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程凡所料,他和小队幸存者被判无罪,仍留在缉私局中服役。没过多久,余良也被调离,明面上理由是在职期间毫无建树,实际原因是任人唯亲假公济私。
不知什么原因,军部的氛围空前紧张起来,从有条不紊变成忙忙碌碌。
程凡为小队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各回各家养伤去,临别前神秘说道:“弟兄们,珍惜眼前吧,以后睡觉的机会可不多了。”
熊彪嘴里嘀咕“装神弄鬼”,心里却佩服得五体投地——队长不仅本领高强,而且应变有术,即便是最为恶劣的情况下也能全身而退,已经从“能力”的范畴升级到“智慧”的范畴了。
他现在无亲无故,俨然将程凡视作兄长,将其所思所想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队长,假期你去哪儿?”
“关你屁事,滚!”
熊彪只好悻悻返回干妈宋佳那里。
刚进门,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心里难免紧张,莫非干妈生病了?进屋一看,才发现床上躺着金发赵恬,眼部敷者厚厚的药膏,气味极难闻。
宋佳眼圈红肿,在一旁悉心照料。
“彪子回来啦!隔壁屋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休息一下。”
“干妈,俺不累。”
熊彪在一旁坐下来,他伤势还未痊愈,动作显得有点吃力。
“好铁不打钉,好郎不当兵。当初背着我去参军,现在后悔了吧?”宋佳愁容不展,有些责怪熊彪。
“俺不后悔!干妈您也知道,俺不是读书的料,待在学校里也是瞎混日子。当下不需要文凭的工作,就那么几样,我也没得选啊。再说,缉私局里福利好待遇高,还学到一身本领,结交了几个好友。”熊彪咧嘴边笑边说。
“还笑!”宋佳被他的模样逗乐,“哎,随你吧!刀光剑影的,要万分小心,不要逞强。你爹还没下落,陆莹——”
她见熊彪神态不自然,便没往下说。此时,赵恬从睡梦中醒来。
“妈妈,是彪子哥吗?”
“甜甜,是我。你眼睛怎么啦?”
“执行任务受了点伤,养养就好!”
“别听他瞎说,被安防局送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甜甜,你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有妈妈照顾你。万一哪天妈妈不在了,你双目失明,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
宋佳说着又哭出声来。
“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恬鼻子极酸,连忙安慰。熊彪也在一旁劝慰。宋佳怕小儿子心情抑郁不利于康复,便强忍住悲伤。
中午时分,赵恪到家后发现许久未见的熊彪,上前就是一个熊抱。
“彪子,你TM死哪儿去了?”
“嘿嘿,当然是吃皇粮去了。别说,最近一次任务还差点死翘翘,还好俺福大命大!”
“是嘛?快说说咋回事儿,让我长长见识。”
“恪儿,拿碗筷,开饭了!”
宋佳从厨房门口探出头喊道,深怕大儿子也被撺掇着去当兵,最近征兵广告铺天盖地,说是要解决人口过剩带来的就业问题——大儿子学习成绩优异,才不去当兵呢。
赵恪朝熊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咧嘴傻笑。
“军部医院让进门吗?”宋佳边盛饭边问。
“一开始不让,后来我说是贞贞的哥哥,前来探望。警卫问了上边,才放我进去。”赵恪答道。
“脱离危险了吗?”
“嗯!军医说她恢复力惊人,换做别人,断了一排肋骨,骨头穿透肺叶造成大出血,恐怕当场就不行了。贞贞说,‘让妈妈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之类的。天见可怜,当时我掉眼泪都止不住。”
“我可怜的孩子啊!为什么一个个都多灾多难呢?”
傍晚时分,赵恪和熊彪二人到公园里闲逛,分享半年多来的个人经历。
“哎呀,想不到如此惊心动魄,贩烟者最后逃走了吗?”
“他们手里有人质,军部和刑部对其都无可奈何。”
“那些牺牲的战士,岂不是白死了?”
“是啊,朝夕相处的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熊彪神情落寞,但很快又情绪高涨起来。
“队长说,军人战死疆场,死得其所!如果牺牲能换来对贩烟者的遏制,不让其泛滥成灾,那么这样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人死如灯灭,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赵恪拍了下熊彪的肩膀,二人相视而笑。
“乌有之乡的时候,我打不过你。现在咱俩切磋一下,看谁更厉害!”
“君子动口不动手,要做个‘文明人’。”
“去你的‘文明人’,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赳赳武夫,不可理喻——哎呦,MD,又偷袭老子,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