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上校,赵义家潜伏的‘蜜蜂’全部被摧毁。”报告人神色不安,探测器“蜜蜂”被贞贞发现,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对赵义家的监控失败了。
“究竟怎么回事?”李炎有点诧异,因为一年多来中间没有出过什么纰漏。
来人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边,但将卧室里的细节隐去不提。
“撤销对赵义一家的监控,周末请两位小朋友来局里喝茶,我对他们很感兴趣。”
李炎端起一杯浓茶啜了几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法律严禁侵犯公民的隐私,然而倘若严格遵守,那么半数以上的嫌疑人会逍遥法外。唯一折中的办法,就是偷偷摸摸地跟踪,只要不被公众发现就行。
既然赵义一家已经发觉,而且民事局已介入,那么监视活动只能暂时停止。
一年前,捕捉忘忧兽行动失败后,陆续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忘忧兽的报复,凡是有金字塔标记的地方(安防局异能处的标志),都有可能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比如衣服被撕裂个口子、帽子上留下一坨粪便。
虽然小兽没有采取过激行为,但异能处的工作人员还是杯弓蛇影,既害怕又好笑。
为了稳定军心,李唯让人在禁区里贴上标语:“这次你赢了,十年后再见”,算是承诺不会有进一步追捕行动,忘忧兽终于不再骚扰。
更加令人振奋的是发现了第二只忘忧兽,就在赵恬家中!安防局猜测可能是从0353号行星带来的。
李唯指示不要惊动,暗中观察,毕竟人兽和谐相处的情况首次出现。
笨笨深深迷恋上菲菲。
尽管菲菲正眼都不瞧一眼,但笨笨仍锲而不舍,用各种手段献殷勤,禁区内的忘忧果以每天三粒的速度消失,那可是五十万一粒啊!
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两只小兽逐渐熟络起来。
笨笨有时会睡在赵恪屋里,因为菲菲的缘故;有时会睡在贞贞的怀里,因为被菲菲赶出来。
赵恬极为郁闷,笨笨是他发现的,最后却和贞贞最要好,这就叫为别人做嫁衣裳吗?
他不得不在睡觉的时候主动凑过去,摸摸贞贞怀里的小兽过把瘾。
“十年协议”的目的,是为了人类和忘忧兽建立互信,从而为科学研究做铺垫。
安防局想借助赵义一家,另辟蹊径,譬如让赵恬加入安防局,毕竟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可实现这种想法极为困难的,因为安防局曾经做过亏心事。
李炎当初看到金发金瞳的赵恬,就想起地牢里的一位异能者,经查证正是赵恬的外婆——贝拉.杜邦。
这个迷人的“女巫”,作为火之国杜邦家族的一员,竟能操纵银魂!
当年宋仁夫妇被人陷害,探员一直追到乌有之乡。
因为对拒捕的叛国者可以开枪,所以探员试图朝腿部射击,欲使其丧失行动能力,怎料准头差了点,宋仁被爆头,贝拉被打穿右胸。
贝拉康复后,得知丈夫已死,内心燃气复仇的火焰。监狱里常常发生灵异事件,甚至守卫会主动开门放跑逃犯。
贝拉.杜邦也在逃跑者的行列中,在她面前,荷枪实弹的探员失魂般开枪对射,一时间伤亡惨重。
——她被挖去双眼。生物学家每隔一段时间,会拿防腐液中的金色眼球做些莫名其妙的试验。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离开脑袋的眼睛还算是眼睛吗,真是一群疯子。
李炎对贞贞也有所了解,她父亲是他学长,十多年前到木之国执行任务,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和那边安防局的女人好上,珠胎暗结。
女人陷入情网就会变傻,更别说有了孩子,于是背叛国家,到达土之国很快就被扣押起来。
当时两国关系紧张,土之国想获取情报,故对女人刑讯逼供,得知女人名叫达莉娅。
丈夫勃然大怒,也许他也变傻了吧,居然单枪匹马营救妻子,结果被昔日同袍当场击毙。
达莉娅当场暴走,此时人们才发现她居然能飞叶伤人,力量和速度超乎想象。
安防局很多人都牺牲了。
她被砍断了手脚,关在地牢里,分娩后生下贞贞。
孩子是无辜的,于是交给丈夫的哥哥钟勇抚养。
倘若赵恬和钟贞知道亲人还被关在牢里,受到不公对待,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合作吗?
