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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姚破敌的选择

腾翼并没有因为公务而落下修行。此时,他正在府邸内修炼。

只见腾翼运转真元凝聚于掌上,以掌化刀夹着破空声不断劈砍面前的金刚石,一时间竟然火花四溅如同金石激碰。

日日苦练的腾旭掌法日渐纯熟,已然将三元重水伐妖决的第四式“断江手”修成,此时正在熟悉这招式。

硬愈钢铁的金刚石在腾翼不断以掌劈砍下,竟是留在道道深痕。忽然,腾翼将身体中的真元皆尽压榨出来,源源不断聚于掌间,尔后猛然劈砍在金刚石上。

轰,那饱经摧残的金刚石在腾翼掌下如同豆腐般,被轻而易举劈成两半。

看着惨被分尸的金刚石,腾翼喜道:“断江手果然威力非凡,断江之名实至名归。”

武技修炼完毕,腾翼又打坐起来进入冥想。

脱骨境的修炼是自然而然的。突破至脱骨境,新增的真元会不断融于骨血内,待到一身骨骼全部化作玉骨,一身血液全部转为金黄,则到达脱骨境后期。

脱骨境与融灵境的区别,炼体者主要表现为肉体强度和真元强度,肉体强度事关武技修炼,真元强度事关武技威力;修法者则主要表示为真元运转速度和强度,真元运转速度事关术法释放速度,真元强度事关术法强度。

在脱骨境修炼的重点,乃催生、锻炼神识,为迈入神动境作准备。只是催生神识需看机缘,因此千年来放逐之地似乎都没有神动境高手出现。

神会境与脱骨境的区别,主要在于有无神识。神识对于操控真元、查探、修炼武技术法都有大用。

新年刚过,国主邯郸于离宫内宴请各族族长,也就是九十九长老,腾翼也出席了。

近百人列席于宫殿内,一道道佳肴被端送上来,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

经过天魁军扫荡,自由之城外新开的农地不再受蛮兽破坏,开始有农作物出产,而且附近丛林内也算物产丰饶,因此离国上下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

邯郸举杯站起来,对众人说道:“各位族长,离国有今天,多亏了大家。我便在此感谢大家了。”

言毕仰头将青铜杯内的酒水一饮而尽。各族长老皆是站起向邯郸拱手,随后也将杯中之酒饮尽。

邯郸左侧的姬云昌借着饮酒之机,用余光扫视着众人。见众人皆是喝了酒,心中大定,嘴角不觉挂上了阴冷的笑容。

正在与邯郸下首拓跋族长对饮的腾翼,恰好看见了姬云昌的举动。腾翼感觉到姬云昌的笑容带着说不明的情绪,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只是正值宴席,不好深究,只得把疑问压在心里,但也让腾翼有所警觉。

姬云昌对腾翼说道:“大将军,我们也敬一下各位族长吧。特别是你组建军队,多亏了各位族长的鼎力支持啊。”

腾翼与姬云昌站了起来,敬了大家一杯。

腾翼说道:“诸位,小子当初组建军队,多亏大家不计得失、毫无所保留的支持。如今离国大军囊括了我离国半数以上的修行者,成为守卫离国的坚盾。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离国大军也将成为离国开疆辟土的利剑,纵横六合,为我人族谋一个自由的未来!”

大家轰然说道:“说得好!”

一时间宴席热闹非常。

陆续有精美菜品端上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越发高涨。直至午夜,众族长才分别被搀扶着离去。在此之前,姬云昌以不胜酒力为由告退,已然离开。

见众族长陆续散去,腾翼摇了摇微涨的头,正想向邯郸禀明之前所见。但转念之间,又觉得不妥,只好压着心中疑惑告退。

酒席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姬云昌的一个笑容显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回到府邸,头晕脑胀的腾翼忽然觉得肚子内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涌,瞬间就把两腮鼓满。嘴巴已经不可被手捂得更严实,反而在腹中再次收缩冲破一切封锁,腾旭只得将头前顷瞬间蹲了下来 “哇”的一声将肚里的食物一股脑儿吐出来。

此时腾翼喉咙一阵阵辣生生的感觉,脑门都冒出汗来了。擦拭着嘴巴边上的残留,腾翼蓦然发现有几条细小的乌黑的节肢状虫类夹杂在污物之中,已然死去。

腾翼瞳孔微缩,头脑瞬间清醒,惊呼道:“蛊虫!”

