“你十二号不是过生日?”

“对呀,原想说我们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带天然的海鲜上来,然后找家火锅店打边炉!”

听他这么一说,我如同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开玩笑,天然的海鲜,从海鲜场刚捞上来的那些可是最棒的。想到这里,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看你那样似乎比较喜欢小孩子的玩意,还是算了吧。”

“哎哟,胜哥。你知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不是,你最好了是不。”我赶紧投降,顺便把手中的零食袋拱到他面前,一脸的谄媚。

他失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摇起了头:“你这小妹,可现实着呢。贪吃的丫头!”

“呵呵。”知道他有意闹我,我赶紧拿了一个果冻出来替他剥好递到嘴边:“那就说定了,十二号我等你回来晚上打边炉!”

“好,说定了。”他张口吞下果冻,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时,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许多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日子一晃到了十二号,这日正好是星期一,我休息。一大早,我就上北京路去买好了他的生日礼物。三天前他来电话说,会坐今天中午的车回来,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到达广州。现在看看,时间似乎还很早。我在宿舍里把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统统试了一个遍,却最终还是选择了今天上街的那身简单装扮。所以说,女人往往会做很多的无用功,浪费时间。

只是我没有想到,无论我今天穿了什么,买人什么,似乎都只是在做无用之功。一直到晚上九点,我却仍没有等到罗胜的电话。而且他的电话也一直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出意外了么,还是说……我不敢往下想,只是内心的忧虑却是无法忽略的。这天,别说海鲜火锅,连饭我也没吃上一口。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罗胜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联络,我的心中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到了极点。直到他失去联络后的第五天,我才由文娟那里得到了关于他的消息。

“你是说他在老家那边?”我努力压住内心的怒火,一脸平静的问。

“是,听我亲爱的说他昨天似乎打了个电话给根哥,说是会晚些日子回来。”文娟点点头安慰道:“我一收到消息就赶紧告诉你,所以你也就别担心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里突然变得很酸很酸。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没消息第三次。似乎我在他心中真的是可有可无,这样的状况我还在执着些什么呢。

看着文娟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变态的觉得自己这样的状况真的是在让人看笑话吧,同学们也许都在笑我的白痴。

我还要再白痴给别人看么?呵呵,实在是有些可笑。这时我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明天,如果明天他再不给我一个交待,我一定会让自己死心。

结果,我还是选择了给最后的一个机会给他……哦不,也许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翌日,我上早班。拖着完全失眠后那疲惫的身子开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忙碌。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好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我把自己瘫倒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不愿再动弹。

周围的同事都关心的过来看了看我,却在我强打的笑容下又再次离开。直到才第二批吃饭的同事进来后,我又撑起身子拿上托盘往外走。

刚走到食堂门口正好迎上两个平日关系较好的同事,她们看了我后笑得很暧昧,而且还冲我狠狠的挤了两个媚眼,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谁知道走到大厅,我才明白他们的笑容里到底有何含义。

“颜!”我在大厅的一头看到文娟站在味部明档前朝我招手,然后一笑灿烂笑容的指了指明档前面的那张桌子。此睛一瞧,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那个地方。同桌的还有罗源与现在味部的大佬进哥,以及文娟她家阿娜答。而文娟今天正好值那个区域,所以也算是很方便了。

是他,他回来了。我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他。于是故作没见般回到自己的区域开始了原本的工作。我们餐厅的茶叶与开水间实际是在味部后面的那个小茶水部里,而味部就在餐厅左上角的那个位置,也就是说如果要去添加茶水茶叶,就必须要从他们坐的那张台旁经过。我为了避开这个,每次加茶叶和开水,都会绕道从味部正对的右上角位置的地喱部那边进去,绕厨房过后再到茶水间,然后再从原路绕回来。反正打死都不会从那张台那里路过。

见我没动静,文娟突然从她那边向我跑来,然后到我耳边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过来。”

我故作冷静的回了她一句:“我很忙,走不开。”

“颜,你在生气么?”文娟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反问。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正有些踌躇,怎料一个客人突然招手救了我:“美女!”

“客人在叫。”我赶紧别开她,朝客人跑去。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我真的很赶紧这个客人适时的招唤,可是当他说出他的要求时,我又恨不得一脚踢他去珠江边看涨潮。

“小姐,麻烦你到煎档那边替我把萝卜糕拿一下。”

煎档就在味部旁边,而档口正对着的就是罗胜他们坐的那张台。

“小姐?”他见我愣在原地,再次问了一声:“你听不懂广东话么?”

