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热醒的,眼睛睁不开,像飘荡在水里,一晃一晃,头昏脑胀。
身上很重,动弹不得,像被钉在地上,意识逐渐清晰,我第一反应是鬼压床了。
但是身体的异样和耳边的喘息,把我的意识拉回现实。
觉察到我醒了,那人闷哼一声,猛地刹住。
啪嗒一声,床头灯亮了。
我闭上眼睛,伸手去遮,却发现手腕被绑着,只能偏头挡住半张脸。
那人扯开我的手臂,强劲有力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扯正。
“睁眼。”
男人的声音沉静悦耳,却带着三分冷酷七分狠厉。
记忆回笼,我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你睁眼。”
他语气中带着不耐,大手从我的下巴移到脖颈,手掌将我的脖子覆盖,微微用力,凉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宋玉,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他妈的我倒是想说话,被他掐着脖子根本发不出声。
他猛然抽离,轻蔑地嗤笑,“挺会咬。”
紧接着,旁边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两三秒后视线逐渐清晰。
男人一丝不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神态,让人心生向往又望而生畏。
他冷笑一声,将播放着视频的手机扔到我小腹上,又欺身上来,突然讽刺地扯了下唇角。
“听自己叫都能来感觉,”他抬眼满是嘲弄,“你可真是个……”
“蒋廷琛!”我打断了他的话。
蒋廷琛停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像暗夜中盯住猎物的野兽。
他阴沉开口,“愿意记起我是谁了?”
蒋廷琛,当年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东华市震荡的人物。
现在还时常听人提起他过去的意气风发。
更何况,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怎么能忘。
他突然用力掐住我的脸颊,俊美无铸的容貌在我眼前放大。
紧接着我的嘴唇一痛。
他居然咬我!
“这种时候还能走神?是我没让你满意?”
他抬起头,唇角一抹鲜红血迹,眼神中平添了几分疯狂和妖冶。
那是我的血。
“蒋廷琛。”
我明明很愤怒,声音却弱如蚊蝇。
“是,你比他们差远了。”
蒋廷琛愣了一下,眼神倏然暗沉,骂了句脏话,狠狠沉下了身。
飘荡无根的水草,摇摇摆摆,漫无目的,扎根又扎不住,想逃又逃不了。
扔在一边的手机视频早就没了声响,房间内的旖旎声依旧延绵不绝。
我醒来时,天色黑透,浴室传来流水声。
浑身酸痛黏腻,仿佛废旧的人体模具。
混账,我暗骂一声,撑着坐起来。
蒋廷琛站在浴室门口,面无表情盯了我几秒,慢条斯理地披上浴袍,然后倒了杯水,慢悠悠走过来。
他头发湿润凌乱,站在床边垂眼看我。
我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快要虚脱,伸手去接水杯,他却轻哼一声躲开,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他拉开抽屉翻出一板药片,熟练利落地抠出一粒,用牙咬着,然后把药板一扔,弯腰俯身下来。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药。
我毫不迟疑,张口接了下来,唇刚碰上他的唇,他将药狠狠推进我口中。
药片卡在喉咙口,我不停地咳嗽,他把水杯送到我唇边,我喝了几口,把药吞了。
止住了咳嗽,我抬眼看他,他也冷漠地看着我。
我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不就是五年没碰女人,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突然地,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床上。
“宋玉,我进去五年是拜谁所赐?”
他恶狼扑食一样看着我,“你不仅活得挺潇洒,还有脸说风凉话,啊?”
“听说你要订婚了,倒真是有点手段,被蒋正坚玩透了,还能搭上董家老四……”
也不知道他是气得还是憋得,急火攻心,双目赤红,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吗,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干嘛跟个傻逼似的等到你二十岁才要你呢,我早就该上了你。”
我沉了口气,强行维持着冷静。
“你也知道我要跟董芝白订婚了,东华现在不是你蒋二的天下。我念在旧情,你现在放我走,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话刚说完,他却发出一声嗤笑。
“宋玉,你未免太小看我蒋廷琛了,用董家废物压我?我今天能放你走,明天就能让你心甘情愿脱光了跪在地上,求我要你。”
“给我记住,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噩梦。”
蒋廷琛放完狠话,却没放过我。
长夜漫漫,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