听到声响在石灵韵搀扶下走出来的腾季,恰好听见腾旭的喊话。

腾季微微色变,示意石灵韵快步走到腾旭身边,仔细观察着那几条蛊虫。

片刻,脸色凝重的腾季喃喃道:“似乎是大长老曾经向我说过的噬神蛊。噬神蛊虫卵遇酒而发,入人体而生,成长速度极快,中蛊之人如无解药则痛不欲生。只是噬神蛊的养蛊之术三百余年前就失传了,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噬神蛊恶毒无比,一经进入人体,除非有解药,不然蛊虫不可能就这样被吐出来啊。”

腾翼听着腾季的话,愣愣盯着蛊虫,思绪万千。蛊虫……姬云昌……笑容……,越思越恐的腾翼对腾季说道:“爹,今日我见姬云昌有些异常,这蛊虫会不会是他……”

腾季却是否认道:“不可能,姬族并没有使用蛊术的传统,也没有听过他们掌握了蛊术。而且如今姬族入离国,姬云昌更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不太可能谋害大家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腾翼又联想到年前安置朱厌时,姬云昌想把朱厌安排在离宫。现今离国上下齐心,实在没必要将如此战力放到宫内。

事出反常必有妖,尽管腾季说姬族不会使蛊,但如果姬云昌得到了传承呢?而且,蛊虫是宴席后就被吐出的,那么下蛊之人必然是将蛊虫置于酒之中。而有能力将蛊虫乱置于酒水中的,无非是邯郸和姬云昌。邯郸虽有能力,但不太可能,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姬云昌了。

姬云昌有这个动机。万人之上,终究还在一人之下。姬云昌名望和实力都是邯郸之下,想更进一步,唯有行此险径了。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姬云昌,腾翼已然断定就是姬云昌所为。只是证据……这一切都还只是腾翼推断,仅凭推断而无实质证据,不可能威胁到姬云昌。

腾翼对腾季说道:“爹,我已基本肯定是姬云昌所为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这些蛊虫终究是一个隐患。如果姬云昌以此要挟,我怕大部分人都会屈服。群狼环视的离国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石灵韵拍了拍腾翼肩头,又握了握腾季的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支持。如今石灵韵不问外事,安心陪着丈夫,这样的表态已是极致。

腾季沉吟片刻,说道:“翼儿,我相信你的判断。”

腾翼说道:“如此,我们便要做好准备了。首先是寻找姬云昌谋反的证据,其次是寻找噬神蛊的破解之法,再次是摸清姬云昌的计划。”

腾季点头,说到:“由我寻找噬神蛊的破解之法吧,大长老留有很多古籍,里面或许有线索。”

腾翼点头说道:“那么我和腾旭便从姬云昌身上入手吧。我去通知腾旭。”

三人商定,便各自应对去了。

下蛊成功的姬云昌心情大好,自是不知道腾翼已发现此事。

此刻正值丑时,姚府内静悄悄的。姬云昌端坐在姚族内,下首的姚破敌冷汗涔涔。

姬云昌将一包解药丢给姚破敌,喜不自胜说道:“这是这一期的解药。今晚酒席上你已看到,各大族长,包括邯郸和腾翼都已饮下我放了噬神蛊虫卵的酒水,皆尽中蛊。下一步该是杀腾翼诛邯郸了。让你准备族内高手之事,如何了?”

姚破敌接过解药,不动声色置于袖中,说道:“禀大人,我族内高手皆已集结,有融灵境五人,含光境二十余人。”

姬云昌皱眉道:“这么少?”

姚破敌战战栗栗说道:“大人,这已是我族内全部高手了……”

姬云昌叹口气,说道:“也罢,加上我族内高手,应该是够了。只是腾翼那只灵兽和朱厌终究是个隐患,需先把那朱厌处理掉。”

两人商议许久,到姬云昌离开时,已近天明,不时有鸡鸣声传来。

待姬云昌,浑身湿透的姚破敌独自坐在堂中,自言自语道:“姬云昌啊姬云昌,如今的离国朝气蓬勃,让我本已死寂的心重新焕发了生机。就算望石为了离国献身,我只会为他自豪,又怎会怀恨在心呢。”

“我姚破敌虽然只是离国其中一员,但又怎肯让眼前的希望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又破灭呢?强敌在侧的离国实在经不起你姬云昌的折腾啊!”

“你以为噬神蛊就能控制我吗?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姚破敌了!匹夫一怒,当血溅五步。虽然望石已死,姚族崛起的希望大概是破灭了,但有邯郸有腾翼腾旭两兄弟,人族崛起不远。就让我为离国,为人族做最后一件事吧。”

自言自语完,姚破敌将唯一的女儿和夫人叫到身前,将身后事交代完。不顾犹自垂泪的女儿和晕厥过去的夫人,姚破敌换了服装,稍稍易容一番,兀自带着那包尚未服下的解药,步伐坚定地向离宫而去。

姬云昌到底是对噬神蛊太过自信,低估了离国上下一心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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