“哦,不是。”赶紧用广东话回了他一句:“您稍等一下。”

接着,我如同上刑场般的往煎档那个方向去了。在经过那张台时,我清楚的感觉到台上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而我却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煎档处,找那个大姐拿了刚煎好的萝卜糕,接着转身便走。

“颜!”叫我的是罗胜,我充耳不闻的再次向前。

“颜颜!”这次换源哥了。他一直对我不错,我如果不理他就太过份了。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罗源露出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源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中午!”罗源笑得很慈祥,但是一边看我的同时也一边的看看了坐在旁边的罗胜:“那个……”

知道他是想提罗胜了,我赶紧打断他:“源哥,客人还等我拿这过去,我先走了,您慢慢坐。”

几乎是用逃跑的动作离开的,将萝卜糕拿给那桌客人后,我再也忍不住朝偏厅那边跑了。

这时偏厅里没什么客人,只有我一个叫小薇的同学在这里服务。见我红着眼跑来,小薇有些意外:“颜,怎么了。胜哥不是在外面,你怎么红着眼跑到这里了。”

我很生气,就像是在发泄一般对她道:“凭什么他来我就要理,凭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非他不行一样。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顾惜别人的感受。我受够了!”

最关键的是,我刚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竟然还有一丝窃喜,因为我昨天对自己说过,今天他要再没消息,我就会叫自己死心。然而现在算是死而复生了么。这样的念头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犯JIAN,却又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样的自虐行为。我是不是有些变 态了?

“颜!”小薇一脸心疼的拍拍我的肩,“不管怎么样,你朝着你心中想的去吧,要不就太痛苦了。”

也许我的行为把罗胜得罪了,所以在我出偏厅时,他便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样也好,他帮我做了选择了吧。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把头完全埋在被子里,脑里就像是一片浆糊,乱成一团。就在自己纠结得不能再纠结时,门外传来马小英的叫声:“头儿,电话!”

烦死了,谁那么讨厌,不知道我现在心情超差么。现在打来,是想找骂吧。汲了拖鞋,我一踏一踏的拖到电话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生气了么?”沉默了一阵后,才又道:“对不起。”

“我……”为什么就像是气球被针刺了一下般,那闷在胸口的气慢慢消失了,我真的是超好打发的女人。

“要打要骂,你先下楼下好不好。不要不睬我!”

听他有些哀求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心软了。可是……沉默了一阵,脚还是先脑子一步的踏出了宿舍大门。

他坐在平日里那个常坐的位置,表情极为严肃。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纸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见我出现,又露出了笑容。

我默不吭声的坐到位置上,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这个……给你!”他突然指了指面前的纸袋。

“什么?”我不解的看向他。

“今年你生日,我失约了。这是一直说的要给你却没兑现的生日礼物。”他有些尴尬,却还是老实说了。“还有就是那次从杭州回来,没第一时间过来打招呼,还骗你说刚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你撒谎。”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当场拆穿你而已,其实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说的。”

“颜!”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感伤,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对了,你等我一下。”突然想到那日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正想回宿舍拿,却眼尖的发现三楼阳台上站了一大堆看戏的人。

无语的耸耸肩,我还是跑回了宿舍抓起一直放在床头的纸袋,顺便白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看热闹的同学们后才回到楼下赶紧塞给他。

“什么?”他不解的看着我。

“生日礼物。”我不太好意思的回了一句,然后示意他现在别拆,要知道三楼那帮子家伙还在看。

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道:“这里人太多,要不咱们出去走一走。”

出去?我有些惊讶他的举动,却又下意识的答应。

一前一后的走在巷子里,路灯从后方照过来,让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拖得长长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此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而我却觉得无声胜有声。算起来,这算是我们俩这么久以来单独在宿舍楼下以外的地方见面。嗯,算第一次约会么?呵呵,这真的是容易满足的女人呐。

“要我牵你么?”他突然一回头,害我差点撞上他。

抬头一看,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公路边上了。他看着我询问,这多少让我有些尴尬。说实话,如果要牵我过去,他直接牵就好。现在问我,我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闷闷的摇摇头,然后率先冲上公路。

公路的对面是海珠广场,广场那一边便临着滚滚珠江水。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天早就黑尽了。而广场上去散布着三三两两的人,当然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这里真是恋爱的好去处呀。

来到草坪中的一棵娑罗树下,我们并排着靠树坐好。肩倚肩的坐下,正好形成了一种暧昧的氛围。这个时候只两人一对视,彼此鼻尖便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这样对于刚开始谈恋爱的人来讲,似乎是很好的机会。但是这样的机会却不适合我们两人,因为一直到最后,我们都没有对视的机会。不知道他看着我说话时,有怎样的表情和念头,我只知道我看着他时,心跳有些快,但是却无法鼓足勇气更进一步,这算是小女生的矜持吧。

有时回忆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当然我能再向前踏一步,或许现在的一切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离开时,突然有一个卖花的小女生挡在我们面前。不知道是因为看小女生可怜,还是他真心想送我一支。总之他掏钱了,然后我拿到了他送的第一支,也是最后一玫瑰。不奢望他会知道一朵玫瑰代表怎么样的含义,而这朵玫瑰至今还留在我的抽屉里。拿着玫瑰花,我突然想到,这样下决心却又被打破,已经是第三次了。莫非真的是缘分么?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三次似乎并不是老天的预示。而真正预示了结局的却是那个生日礼物。

那是一个很小巧的机械式音乐盒,盒内的曲子是那首世界闻名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我想他应该不知道那是一首怎样的曲子,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不过这或许才是老天告诉我,我与罗胜的结局注定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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