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贞贞生命里最开心的一天,她作为赵恬唯一的舞伴,从交谊舞会开始一直跳到现在。
舞蹈不仅给她带来快乐,赵恬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她感到心醉。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平时变幻莫测,从晴空万里瞬间变得电闪雷鸣,倘若是懵懂的心,自然不会在意,然而少女却情窦初开,能体察最细微的风吹草动。
阴暗的日子已经过去,幸福的日子已经开始,再也不必担心遭受白眼,他已良心发现,被自己的美貌和爱意打动。
然而赵恬并非含情脉脉,仅仅是多花费一点点时间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而已。
既然是双人舞,身体贴得那么近,脸蛋凑在一起,眼睛除了看对方还能看哪里呢?
经过长时间的磨合,赵恬虽不喜贞贞,但也不讨厌她,一来这个跟班多少有点用处,二来前几天因为自己而挨了揍,心中感到过意不去。
现在离得这么近,赵恬无聊中观察少女的细节,精致的五官,白嫩的肌肤,手掌从少女的胳膊上滑过,拥有丝绸般的质感。
贞贞感受到少年的小动作,她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自己的胳膊上有脏东西吗?既然没有,为何他要那样做呢?
贞贞突然浮想联翩,渐渐面色通红,气息不稳。
“累吗?”赵恬轻声问道,跟着音乐连续跳了半个小时,他有点吃不消。
不等贞贞答应,他便拉着少女的手走下台,找了座位休息。二人的离开,让舞台顿时黯然失色。
学校举办这次舞会,一来向社会展示学校里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二来增进学生之间的友谊,三来削弱少年少女对异性的好奇心。星际时代,心智早熟,加上无节操的媒体,曾出现了少女怀孕的丑闻。
倘若僵硬地命令“不准这样那样”,反而会刺激少男少女的好奇心,他们的小脑瓜里天生有条金科玉律——“凡是大人反对的,都是自己应该尝试的”。
堵不如疏,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正大光明接触,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原来除了头发长短不同,以及解手时进的屋子不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嘛。
果然,舞会上少年少女们一开始的兴奋躁动,中间换了几次舞伴后,心态便平和了。
舞台上逐渐变得稀疏,大家都寻了个位置,边休息边观看着台上剩余的舞者,但很快便产生呕吐感,因为舞台上跳的最欢的,无外乎三种:相貌有特色的、动作蹩脚的、精神错乱的。
“赵恬,能和我跳支舞吗?”另一个班的班花发出邀请,她的脸蛋像个瓷娃娃,在学校里有很高人气。
因为赵恬是一年前转学来的,所以开始并未引起她的注意,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突然间暗恋上了少年,无奈不在同一个班,少女的矜持让自己无法放下身段主动接近对方。
上个星期鼓足勇气写了一封邀请函,后来听说被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女孩撕了。
“很荣幸!”赵恬对美貌的少女自然没有抵抗力,他刚要起身,衣角却被旁边的贞贞拉住了。
贞贞低着头,一声不吭。
赵恬看不清她的表情,不以为意地说:“你先歇着,我一会儿回来。”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挣脱贞贞,拉着瓷娃娃的手走向舞台。
贞贞的大脑一片空白,又闷又酸,又气愤又委屈。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一厢情愿啊!两行冷泪从眼角溢出,顺着面颊滑落,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瓷娃娃一边和赵恬跳着舞,一边偷眼观察台下的贞贞,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内心发出得意的笑声。
“放学后,我们去公园待会吧?”半个小时后,两人走下舞台,瓷娃娃想更进一步。
“蓉儿,这恐怕不行。老妈要我按时回家呢。”赵恬一脸难色道。
瓷娃娃名叫穆蓉,她的母亲穆英是刑事局负责人,阴盛阳衰下,女儿竟然跟了母亲的姓氏。
“那周末呢,周末可以吗?”穆蓉急切。
“我想想办法吧,争取老妈的同意。”赵恬挤眉弄眼道,他有些得意。
放学后,赵恬和穆蓉在学校门口依依惜别,然后吹着口哨往家走,身后跟着闷闷不乐的贞贞。
突然,一辆印着金字塔标志的飞行器在两人旁边停下,吕方探出头来招呼道:“贞贞上车,钟勇从国外回来了。赵恬,你也一起来!”
“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啊?万一你是人贩子呢!”赵恬一甩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然而他很快双脚离地,世界旋转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来人呐,救命啊,有拍花的啊!”
因为离学校门口很近,所以很快有几个保安围过来。
吕方才发觉捅了娄子,有点百口难辩,只好向保安解释身份。
“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应该先问孩子监护人。”一位保安说。
吕方不得不先到赵恬家里,向宋佳说明情况。
宋佳感到疑惑不解,贞贞去见她的大伯合情合理,但赵恬为何也要前往呢?
吕方只说是机密,不方便透露。
宋佳更加怀疑了,再三要求一同前往,否则免谈。吕方请示后,最终答应了。
安防局外观如普通民宅,主体建筑却在地下,听说足有十八层!
他们在地下三层停下,进入会客厅。里边坐着李炎,还有贞贞的大伯钟勇。
“贞贞,到我这里来。哈哈哈,一年多不见,又长了不少个子。”钟勇招招手,可惜贞贞却拽着宋佳的裙子一动不动,让他很尴尬。
“宋女士,欢迎来到安防局!”李炎伸出手,不了宋佳冷眼相向。
他立刻意识到宋佳的父母曾被冤枉,对安防局没什么好感。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你就是贞贞的大伯?哼,这孩子不洗澡不洗衣,身子受伤强忍着,你这个监护人怎么当的?”宋佳一串连珠炮,质问得钟勇一脸惭愧,坐立不安。
于是李炎示意钟勇先离去。他慢悠悠端起茶,抿了一口:“宋女士,今天请你来,哦,准确地说,是请赵恬小朋友来,不是为了家事,而是为了国事。”
“我家不想和安防局有瓜葛!”宋佳一口拒绝。
“宋女士,请冷静。赵恬不是普通的孩子,拥有‘银魂之眼’,这一点,我想你作为母亲是知道的,很不幸,我们也知道!”
李炎发现宋佳脸上一闪而逝的不安,气定神闲继续说:“国家对于这类孩子,无外乎两种选择,合作或是不合作,当然不合作的后果就是抹杀。”
“你想怎么样?我们并没有违法。”宋佳争辩。
“法律的目的,是为了安定;抹杀的目的,也是为了安定。现在不违法,并不意味着将来不违法;主观上清白,但难保不被别人利用。
您的儿子可是奇货可居哦,据我所知,他那位舅舅可是下了不少本钱呢,一年前您住院的医疗费用也是他出的。”
宋佳顿时慌了神,她突然感觉到仿佛有只狮子,张开血淋淋的大口,要将全家吞没。
“请放心!我们并无恶意,相反正伸出友谊之手,邀请赵恬加入,为国家做贡献。我们会授予他少尉军衔,月薪一万。”
“我想回家和丈夫商量一下。”宋佳面色惨白,步履沉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