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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剑与剑的碰撞

白瑾、金和阿尔弗雷德硬着头皮跟着周教官走到了决斗场上,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骑士剑。

和白瑾、阿尔弗雷德不同,金所用的不是制式骑士剑,而是一把华丽的水晶剑,剑柄上雕刻着一朵蔷薇花,这把叫做“水晶蔷薇”的长剑是一件半魔法造物,来自于星叶城城主的馈赠,本就相貌不凡的金手持水晶蔷薇时和一名王子没什么两样。

“等等,你用这个!”周教官递给阿尔弗雷德另一把剑。

这是一把双手大剑,在兽人帝国时期,这种可以一剑将生物斩成两半的凶刃是兽人武士的主要武器之一,光明战争后,因其不适合人族骑士的战斗而被舍弃,却又在剑士职业的辉煌时期被重拾,甚至诞生了特殊的战职——无畏剑士。但由于大剑对于使用者的身体条件异常苛刻,以至于在辉煌一时后便销声匿迹了。

白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沃瑞人尚未被驱逐到北方极地之前,居住在黄金谷地的他们有着足够的矿石,他们用这些矿石为自己的战士打造了沉重而坚固的铠甲,以及锋利的大剑与阔刀。

无论阿尔弗雷德承认与否,他毫无疑问流着沃瑞人的血,拥有桀骜的红发,还有一副可以与兽人武士争雄的体格。

这种令人生畏的凶刃,对他而言再合适不过。

阿尔弗雷德接过大剑,在手上掂量了下,不禁咧嘴一笑:“还挺合适。”

这把银铁矿石铸成的大剑约莫长一米八,被身体强壮高约两米一的阿尔弗雷德拿在手上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白瑾大胆地试想了一下,曾经手持着这种兵器的兽人武士或沃瑞战士们组成军阵,那该是何等壮观的钢铁丛林,再勇敢的人看见后都会为之心悸。

“教官,这把剑是不是就算送给我了?”阿尔弗雷德越用越趁手,干脆厚着脸皮向周教官讨要起来。

周教官狠狠地瞪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只要你们赢了它就是你的!”

阿尔弗雷德得意地挥拳:“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教官!”

他摩梭着大剑的剑格,意外地看到了一行兽人文字:“黑爪!”看来这把剑曾属于某个黑爪氏族的兽人,最终成为了人族的战利品。

周教官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是说了,但你们不一定做得到!”

踏上决斗场,白瑾的肌肉触发了按钮般俶的绷紧,他曾站上这里多次,每一次都是战斗,沉重而坚硬的长剑砸在肉体上的滋味可不好受,留下的淤青与伤痕更是隐隐作痛,这些疼痛都变成了身体的记忆,成为了他本身的一部分。

“来吧!”他低声说道,沉肩下腰,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与金和阿尔弗雷德组成了一个三人战阵。

周教官站在不远处,未出鞘的剑杵在地上,双手按着剑柄,睥睨地看着他们,也许他并不担心三个学生带来的威胁,也许他只是做出姿态迷惑他人。

“为了我的剑!冲啊!”阿尔弗雷德迫切地想要将手中的大剑变为自己的所有物,他站在三人的正前方,形成了三角战阵的头部。

“等等!等等!”金拉住了迫不及待的阿尔弗雷德:“这次让我先来!”

金从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他之所以改变三人长久以来的习惯,定是发现了什么。

白瑾对同伴的性格了如指掌,他更仔细地观察了周教官的站位,突然眼神一凝。周教官的双手放在剑柄上,可长剑并非紧贴着他的身体,而是保持着一段距离,那是他挥动长剑时最适合发力的距离。

是的,得让金先来,他的水晶蔷薇带有幻术的迷惑效果,是用来试探对方最好的武器。

金率先挥出了平平无奇的一剑,直刺周教官的咽喉,一阵沁人的花香突然弥漫开来,流光溢转,剑尖处凭空出现了朵朵蔷薇花,娇艳动人。作为一把半魔法造物,水晶蔷薇自带幻术魔法,能让被攻击者误以为探到了一束芳香的蔷薇,在愉悦中死于剑下。

周教官的嘴角分明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冷笑。

身经百战的骑士丝毫不为这些许幻术所扰,他迅猛地抬起手,长剑如随他心意而动般出鞘,摆出被战争淬炼出的格挡姿势。

当的一声,两把剑碰撞在一起。熊一样的身影从金的侧后方钻出来,阿尔弗雷德也许真是个用大剑的天才,他将大剑用出了绣花针般的精细,刁钻地砍向周教官持剑的手腕。然而,周教官用长剑巧妙地将金的水晶蔷薇荡开后,顺势往左侧一个小转身,一脚踢在了这一侧的白瑾腰间。

一道巨力从腹部蔓延开,白瑾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大骑士的全力一脚恐怕足以将他重创,但在这场教导性的比试里,周教官用的力气恐怕还不足十分之一。

白瑾强行压住了喉咙处涌上来的甜腥味,一个上斜斩想要攻击周教官此刻与他贴的极近的正面,却被长剑挡住,然后,又是一脚揣在了他的腹部。

这一次,白瑾再也忍不住突出了一口鲜血,跌跌撞撞地后退了数步,三人战阵瞬间就被强行破开了。

“可恶!”白瑾懊恼地想到,如果他顶住了这一下,周教官就会被他们三人三面包围,阿尔弗雷德的大剑也许可以轻松的在周教官身上留下点印记。但此刻,三人战阵已被破除,身前只有两人的周教官显得游刃有余,反倒是阿尔弗雷德和金有些招架不住。

白瑾干脆催动体内的斗气,将刚才产生的一点伤势压下去,看着周教官,摆出了刺剑的姿态:“瞬步!”

一个闪身,白瑾便再度回到了周教官的身侧,一剑刺向后者的脖颈侧面。这个由剑士们发明的技能如今已是骑士们的必修技,在下马步战中发挥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周教官诧异地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瞬步不难掌控,但释放瞬步的时机、距离以及紧随其后的攻击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熟练的东西,此刻白瑾瞬步后的刺击正好与金、阿尔弗雷德连绵不断的剑势相得益彰,再度对自己形成了夹击之势,并且造成了直接威胁。他干脆伸出左手,用左腕的铁护臂砸了下白瑾的剑,强行改变了剑的轨迹,同时一剑刺出逼退了金的进攻,整个人突兀地贴了上去,比铁还硬的膝盖撞到了金柔软的腹部,再一肘砸向金的脊背。

当白瑾和阿尔弗雷德的剑同时落空时,他们只听到了一声惨叫,等他们回过头来,周教官已经站在几米外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了,而金半跪在地上,依靠着水晶玫瑰支撑着身体。

“时机抓得不错,但你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周教官说道。

“这根本不是剑术,这是大骑士对低阶骑士的身体碾压!”阿尔弗雷德不乐意地反驳。大骑士与低阶骑士之间的身体差距有着天壤之别,周教官毫无顾忌地使用远超他们的速度、力量与反应,让他们完全没有真正还手的机会。

听到阿尔弗雷德的话,周教官轻蔑地一笑,再不复之前的笑容:“小子,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你们以为,剑术是什么?”

他犹如鬼影般贴了上来,剑势好比狂暴又延绵的巨浪,口中却不停的吐出一个个词:“剑术就是更快的剑,更有力的剑,更强的剑!就像骑士一样,只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当剑刃刺破敌人的喉咙,穿过敌人的心脏时,无论丑陋还是优雅,那就是剑术!”

“如果你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和你公平比试的话,那么你就不应该上战场,那里只有生死,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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