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哪里简陋了!
虽说房屋置于山中,屋檐和墙壁上不少青苔,环境也有些阴冷,但这规模,和建筑的精巧,可真是相当的惊人。
但令人不解的,是房子屋檐的样式,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流行的
“句若姑娘,这房子……是怎么来的?”李镶楠正正颜色,问道
句若望望道:“这是哪里的话!自然是找手艺人建的了!”
看到张蕴呈和李镶楠的神情,句若嘻嘻笑道:“我呀,母家原先厉害着呢,原先我太姥姥住着,可是个大宅子!后来姥爷赘到姥姥家,就到了山下。”
句若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不过呀……”
“好几年前,人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了。其实……”
“阿嚏!”李镶楠脑袋一抖,喷出个震天动地。
句若明显下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愣了。
李镶楠见状,连忙笑道:“啊……哈哈哈哈抱歉啊,这地方真是阴冷,我都有点受不住了……这样!实在抱歉,句若姑娘,我还是先行一步!有缘再会吧!”
说着,一转身拉起张蕴呈就跑。
“干什么你莫名其妙吃错药了你?”二人狂奔到山脚下,张蕴呈果断的甩开了李镶楠手。
李镶楠一只手撑着下巴下,喃喃道:“虽然信息极少,其他也只不过是我的推测……”
“一看到这句若,我变感觉她像一个人。”
张蕴呈摸不着头脑:“什么?”
李镶楠愣了愣,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孩子”和他根本不是一代人。“你不知道这,正常”李镶楠尴尬笑笑,“先回府,慢慢和你解释。
阜城十几年前,叫淀城。
淀城中有一位长相清秀的书生,书生从小家境贫苦,一日,其母重病,书生无钱买药,只求了一副药方子,自己到山上采药。
书生在山里走了几个时辰也没能找到草药的影子,于是便顺这先前的路下山去,不料走着走着遇到了一片宏伟磅礴的建筑,来时从未见过。
建筑周围,一些穿着打扮相同的人来来往往,书生很是诧异,拉住一个来往的人,恭敬地问道:“此为何地?是何人居于此啊?”
这人对书生的出现深感意外,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道了书生,又反问对方是做什么的。书生慌忙解释,佣人听了哈哈大笑,即刻引进书生与氏族的掌者南山见面,掌者热情的帮书生备齐了药,还邀请书生小住几日。
暮色袭来,掌者设宴款待书生,宴席上,书生对词答诗,赢得喝彩阵阵,并与掌者家的三女南锦良一见钟情,掌者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二人赶了出去,二人被赶到山下,南锦良变卖了所有首饰,换得了微薄的银两,日子勉强过得去。不久,南锦良诞下女婴,那时后,日子已经紧到头了。
二人走投无路,不得已,回去求南山救助,可是,二人回到南氏旧居,却发现南氏族早已败落,原因,却无从得知。
求助未果,二人含泪将孩子丢弃,被一当时地主家的嬷嬷捡到,在地主宅中被养大,自小就做奴,小小年纪脏活累活全干不说,还处处遭人虐待殴打。
直至15岁,终于出逃,被一同为奴仆的少年所救,二人渐生情愫,她也有了第一个名字——余诺。
余诺以为,日子渐渐有了光照,但,不足一年,少年就因长相俊美,攀上了一位大家小姐。
余诺永远也忘不了他离开那天那得意的神情,以及对她的从眼神里流露的厌恶。
自此,余诺便销声匿迹。
有人说,余诺最后回了地主宅里,靠着手段,勾引了地主爷,做了一房小妾,还有人说余诺最后离开了淀城,但也有人说,余诺最后自杀,残魂化为恶妖,游荡山间。
最后一种,无疑是传的最凶的。
故事讲完,张蕴呈有些意犹未尽,手抵在下巴颏上,回味道:“这故事,真是相当有趣,不知那南氏族,究竟为何而灭啊?唉?前辈,可是有下一章回?”
李镶楠抖抖袖子,站起身向院门外走去:“自然是没有的,这些不过是当时流行的传说罢了,”李镶楠顿了顿,又道:“虽是传说,但……这句若和故事里的余诺姑娘,真是相似。”
张蕴呈听闻,也低下头来细细揣测起来。
“余诺化妖的传说,在当时传的尤其凶,叫我很难不往这上面靠,只不过,毕竟是小故事,最终也会过时,你没听过才是正常。且……这南氏族的大宅子,与句若的屋舍,也有些许契合。我看……”
“不对”张蕴呈抬头打断道“有点不对。”
“什么?”
“你方才说,余诺是因为父母贫困无法生活才被抛弃的,对吧?”
“是这样,无错。”
“但句若所言:母家富裕,单是这一点,也无法度量真假啊。”
李镶楠微微侧首,看着眉头紧锁,满面严肃的张蕴呈,不禁笑了,出来,从心底,竟觉得有些可爱。
张蕴呈终究是个小孩子啊。
虽然说17岁的年纪,若不是被安臣府耽误,早该娶妻,但相比李镶楠26岁,却也还是个青稚的少年。
想到这里,李镶楠心中的温柔不自觉的加了几分。
“难得,你也能考虑到如此全面的地步(虽然是没必要的地方) ”李镶楠正了正神色,笑道。
“不过你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传闻传说嘛,又不是什么情报,传来传去的,就变味了,怎么可能和事实一样?再者,”李镶楠严肃道“但这'句若姑娘'确实可疑极了。”
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那家族在山中,又突然落败,这一切的原因大概就只能归结到家主是否身上了。
张蕴呈点点头看了看脚已经踏出门的李镶楠,问道:“道理我是懂了,句若也确实可疑,但,你要去哪?”
李镶楠回头看了看张蕴呈,轻声一笑道:“走,和我去讨样东西。”