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若心疲体解,或牵於外物,或累於内欲;不堪近患,不忍小情,则议於去就。议於去就,则二心交争。二心交争,则向所以见役之情胜矣。或有中道而废,或有不成一匮而败之。以之守则不固,以之攻则怯弱。与之誓则多违,与之谋则善泄。
——【晋】嵇康《家诫》
白话
如果心里面觉得疲劳而身体力行方面也做得不够,被外在的物质或者内心的欲望所牵累,忍受不了眼前的患难或者心里小小的不快,则会开始考虑放弃之前的努力与成绩。想放弃,心中就会挣扎,陷入天人交战的境地。动摇挣扎的结果往往是由一向难以克服的情感、欲望取胜。由此,造成了半途而废或者在其实没有缺乏却还是直接失败的结果。这时,用他作防守不坚固,用他来进攻则太怯弱,与他定下誓约常常会被违背,而与他共同谋划时他又常常泄露消息。
家训史话
《吕氏春秋·权勋》里有一个因小失大的典故:“达子又帅其馀卒,以军於秦周,无以赏,使人请金於齐王,齐王怒曰:‘若残竖子之类,恶能给若金?’与燕人战,大败,达子死,齐王走莒。燕人逐北入国,相与争金於美唐甚多。此贪於小利以失大利者也。”
翻译过来的就是:齐国将领达子又率领前将领触子剩余的部队,驻扎在秦周,因为军队没有粮饷,达子就派人请齐王给钱,齐王恼怒的说:“象你们这些残兵败将,怎能够给你们钱!”在这种情况下,齐军和昌国君乐毅率领的燕国军队开仗,结果大败,齐军将领达子身亡,听到这个消息齐王就连忙逃离国都,跑到莒那个地方去了。燕国军队追逐着溃败的齐军,一直追到齐国国内,在美唐这个地方抢劫了很多金银珠宝。这个就是不肯舍弃小的利益以至于失去更大的利益。为这样的人打仗必然会失败啊。
这个典故讲的就是看不到长远目标,难以克服一时的欲望,正是“用他作防守不坚固,用他来进攻则太怯弱,与他定下誓约常常会被违背,而与他共同谋划时他又常常泄露消息”,直接了齐国大败于燕国的局面。
古训今鉴
嵇康这则家训教导儿子心力不济时,不要被眼前的小利、暂时的诱惑或困难打败。没有坚强意志的人往往“与之誓则多违,与之谋则善泄”,不堪大任,终日忙碌终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