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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好心好意变露水姻缘

总统套房里,一个胖子光着膀子,呼噜呼噜的鼾声震得天花板都在颤动。

一个女人平躺在旁边,她已经醒来,却一动不动,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吊灯,灯彻夜亮着,她的心却如死灰。

泪痕未干,新的却又溢出,滚落在凌乱的白色床单上,点点樱花般的血渍,仿佛诉说着昨夜的失序和疯狂。

“啊!我要掐死你!”

女人神经质般爬起来,身体的疼痛使她一个趔趄差点又躺下,她挣扎着压在胖子身上,试图掐住对方的脖子。

“冷静些,晓霞,冷静些!”胡亨其实早就醒了,他装作酣睡的样子,一方面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旁边的女子,另一方面也期望对方能先行离开。

露水情缘,倘若双方刻意忘记,总是能够忘记的。

胡亨将冯晓霞用力推开,后者在床上滚了几下,又像愤怒的母狮子扑过来。

两人就这样,推搡了十几个来回,最后因为用力过猛,胡亨将冯晓霞推下床,重重摔在实木地板上。

“哇——”她披头散发,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胡亨内心极度烦闷,他是个富二代,早已不是处男,但之前的一夜风流都是钱色交易,你情我愿。谁想到发生现在的这档子事儿。

他隐隐约约想起,昨晚醉酒后,向服务员要了很贵的醒酒药。半夜里全身燥热,像一条戈壁滩上烈日暴晒下的蛇,迫切需要一处阴凉的居所,来摆脱身体上的难受。

他模模糊糊看到身边躺着的女孩,好像是冯晓霞,但因为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相貌有几分相似,所以又好像是上官玥。

他的神志,原本还有一丝的清明,但是很快被愤怒所驱散,白天因两姐妹而遭受别人羞辱,虽然不是她俩的责任,但是在酒精的催化下,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欲望和邪恶从他的内心攀爬出来,爬上了醉梦中的晓霞的身体,吞噬了她的清白。

“我要告你,让你进监狱!”冯晓霞哆哆嗦嗦说着,拉过地板上被撕碎的外套,寻找通讯器。

胡亨一机灵,惶恐地爬到女人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别这样,晓霞!一切都好商量!”

“放开我,你这个人渣,畜生,杂种!后悔没听我姐的话,我真是瞎了眼!”

“是,我是人渣!晓霞,小声些,让别人听到不好!”

“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冯晓霞的音量弱下来。

“是,我是孬种!但是我敢做也敢当。咱俩心平气和商量一下,总得想个解决方法吧?”

“商量个屁,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然后呢?闹得人尽皆知,你的名声也臭了,这就是想要的结果?”

“不然呢?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人渣!”

“是,我是人渣,也不求你原谅。但没必要两败俱伤吧?”

“道歉!向我道歉啊!”冯晓霞低沉地怒吼。

“对不起!”

“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跪下,磕头,给我磕头!”

“晓霞,这太过了吧,容易折寿的。”

“我不管,磕头啊!”

胡亨无奈,跪在女人面前,“咚咚咚”磕头。他一身肥肉颤动着,像正在吃食的豪猪。

“哈哈哈!”冯晓霞看到眼前的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又哭了。

“有什么用呢?道歉有什么用呢?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呜呜呜……”

胡亨看着耸动双肩悲痛欲绝的女人,心生恻隐。

他扭过女人的身子,抱在怀里,轻拍女人的脊背,安抚女人的情绪。

“我想杀了你!”

“我知道,是我不好!”

“你是个好人,是我下贱,不该跟着你,陪你喝酒,陪你上床!”

“晓霞,别这样。昨天我倒了霉,是你一只陪着我。我们是好朋友,我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胡亨回想过往,突然发现只有冯晓霞对他笑脸相迎,落难时刻,不离不弃。

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句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他凝视怀里的女人,发现楚楚动人,极有风情。相貌原本不在上官玥之下,关键是对他友好。一种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但瞬间被对方的一句话撕碎。

“别说没用的了!你准备怎样赔偿我,给房还是给钱?”

“额——我还是个学生,没房没钱。”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爸妈的,不是我的。”

“不会朝他们要吗?”

“我不想当寄生虫。未来会挣钱,成为一个富人。”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原则。但是,不行!你必须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先打欠条,等挣了钱,立刻还我!”

“好,欠你的钱,我一定还!”

胡亨见冯晓霞起身,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溜进来,照在女人身上,有点像神话里的维纳斯。

他的内心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签字吧!”冯晓霞将欠条递给胡亨,眼神里透着锐利。

“一个亿!姑奶奶,你有这么金贵吗?”

“废话,你签不签?不签老娘就告你,让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冯晓霞,别这么恶毒行吗?日后咱俩还做不做朋友了?”

