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丹尼，你是怎么认识小间的？”
“我和他乘同一艏船，原本并不太熟悉，后来船遇上了海盗，我们一起制服了海盗，这样才熟悉起来。”
“你们是从明珠岛坐船过来的吧，在南瓦斯托海遇到海盗，你们还真是幸运呢。嗯，不知道小间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丹德尼恩不喜欢这样的试探，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花间告诉我你们在尝试寻找黑金堡垒，不过有点不顺利。”
方脸青年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不过黑金堡垒的消息传出来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而且，听上去对方连自己队伍有人受伤都知道了。
“是，我们被几个无耻之徒偷袭，七弟和外房的木大哥受了点伤，不过还算不上是什么麻烦。哼，那几个家伙，再遇到总要加倍还给他们的！”说到这里，方脸青年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若是花间，丹德尼恩自然宽慰对方，同仇敌忾，可方脸青年对自己的不欢迎尚在眼前，年轻的魔法师还做不到如此轻松地控制、转变自己的情绪。
“不知丹尼法师是否也是听说了黑金堡垒的传闻，才来到灰足镇？”
“我原本的目的地是绿角，灰足镇是花间邀请我来的。”丹德尼恩对这种对话很不喜欢，言语上流露出生分的客气。
方脸青年自然感觉到了，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场面一时显得有点尴尬。
恰在此时，从厅廊末端闭着门的大圆房里隐隐传来一声带着质问意味的喊声：“为什么？！”
虽然声音因为不满有点走样，但丹德尼恩仍然听出那正是花间的声音，这才想起花间进去后一直都没出来。
又过了片刻，大圆房的木门“吱咯”一声打开，花间脸色涨红，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比他高半头，看上去气质很是沉稳的青年。
经过丹德尼恩身边，花间并不停下，只冲冲地道：“丹尼，我们走！我就不信我们自己不能去找！”
丹德尼恩看了看高个子青年和方脸青年，眼见着花间已经走出房门只得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高个青年没有走出屋门，而是在屋门口站定，眼看着花间脚下毫不停留就要走出院子，喊道：“吾身，吾族。”
闻言花间不由得脚步一顿，而后哼了一声，仍旧拔步跨出了院门。
院外一边是来时的石梯坡道一边是一段数十米的斜坡，斜坡之外是一道矮崖，远远的可以望见码头耸动的人头和望不到边际的龙尾河上滔滔的水流。
花间没有选择从来路下山，而是快步走过斜坡，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丹德尼恩缓步走了过去，在花间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花间因生气泛红的脸色，问道：“那是你大哥？”
“嗯。”花间恹恹地道。
“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嗯？”
“就是你出来的时候他在后面喊的那句话。”
“哦，那是我们花氏一族的族铭。‘吾身出于吾族，吾族耀于吾身’。”
“原来如此。呵呵，看你这么郁闷，我猜是不是你的好意被拒绝了？”
“是啊，我就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古板！我的建议明明是有道理的！”花间懊恼地叫到，随即意识到在这件事里最受伤害的因该是丹德尼恩才对，被自己生拉硬拽到这里，结果还要被拒之门外，不由得看了看丹德尼恩，讪讪地道：“你猜到了？”
“你大哥不愿意接收族外成员，对吧。”
“嗯，其实我大哥倒没怎么说，油盐不进的是四叔。”花间的语气很是无奈。
“我记得你说铁拳是你大哥带着族里兄弟组建的探宝队啊。”
“本来是的。可这次来帮我大哥的不止是我，族里还安排四叔带着外房的井大哥和井二哥一并来了。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明明说是我自己出来长长见识，一个人历练，居然又安排四叔过来，之前还不告诉我这事！真是可恶！唉，如果只是大哥，我一定能说服他的。”
“那可不一定，还记得我们在船上的时候，我给你说过，你大哥这么多年都没有吸纳族外的成员，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再说了，黑金堡垒这样的地方，其收获绝不是简单的用财富能衡量的，里面必然有不少能让一个家族当作传家宝传承的宝物。”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怕别人得了好处去，小气。”花间不满的嘟哝。
“这么说自己的兄长和叔父，你不怕被打板子啊……其实这也很正常，关于花氏一族的传闻我也听说过一些。你们信奉古道，坚守真我，不在时势中随波逐流，这种坚持很是难得。”
“你可真会说话，不过就是食古不化，顽固古板罢了。”听丹德尼恩这么说，花间嘴上说着，但脸色倒是恢复了几分。
“呵呵，你说得也对，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就看你怎么去看了。其实像你们这样的古道家族生存很是不易，身边的人和事都在随势而变，顺势者盛，逆势者哀，想要不做改变而一直强盛太难了。就比如你们的斗体格斗术，要用一双拳头与敌人越来越精良的各种武器作战，难免会有些被动，恐怕只有比对方努力十倍百倍才能做到吧。”
“哼，你觉得我们的拳头敌不过刀枪剑戟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说你大哥小气，我看你才是吧，倒像个女人似的。”
听到丹德尼恩的话，花间脸色微变，瞄了他一眼。
丹德尼恩却没注意这些，继续说道：“我从一些史书上看到过，很多古老家族都无声的泯然于世，不是没有原因的。像你们花氏一族，以及和你们并列的东门一族，帝国那边的阆铁族，都曾经强极一时，最后却走了下坡路，主要原因还是固步自封，不肯接受新事物。其实据我所知花老先生绝不是古板的人，花氏一族近二十几年做出的改变很明显，不少年轻弟子在外行走，培养外房外姓弟子并吸纳各种技艺，你刚才提到跟随你四叔的两位井姓族人应该就是近几年招揽的外房弟子吧，这些变化让花氏一族重新有了活力，比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