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天并没有把眼前发生的这些当回事儿,毕竟已经四十几岁的人了,啸天对眼前的局面有着初步的判断,顶多挨个三拳两脚的,甚至可能只是吓唬一下自己就拉JB倒了。而且,现在啸天有N种反击手段制服眼前的“黄毛”小弱鸡。想对付这种战五渣,这都不是事儿。
目前啸天更关心的是自己刚才明明是要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然后被车撞了,现在却身处三十年前的场景中是怎么回事?当初自己是和几个同学一起来的,除了孙磊还有宋建军、徐义,现在他们在哪儿??东张西望一番之后,并没有看到他们几个。这是死前脑电波的最后活动?是昏迷沉睡中的梦境?还是自己穿越了??
黄毛发现面前这个小个子男生好像并没害怕,居然不回话还在到处寻摸,不禁手上使劲并且略微低头把脸凑近了一些,大声说道:“操_你_妈滴,我跟你说话呢,赔我十个币!”。
啸天没看到几个同学,也不清楚自己目前啥情况,心情正不爽,发觉那个嘴里散发着口臭和烟味的脸近在眼前,还骂骂咧咧的,二话没说,往后略一仰头,然后一个头槌砸过去,正中面门。黄毛“啊”,立即松手捂脸,蹲下惨嚎。啸天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走出游戏厅。
啸天心里有数,那黄毛小子见血是一定的,不过不会有太重的伤,因为自己没太用力。现在他急需要找到熟人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是个中学生脑袋里却有与中学生身份不符的记忆。
出了游戏厅,跑到百十米外的路口,东西向的乐园街,南北向的幸福路,扭头再次回看身后临街那一排砖混结构的各种店面以及店面后方的五层小楼,一切一切都熟悉而又陌生。啸天摸摸自己的脸,微瘦的脸颊,而且此时的自己鼻梁上并没有加上近视镜。再看看自己所穿的那件袖子上带两个蓝条的白色校服,回力运动鞋。啸天蹲下身子,哭了。不是激动的哭了,而是紧张的哭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明明应该四十四岁的自己,竟然在三十年前初中生的状态出现了,那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什么样了?媳妇怎么办?可爱的女儿怎么办?年迈的父母怎么办?那可爱的女儿还在等着自己下班给她带酸奶回去。再过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还有父母那儿,昨天说好要帮他们申请注册健康码的……。无数的疑问萦绕着啸天。
良久,啸天从背后拉过书包,那是一个深蓝色双肩书包,这是妈妈禁不起自己软磨硬泡给买的书包,心里又被针深深地刺了一下,一会儿应该先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看看那尚未老去的他们。打开书包,里面横七竖八的塞着一些书本。随便抽出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几个当年自以为很帅“草”书:初二二班 刘啸天。
啸天决定回家看看,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上学时的家。房门上包的镀锌铁皮还打着泡钉,刘啸天摸了摸衣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家门钥匙,颤抖着手试了数次,才找准锁孔。
家里没有人,因为才下午四点多,父母还都没有下班。
父亲是建筑公司技术员,母亲则在工地当油工。收入不高,但也不算太少。
啸天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件陈设。
自己回到过去了,那21世纪那边的自己和亲人怎么样了?自己没穿越之前,这边是否也有一个自己?
就这样背着书包,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望着墙壁一动不动。
…………。
啸天查了日历,现在的时间是1991年7月2日。
他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
是妈妈回来,看到啸天背着书包坐着没写作业,她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上了“不是,这都几点了,还傻坐着不写作业?”,“我告诉你啊,写不完作业不准吃饭”,“我们这一天累死累活的,你怎么还不好好学习!”
当初,父母也是说的这些话,啸天听了觉得烦死了,现在啸天两世为人,自己也身为人父,觉得这些话听来格外的顺耳。
他乖乖的答应着,放下书包开始写作业。那时候初中的功课难度对比三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难度并不深。数学没有动不动让人算“屋子里有五个点燃的蜡烛,风吹灭一个,还剩几个蜡烛?”或者“熊掉陷阱里用2秒落地,陷阱深19.62m,问熊的颜色?”之类的脑残题。就简单的几何和代数。语文则是中规中矩的古诗、现代课文,三十年过去了居然还都记得八九不离十。英语嘛……,不知道说的啥,啸天的英语一直不咋滴。
妈妈有些异样的从厨房回到屋子里看了一眼,纳闷道: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又过了不久,啸天的父亲也回来了。
三十年前的作业负担并不重,作业很快写完,再次看到年轻时候的父母,啸天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好想抱着他们大哭一场,把一切告诉他们,又怕他们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因为这事儿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说出来任谁都不会信。
父亲照例大概询问了数学课有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内容。听到啸天否定的回答后,就自己看自己专业的书去了。
饭菜很简单,也很实惠,大米饭配猪肉炖粉条,肉是五花肉,但并不多,不过啸天吃起来觉得格外的香。饭后,啸天主动承担了收拾桌子刷碗这一当初不愿意干的家务活。
啸天感受着身边的一幕一幕,所有的所有都和三十年前一样,可对于啸天以外的其他人来说,可能一切都未曾发生或者才正在发生。
既来之则安之吧,啸天暗暗的想。
收拾完,天已经彻底黑了,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渴望》父母津津有味的看着。评论着宋大成、王沪生。啸天看着屏幕中一脸忠厚的李老师,却总跳戏到他饰演的那个令人恨到牙根发痒、整天撅着屁股、一脸谄媚、卖队友坑兄弟的宋公明身上,非常想过去踢他一顿。可再一想,人家是演员,这才说明他演技高啊。
啸天觉得索然无味,走到窗前。
夜深了,今夜无月,啸天望着黑黑的窗外那黑黑的小区马路,那儿有一只黑黑的野猫,弓着腰在花坛的矮墙上走来走去,那猫儿居然扭头向楼上望了一眼。
似乎哪儿有些不对……。
……。
明明是黑天,为何能看到楼下花坛上的黑猫?
啸天向更远处的第五医院院内,更夫在门卫室前凳子上吸烟,啸天居然连更夫大爷的五官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瘦脸。
“这孩子,电视也不看,你趴窗户那儿瞅啥呢,都九点半了,赶紧睡觉吧”啸天妈关掉了电视。
“哦”啸天机械的应着母亲,刷牙、洗脸、洗脚,上床,躺在床上,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太惊人了,从被撞飞、第一次醒来、第二次再游戏厅突然现身、再到现在有了非常人的视力,种种匪夷所思的事,让啸天无法入睡。他就这么瞪着眼看着天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睡了没有。突然脑海中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也听不出年龄的女声响起“欢迎来到“神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