“滚!老娘和你是仇人!你说以后会成为富人,不会连一个亿都挣不了吧?”

胡亨想说,我还真挣不了那么多钱,亿万富翁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但看到眼前的美女又要发飙,只能认栽——签了!

“你每个月零花钱有多少?”冯晓霞穿好衣服,将欠条叠好放入怀中。

“一万。”胡亨觉得还没成“富豪”,就已经成了“负豪”,内心极为不爽,语气也就不善起来。

“给我八千,算是利息。”

“你!——恶毒的女人!”

“再恶毒,也比你这个混蛋强!”

冯晓霞边说边找出剪子,咔嚓咔嚓比划了几下。

胡亨坐在床边见女人走过来,慌张地挪动笨重的身子。

“你想干什么?!”

“毁尸灭迹!”

她将床单剪成碎布条,随手丢入垃圾桶。

“警告你,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哼!——”冯晓霞一字一句警告胡亨,最后一瘸一拐离开了。

“哎,我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一个亿啊!”胡亨双手抱头,为昨晚的荒唐而悔恨!

他瞅瞅垃圾桶,鬼使神差地爬过去……。

东海市海滨,此时已经进入一级警戒,刑事局的探员将“东方情”酒店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酒店旁边的一栋别墅里,上官玥静静躺在床上,依然穿着在学校宿舍时的那件睡衣,眼神呆滞,不复往日神采。

母亲佟小雨的命运,似乎要在她身上重现——她变成了一只被恶少控制的金丝雀,身体属于自己,意志属于别人。

恐惧——害怕实情公之于众,成为茶余饭后的耻笑对象。

担忧——倘若反抗,可能连累父母。虽然母亲水性杨花,不值得同情,可父亲含辛茹苦抚养成人,作为女儿怎能给他仕途添堵?

昨夜吴明说了道歉的言辞,作出缥缈的保证,发些鬼才信的誓言,然后想宽衣解带,意图不轨。

“你若得到我身,我将还你一具尸体!”玥的眼中,冰冷且决绝。

“玥,我已真诚道歉,别这样好不好?”吴明低三下四,眼神却玩世不恭。

“你若得到我身,我将还你一具尸体!”玥重复道。

“得嘞,您先休息,气儿消了再谈。”吴明尴尬地离开了房间。

她听着吴明关门的声音,知道这只饿狼已经暂时离开,也许半夜还会折返,也许明天又会露面。

管他呢!反正话已经放在那里,她心意已决——一旦沉沦,就拿吴明垫背!

她松了一口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随后又蜷缩一处,掩面哭起来——多么糟糕透顶的人生啊!

原本以为找到了白马王子,可以享受公主般的生活。没想到,王子是假的,假的!恶魔才是真的,真的!

像虐待奴隶一样虐待自己,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如果有力量,真想将受到的伤害,千百倍地奉还,将他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可是,她现在真的无能为力啊!痛恨现在无能,痛恨过去的虚荣,痛恨未来的身不由己!

彷如得了魔怔,她起身走进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在手腕处比划半天,最终又放了回去。痛恨懦弱没有勇气!

“我将还你一具尸体”,这句吓唬人的话,究竟能用多久呢?

“玥,吃点早饭吧。”吴明推着一辆餐车走进来。

上官玥缓缓坐起身,木然望着走来的人。时光并没有倒流,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和魔鬼相处,既不能让对方得逞,又不能让对方发怒。她仿佛一个行走在悬崖边上的舞者,开始了接下来的表演。

餐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点心,冒着热气的米粥,还有两个白色瓷瓶,却不知里边装得是什么。她盯着瓷瓶看了几秒。

“忘忧果果汁,特供的。有价无市。”吴明有些得意,他肯定玥之前没喝过。

“我的忧,忘不了。”上官玥摇摇头,轻吹米粥喝起来。

“原想带你到外边转转,可戒严出不去。昨晚贩烟者和缉私局的人开干,现场死了不少人。”吴明转移话题道。

上官玥没有搭理,自顾自吃着。她动作优雅,细嚼慢咽,以前为了能跻身上流社会,特意练习过贵族礼仪。

“知道‘贩烟者’是谁吗?那可是银河系里一帮狠人,自诩‘天堂使者’,其实都该下地狱。”

“不就是卖烟的吗?”她故作疑惑,心道你才该下地狱,最好是十八层以下的。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可不是普通的烟,而是抽一支能‘升仙’的烟!”

“想升仙,不是要去看修仙小说吗?”

“幽默!屌丝看修仙,富人吸点烟,层次不一样。”

吴明见上官玥不再求死觅活,便放下心来,如此娇美佳人,只能缓缓图之。

饭后吴明想上官玥返校,她刚想拒绝,通讯器却响起来,传来冯晓霞的抽噎声:“姐,你在哪里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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