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渐渐找到了感觉对何鸿尘道:“我们能打的人不多,到时候民夫肯定要上,他们没有打过仗,伤亡肯定很大,何太医你这边要多准备人手,但是缺胳膊断腿治好也没战斗力的先往后放,优先施救轻伤员,治疗后短时间内就能打的,再救重伤员。”
这话让何鸿尘,阿嬷,王林都不理解,阿嬷道:“不应该先救重伤员吗?”
六子道:“我们物资有限,援兵不知道啥时候到,锦荆城就算来了援兵也不一定打得过金帐骑兵,等上京派来援兵最快也得十多天,我估计我们可能最少得坚持一个月,老程找的这个地势很好,易守难攻,金帐骑兵又都是骑兵,本来就不善于攻坚,我们玄武营或许野战打不过金帐骑兵,但是有地利之便就能让那些马夫子付出平日里的十倍伤亡。”
王林道:“我们这些宫人能做些什么?”
六子道:“王公你就带宫人帮我们修补器械,盔甲准备守城物料”
王林道:“杂家知道了,一定做好这件事”
阿嬷道:“那宫女们?”
六子道:“你们就帮军士们烹制餐食,一定要定量算计好我们的粮食,最少要够我们这些人吃一个月的,辛苦阿嬷了。”
阿嬷道:“必不会让军士们饿肚子打仗。”
平静的一夜过去,营地被看守朱慈孝的阿兰惊叫唤醒。朱慈孝发高烧了,浑身上下就如同烧烤的大虾,全身上下皮肤都是红色的,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如同画里的关公。
滚烫的额头令何鸿尘都是手抖不已,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何鸿尘,何鸿尘诊脉后不停地摇脑袋,众人看见更加心焦了。
何鸿尘道:“殿下受金刃损伤,亡血过多,大失元气,现今又染风毒以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能否康复要看天意了。”
何鸿尘刚刚说完就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淹没了,进攻的牛角号声传来了,有一个军士来禀报,蒙浑王金帐出现在山脚下,金帐骑兵在山脚下马列队攻上山来。
又是一阵慌乱中,阿嬷道:“都住嘴”随后就紧紧贴在朱慈孝的嘴边倾听着什么。
好一会见阿嬷直起身,六子立马问道:“殿下说什么?”
阿嬷看了看六子又看看营帐里的人道:“殿下说,誓死不降”
六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听到了,誓死不降,有畏缩不前者斩,殿下就劳烦各位了,兄弟们走,挡住那些马夫子让殿下好好休息。”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有任何异议,乌拉拉的军士热情高涨的去迎战,留下帐篷里的人继续商量怎么办。
何鸿尘道:“殿下意志坚硬如刚,是我仅见呀!”
王林道:“自从殿下三岁时把我从尚衣局的冰天雪地中拉出来,我就陪伴殿下,殿下做的很多事都远超常人,但他又很会韬光养晦,我相信殿下一定能挺过来的。”
阿嬷道:“那殿下可有对高热说过什么降温的法子吗?”
王林突然眼睛亮了起来,道:“殿下曾经说过拿烈酒蒸馏出来的精华抹在腋下股下可以降温”
何鸿尘道:“可现在我们那里来的烈酒呀?而且此法未经验证过”
阿嬷道:“我相信殿下,三天从上京跑到锦荆城就为了多活几个百姓,何大人,有多少九岁的孩子能做到呢?”
何鸿尘道:“可我们没有殿下说的那个酒之精华,且医书从没有冷水降温之法”
王林道:“我们有冰,有雪,殿下说过什么物理降温就是用冷的东西让热的物体迅速降温”
阿嬷道:“不可,书中说小儿有发冷、脸色苍白、青紫,可用低于体温的温水擦拭,现在殿下滴水不进,汤药无效,何太医可能施以针灸?再辅以温水擦身,就算是让殿下短暂清醒也好”
何鸿尘道:“我再试一次”
何鸿尘紧张施针时,蒙浑王帐护卫军金帐骑兵骑马步战之下一度推进到了营门,好在荀校尉能力出众和程校尉连夜把民夫编进了能战的三百多战兵,一个战兵带六个民夫,晓以利害,鼓劲冲杀。
六子带一百多人组成了驰援队,哪里危机就扑哪里,就这样硬生生挡住了三千步战的金帐骑兵。
蒙浑王一把丢掉了手中的黄金酒杯,踹翻了一个捶腿的婢女,怒喝道:“推出去砍了”
王座下的众多官员没有一人为那个被推出去的人求情;被推出的人也没有喊冤,只是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攻破中元人的营帐,擒住那个中元皇族。
秋兰朵道:“汗王,脱泰合无能,三千人居然都打不过那些由民夫组成的乌合之众,要不要把他部落抹去?”
鲁烈道:“不了,传泰和夳”
一个跟脱泰合长相类似的武士很快进来,跪倒道:“汗王泰和夳愿意替兄长拿回丢失的荣耀”
鲁烈道:“泰和夳,你兄长身为千夫长带领三千金帐骑兵,我蒙浑族最勇猛的将士居然没打过那些弱鸡一样的中元人,不杀他长生天都不会放过我们,下了战马金帐骑兵就不是最强的勇士了吗?现在我把剩下那两千多人给你,你要带着他们夺回丢失的荣耀,懂吗?”
泰和夳道:“汗王放心,下了战马我们依旧是最强的勇士,天黑之前我一定带着那个中元人的皇族来见汗王。”
鲁烈道:“去吧,带回那个娃娃,带回本王的苏鲁锭,王帐里的女人任你挑选。”
六虎子还没等把营门加固完,蒙浑军再次攻了上来,看着明显有些疯狂的金帐骑兵,六子道:“老程,老荀,蛮子发疯了,告诉兄弟们就是用牙咬也得把他们赶下去。”
程校尉道:“放心吧,咱们兄弟都是跟蛮子干过的,谁手上没一两颗蛮子脑子呀!”
荀校尉道:“玄武营的兄弟就是顶梁的柱子,民夫就是挡风的墙,柱子不断墙就不会塌”
殷红的鲜血洒落白雪上犹如绽放的腊梅,山道的陡峭狭窄让本就不善于步战的金帐骑兵损失很大,以民夫为主体的守军同样十分艰难,没有战争经验和常年厮杀就算他们占据地利之便也伤亡巨大,朱慈孝的营帐上都被喷溅上了鲜血。金帐骑兵几乎闯了进去,王林带几个太监愣是乱刀捅死了比他高大的多的金帐骑兵。被压死之前六虎子砍下了那个人的脑子。
就这一下伺候朱慈孝的太监少了八个。王林被踹断了左手手臂,但是朱慈孝的营帐没被敌人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