李炎内心烦闷,到洗手间用洗了把脸,想到明天和廉红的约会,心情变得欢快起来。
烈女怕缠郎,虽然廉红的态度有点冷淡,但李炎长期卑躬屈膝、有求必应,最后还是产生了效果,她同意进一步发展感情。
当然这也和长辈的催促有关,三十多岁还没结婚,逢年过节就会成为受难日。
赵恬对学习向来漫不经心,感兴趣才用点心思,否则只会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同桌的贞贞则不然,认真听讲,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然而,赵恬的人缘很好,不仅同学们支持率高,而且老师们也喜欢他,相貌可人、嘴巴又甜;贞贞因为沉默寡言,对所有接近赵恬的人都横眉冷眼,所以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
不仅如此,班上的女生满怀嫉妒怨恨,认为贞贞霸占了白马王子。
赵恬对班上的女生采取口蜜腹剑的策略,嘴上像抹了蜜,心里却认为差陆莹远了。
至于贞贞,颜值勉强能看,能力凑合能用,平时帮忙背书包、写作业,考场上负责火力支援,现在赵恬还离不开她呢。
最近学校要组织一次交谊舞会,所有学生都很上心。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月,平日里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终于寻得良机倾诉心中相思之苦,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的,丢纸条的,写情书的,离舞会还有一个星期,少男少女们早就心浮气躁,神游天外了。
赵恬早上来到学校,课桌兜里塞满了邀请书,有本班的,也有他班的,毕竟“帅名”远扬嘛。
他看了看贞贞那里,竟然一封都没有,于是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幸灾乐祸地把信件塞到她桌兜里,“你帮我处理掉吧!”
贞贞早已不是懵懂少女了,虽妒火中烧,但依然一脸冷冰冰的模样,将那些信件一封接一封撕成八瓣,一瓣接一瓣扔到垃圾桶里。
“钟贞,住手!”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冲过来,贞贞手中正拿着女生写的那封。
“他让我撕的。”贞贞看了一眼赵恬,然后“刺啦”一声撕成两半。
“哇!”女生嚎啕大哭,捂着脸跑开了,还骂了一句:“赵恬,你不是人!”
赵恬满脸通红,没想到被木讷的贞贞“将了一军”。
这下把所有女同胞都得罪完了,心中有气却无处可发,他的确是让“处理”,但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贞贞拎着垃圾桶去了女厕所,刚出厕所门就被班里的一群女生堵住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我教你怎么做人!”一个胖女生把贞贞按在墙上,左右开弓给了几个耳光。
旁边女生也围拢过来,挡住路人的视线。
换做以前,她们的确不敢如此做,因为贞贞是班上的尖子生,也是走上领奖台次数最多的学生。她们有种自卑感。
但是现在,贞贞将情书销毁,践踏她们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让我这样做的。”贞贞擦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地说道。
小时候的苦难折磨,让她的痛感阈值很高。现在挨了揍,她没悲伤流泪,相反有一种让竞争对手暴跳如雷、心急如焚、焦虑惶恐而产生的快意。
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但是监护人钟勇要求,除非生命受到威胁,不然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左脸挨了打,要把右脸也伸过去。
“狡辩!”胖女生见贞贞没有跪地求饶,不由拳脚相加,下手之狠让楼道里产生了回音,“噼里啪啦”“咚咚锵锵”。
因为动静极大,许多过路的学生驻足围观,大多心惊胆战地不敢上前制止。有些心生恻隐的学生连忙跑去找老师。
赵恬坐在教室里听见上课铃声,正暗自嘀咕贞贞去趟厕所怎么这么费事。
班主任气冲冲走进来,喊他到办公室谈话。
接着,他在那里看到了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地贞贞,还有十几个参与殴斗的女生。
“说说怎么回事?”班级负责人没好气地问赵恬。
赵恬恍然大悟,肯定是贞贞“干坏事”的时候被围攻了,哎,真是不省心啊,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老师,您是不知道,那些信件的内容多么的肉麻!我实在看不下去,才让贞贞帮忙销毁的。小孩子看多了会污染灵魂的!”赵恬信口编起胡话,情书自然一封也没看,现在即便想看也看不到了,都进了下水道。
班级负责人见赵恬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沉下脸,对胖女生喝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做了错事还要迁怒别人,哼,赶快认错,不然我找你们的家长去理论。”
在班级负责人的高压下,几个女生只能服软,口头向贞贞赔不是,心里却愈发讨厌对方了。
赵恬拉着贞贞到卫生室上了点药,帮着她重新扎起辫子,心里却发愁回去怎么向母亲交代,他觉得母亲越来越偏袒贞贞了,简直比亲生女儿还亲。
贞贞仿佛觉察到赵恬的担忧,嗫嚅道:“我会说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赵恬顿时一愣,盯着贞贞看了一会儿,有点心酸说:“这事怪我!你的力气那么大,怎么反而挨打呢?”
“钟大伯要我克制。”
“克制个屁,别听他的。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遇见流氓难道也克制吗?”
贞贞听到称赞,心里乐开花,决定不再听钟大伯的话了。赵恬的一句话,让世界上多出一位流氓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